感谢真超赛亚人好汉的连续万赏!祝贺《水浒求生记》的第二位盟主诞生!加更是必须的,只等老丈人出了院,就给你补上!先以四千字章节聊表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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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的冬夜,最惬意的事情,莫过于二三知己,油灯之下,相聚小酌。
徐市城内的都监府上,朱仝的浑家将洗净的菜蔬端了上来,又将铜盆之下的炭火烧旺,对着客人道了声叔叔慢用,便下去带孩子去了。
雷横半起着身子,对着离去的妇人道着谢。略显僵硬的动作透出一丝生涩,全然不像一个县里出来的模样。
朱仝看了老伙计一眼,起身招呼对方坐下,又给他斟满山寨新出品的透瓶香酒,道:“你我也不是海量之人,喝这个正好,三五杯下去,意思就有了!”
雷横隔老远便闻到酒香,只因心中有事,一直忍着没问,见是山寨专门配发给朱仝的,雷横苦笑一声,道:“那小弟今天就沾回哥哥的光了!”说完,直将面前三钱大小的酒杯端起一饮而尽,瞬间辣得满脸通红。
“这是甚么鬼酒,吞刀子似得!”雷横吐出舌头扇了半天,方才缓了过来。
“喝了这个,从前的酒,那就不叫酒!”朱仝没有笑,而是望着雷横道:“今儿不是你沾我的光,而是我沾你的光。这酒本来就是山寨配发给你的,我的那份,早叫儿郎们偷光了!”
“我也有份!?”雷横明显是感觉到不可思议,“我这后娘养的,还有这待遇?”
“兄弟,别怪愚兄多嘴!你跟王伦的过节,它确实发生过,谁也改变不了。但你那点事,说破大天,能盖过晁保正去?当时晁保正可是一心一意要取王首领性命的。可结果你看现在如何?人家要是专门惦记这种小事,山寨如何能有眼下局面?”
借着小酌气氛,朱仝开解起自己这位从小玩到大的兄弟来。雷横老娘为此来过好几遍了,一说起儿子的事情。就直掉眼泪,朱仝又是个见不得老人委屈、兄弟憋屈的好人,是以早把此事暗暗放在了心里。
“哥哥啊!唉……”雷横欲言又止,终是觉得难以开口,又自倒自饮把头一仰。这回连脖子都红了,这才道:“哥哥,小弟今日前来拜访,是来求哥哥帮小弟办件事的!”
说到帮忙,当初在郓城县时,朱仝和宋江一般,对别人相求无有不应,但宋江目的性很强,遂使自己江湖闻名。而这位朱仝却全凭义气,不存在甚么卖不卖好。以至于名气根本无法与宋江相提并论。
直到如今,朱仝初心不改,此时雷横求他,他想都没想,只道了一个字:“说!”
不出雷横意料,朱仝果然应了,雷横遂将事情全盘托出:“要说这岛上,也是万般皆好。独独到了冬天,海风太大,湿气也重。哥哥恁也知道。俺娘年纪大了,身子骨不如从前硬朗,小弟想把俺娘送到汉城府过冬,等来年开春再接回来!哥哥恁知道的。这事在我千难万难,在你却易如反掌!”
雷横没有说错,这个事真不算甚么事。
朱仝虽然不清楚山寨有没有在汉城府给雷横预留宅院,但他自己在汉城府最为热闹的街市上就分到一套,眼下就是送给雷横的老娘,也没甚么。但关键是……
朱仝踌躇起来,心里暗暗措辞,不知这话该怎么说才好。
哪知他这一犹豫,雷横这边却想岔了。眼见朱仝恁般忠厚的人脸色都变了,他那长期饱受周围环境歧视的敏感心被瞬间刺激到了,没想到自己如今沦落到连老友都嫌的地步,一时也不知是不是受了透瓶香的催化,顿见他猛的站了起来,作色道:“哥哥要是为难,就当小弟没说这个话!”
“嘭”的一声,朱仝一巴掌已经拍到桌面上,震得铜盆中的汤汁四溢,雷横从没见过朱仝发火,一时倒是被他镇住。
“说甚屁话!给我坐下!”
