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许些事妾身本不该过问,可...”
见白素贞欲言又止的模样,李成玉微笑道:“娘子是想问我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白素贞轻点嗪首,柔声道:“媚儿妹妹着实有些可怜,好在还未铸成大错,若能劝她放下仇恨,自是最好的结果”。
“娘子放心,我不会为难媚儿姑娘”李成玉心里的确有些打算,等过几日诸事了结,便把胡媚儿的事给办了。
“多谢官人”白素贞依偎李成玉怀中。
傍晚。
不管白景松是否为妖,对自己是否有恶意,对白素贞的关心却是不假。
一番交谈,李成玉却也发现这厮并非是对自家娘子有想法,而是觉得他配不上白素贞,觉得白素贞在李家会受委屈。
这倒和普众大舅哥一个德行,至于态度恶劣,李成玉倒也不甚在意,还在家安排了饭局。
而明白了胡媚儿来历的小青,思己相彼,心里倒也同情起来。
十数日后,李成玉除了写稿应付胡媚儿这个书迷,便是与白景松畅聊古今,下棋对弈。
李府后院,沿着侧边拱门一路向东,穿过花园,走过几步不高得石梯,便是赏花长廊,长廊尽头延伸至一座石亭。
一张石桌四把石头凳,亭子四周被娇嫩荷叶覆盖,亭底便是清澈见底的小池塘。
“哎哎景松兄,落子无悔,就算你是“堂哥”也不能这般耍赖吧”李成玉好笑的按下白景松欲要扣走棋子的手。
“谁要悔棋,我只是觉得这棋子摆的不正,看着别扭”白景松老脸微红“强词夺理”的抽回右手。
自己娥眉“棋圣”,娥眉山方圆千里无一敌手,今日竟连番输了三十几把,唯一胜的一场,还是对手相让。
耻辱,简直是奇耻大辱!
“官人,景松大哥,这都晌午了,该歇息了”白素贞心里有些不满,这个景松是怎么回事,初来还好,最近这些日子总是缠着官人,她连个说悄悄话的机会都没有。
“景松兄有兴致,多下会也无妨”李成玉说着,转头朝白素贞露出一抹苦笑。
白素贞回以歉意目光,做了百年邻居,她怎会不知自家这“堂哥”的秉性。
“素贞有些事情想请“堂哥”帮忙...”
“没空”景松头也不回的道,咬着牙齿,盯着棋盘满头都是急汗。
“景松大哥真不肯帮忙吗?”白素贞绝美小脸上挂着轻柔笑意。
“啪嗒!”手中棋子跌落期盼,景松瞬间起身,朝自家“堂妹”露出讨好的微笑。
无人之处,心思还在棋盘上的景松长叹一声:“妹夫果真不同一般凡人,棋艺竟比我还强一些”。
“只是强一些吗?”白素贞抿嘴轻笑,便又问道“你不是瞧不上我家官人,怎地眼下却天天追着我家官人”。
“我家官人”景松表情搞怪的在心里嘟囔一句。
不过话说回来,刚来那几天他的确是这么想的,但随着深入了解,他发现这凡人的确有些独到之处,有时甚至让他有一种高深莫测之感,但仔细查探乃至试探,又的的确确只是一介连些拳脚的武夫罢了。
现如今,景松也算勉强认可了这个人类妹夫,但听白素贞天天夸李成玉,心里有些不服气,可几番对阵下来,琴棋书画,皆输的一塌糊涂。
看着白素贞幸福的模样,景松心里叹了口气,筹措片刻,还是道:“小白你有没有想过,李成玉他是人,而你是妖,人与妖在一起是会遭天谴的,就算你们能扛过去,凡人寿命最多百年,届时他垂垂老矣,你容貌依旧,除了这些问题,你们...”。
“素贞知道的”白素贞打断景松的话,语气温柔而坚定“这些问题素贞想过的,也相信一定会有办法解决”。
景松隐约猜出了小妹想做什么,有心劝阻,却明白说了也是白说。
“小白,我要离开了”白景松道。
“这么快?”白素贞有些诧异“景松大哥为何这般着急离开”。
“我不像你,孤家寡人逍遥自在,我那洞府里还有不少小家伙要照顾”景松摇摇头,心里倒是有些羡慕白素贞。
“景松兄仪表堂堂,山下不知多少女妖对景松大哥一片痴心,景松大哥难道就不心动?”白素贞目光揶揄的道。
“好你个小白,才化形多久就敢取笑大哥了”景松扬天大笑,心里一阵自得,不过情情爱爱这些东西在他心里好比毒药,不敢碰,也不想碰。
石亭。
王管家佝偻着身体,缓步走了过来。
“少爷,您预料的不错,城外有人鼓动灾民起哄,痛骂少爷为富不仁,故意用猪食侮辱他们,还嚷嚷着士可杀不可辱”
“然后呢?”李成玉笑笑,接过管家递来的茶水。
“那自是无用,那些灾民都快饿死了,城外树皮草根都啃光了,麦糠虽说难以下咽,但总归是粮食,能活命不是”
王管家冷笑一声,阴恻恻的语气道:“既不想吃,老奴便佯装要烧,那些饿急的灾民立马将起哄者打了个半死,粮食也有序分了下去,省着点吃,坚持七八日没有问题”。
“可知背后谁人指使”李成玉问道。
“保安堂”王管家眼里闪过一丝厉色“以前少夫人去城外施粥,那叫许仙的混汉便总是有意无意过去搭话”
说着,王管家赶紧道:“少夫人倒是从未给过那混汉好脸色,小青小姐每次都要痛骂一顿,可那混汉还是纠缠不休,少夫人或是怕起流言,这段时日便没有再去城外”。
“这件事不用说了”李成玉从怀中取出一枚瓷瓶。
“里面有奇人所赠之药,说是能强身健体,王叔最近身体不好,便服了吧”
“使不得啊,老奴都这把年纪了,既能强身健体,理应...”
“莫要推辞,这东西对我没用,赶紧吃吧,吃完去保安堂把许仙那厮约去春风楼,我先走一步”李成玉起身交代道,拖了那么久的任务,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老奴这就去办...”
春风楼。
二楼厢房内,窗外明媚阳光落在李成玉身,从街上收回目光,朝意气风发的许仙道:“坐吧”。
许仙轻哼一声,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当啷!”一柄钝刃的柴刀被李成玉扔到许仙脚下。
“何意?”许仙冷笑一声,倒不以为眼前这贼子准备自残谢罪。
“给你个机会,留下一臂,李某可放你安然走出临安”李成玉淡淡的语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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