朱仝发现就不能跟雷横来软的,当初晁盖那般实心结交他,他却把晁盖当大头,常带着酒肉之交去打真朋友的秋风,你说天底下还有比这更蠢的事麽。
要说,雷横到底还是有些怕朱仝的,即便此刻酒劲上来,也不敢在朱仝面前造次,最终还是乖乖坐下。
只见他屁股刚一落座,便听朱仝道:“你我自幼相交,你老娘那就是我老娘!汉城府我有座宅院,就是送与老娘养老,我又有何不舍?”
雷横一听朱仝这话,潜意识里完全相信,朱仝这样的人不轻易说话,但说出来的话那必然是做得到的,但他此时却又说了一句蠢话:“是不是嫂嫂对俺有意见?”
朱仝一时也不知是笑好还是哭好,望着神态甚是认真的雷横硬是说不出话来,雷横在县衙当差多年,好歹还是有些眼力价的,见又说错话了,不禁连声致歉。
朱仝叹了口气,干脆直言道:“兄弟,如今形势不太平!但凡咱们山寨有半点疏忽,只怕便会落得个前功尽弃,首尾不能相顾的了局!你这个时候送老娘出去,不是耍处!”
雷横闻言一愣,摸了摸头,继而笑道:“哥哥你休戏俺!”
“我是太闲了,跑来戏你?罢了,你且听我说,老娘就让她待在徐市城里,哪里也不要去!搞不好将来局势真恶化到最坏的那一步,济州岛就是咱们最后的落脚之地!”也就是在想要送母亲去汉城府的雷横面前,有些话朱仝本不想说出口来。
雷横一听这话,感觉有千斤之重,顿时惊道:“怎么了?如今形势不是一片大好么?”
朱仝苦笑一声,遂将最近这两个月里发生的大事,与面前这位消息闭塞的兄弟一一道来,雷横一听舌桥不下,半晌方才道:“田虎要死,俺倒不吃惊!方腊要跑,他也就那德性!只是王庆那厮见了王……寨主跟见了亲人似得,说招安便招安了!?那朝廷下一步还不铁板钉钉的朝着梁山来了?”
朱仝颇为沉重的点了点头。当下喝尽了杯中残酒,缓缓道:“朝廷对梁山下手,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毕竟咱们有高丽这个大后方。但现在种种迹象都在表明。女直人很有可能介入进来,这才是眼下最要命的事情!你想想,高丽是山寨这两年心血所在,若是被那如狼似虎的女直人盯上,只怕新设的五座州府。早晚沦为战场啊!”
雷横往回咽了一回口水,女直人的厉害他太知道了。别人可能只是道听途说而已,但他却是天天亲眼目睹啊——他手下就有近千退化版的女直人。直到此时,他方才体会到朱仝的悲观不是毫无道理的,这位兄长本来就是济州岛兵马都监,那群马夫的本事,他还能不知道?
“咚咚”,朱仝敲了敲桌子,雷横察觉了自己的失态,想说点甚么。终究无话可说,下意识伸手揉了揉鼻子。
朱仝从雷横面上收回目光,暗叹了口气,忽然问出一句耐人寻味的话来:“如今宋押司也受了朝廷招安,算是遂了他的凌云之志!兄弟,当初你随着我,与他割袍断义,后不后悔?”
“哥哥没来由说这些作甚?!”雷横面上有些难堪。
雷横说的并不是笑话,但是朱仝却笑了起来,最后十分平静道:“你现在如果想走。我可以和保正联名保你下山,免得将来押司勾你,再弄出甚么事端来,叫咱们郓城出来的几个兄弟之间。不大好看!”
雷横一听这话,呆呆望了朱仝半晌,朱仝也不催他,只是斟酒,只见这时朱仝斟一杯,雷横便喝一杯。一连喝了三杯,雷横偌大条汉子,忽然无端的便哭了出来,当场跪到地下,朝朱仝连磕了三个响头,谦恭为本的朱仝这时居然不躲不闪,生生受了这个大礼。
朱仝的浑家听到动静,跑出来查看,哪知雷横已经推门走了,只听朱仝叫道:“记住,你没出过海,一直待在二龙山上,什么都不知道!”
“大哥,咋了这是?两兄弟怎么还闹成恁般?”
朱仝浑家不由十分纳闷。可当她发现丈夫脸上出现一种笑得比哭还难堪的“笑容”时,顿时慌神了。
半晌,朱仝脸上的奇怪表情消失了,同时喉间冒出一声苍老而枯涩的声音,“倒酒!”
“大哥,你可真不能再喝了!”朱仝浑家此时又被丈夫苦涩的语气给吓到了。在她印象里,她的模范男人,还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
朱仝见妻子不肯从命,陡然站起身来,把壶盖弃之于地,随即直将一壶透瓶香,如白水般往喉间倾去。
……
雷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撞回到自己家里的,一进门,发现自己带来的两个伴当正陪老娘说话,安心多了。那婆婆见雷横回来了,道:“我儿,恁大的酒气,你这是喝了多少酒?”
雷横这个人虽说万般不行,但却是个孝子,不敢叫老娘担心,便道:“加起来就一碗罢!”
“一碗啊?”婆婆还当是寻常水酒,一碗酒就是她老人家也喝得,当下笑道:“我儿,既然只喝了一碗酒,那就连夜随这两位回马场去罢!不是娘不留你,到底衙门里的公事要紧!”
“娘,俺难得回一次家,恁就要俺走,俺不走!”雷横心中有些不乐意,之前跟朱仝的一席话,已经让他心境产生巨大的变化,此时对回去继续当那劳什子弼马温更反感了。
“你敢!”那婆婆也不怕当着儿子两个手下的面,直数落起儿子来:“郓城县里出来的,你说哪个像你这样?一天到晚魂不守舍的,苦着一张脸你当谁欠你的?你娘我在这城里可没少听你的笑话,现在连门都不敢出了!俺的这张老脸,都在郓城县里过来的乡亲面前丢光了!你说那晁保正、朱仝孩儿怎么就人人说他的好,偏说到你头上时,就、唉……”
婆婆一下说急了,有些喘不过气来,雷横急忙上前搀扶,却被那婆婆甩开他的手,苦口婆心道:“儿啊,咱们吃人家的,喝人家的,住人家的,就连生了病,还是人家管着。都说这个马场有你不多,没你也不少,完全是照顾你的差事,你说你再不上点心来还这份情,咱们成甚么人了?你是老雷家的独苗,你爹走得早,俺现在就是恨啊,当初真把你给惯糊涂了!”
那婆婆说到最后,竟也平静下来:“你不走便不走吧,明日俺就去官府找萧相公,俺一个老婆子,啥也不会,也就洗洗涮涮还算拿手,俺就一件衣裳一件衣裳的替你还了人家这份情!”
“娘!!”雷横眼睛顿时就红了,他娘这话他可受不了,当场收拾了东西就要回马场,最后千叮咛万嘱咐说转了老娘,雷横这才五味杂陈的踏上了返回马场的路途。
话说济州岛在巅峰时,曾拥有数十万劳力以及俘虏,当时闻焕章是太守,可没舍得叫这伙人闲着,根据王伦的建议,在整个岛上建起了环岛官道(中间是山),遂将徐市县与岛东新设的耽罗县连在了一起,保证了太守府政令畅通的同时,也促进了两县之间的文化、经济来往。
所以雷横此时带着两个伴当走夜路一点风险也没有,举着火把甚至就敢纵马驰行,只因一路上风太大,又顾忌雷横脾气,两个伴当没敢怎么说话,可走着走着,有人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了。
“守备,树林里莫不是有人?”落在后面的伴当叫住前面两位,举着手上的火把四处乱照。
见雷横心不在焉的,另一个伴当笑道:“别说笑了,大半夜的谁伏在林子……呃啊……”
雷横陡然一惊,不远处伴当喉间所插的一支箭矢惊醒了他,下意识便催马前冲,正因为这一动,叫他避过致命一箭。最先发现周围有些不对劲的那位伴当,却就没有这么好运气了,树林两边射来的十几箭,直将他连人带马射翻在地。
雷横到底不是泥捏的,一听这动静,就不是百十人的规模,叫他哪里还敢停留?当下死命催马往前疾奔,就是中途感觉左臂一痛,也丝毫不敢放慢速度。倒也亏得他身为马场守备,再如何不受上面看重,给自己配一匹好马的权利还是有的。
眼看落网之鱼逃出弓箭射程,一个衣着怪异的矮小男子愤愤往地上吐了口吐沫,骂道:
“八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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