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被敌人所趁,或是所驱使的鬼神有异,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他的姐姐,他的父亲,乃至陈家上几代人,均是死于体内纸人的反噬。
所以,陈海龙痛定思痛,寻来了一些释家的法门,及各种旁门左道,交予自己的儿子,让他修炼,才让陈天林把自己练的跟个魔鬼筋肉人一般。
“父亲,这个小东西怎么处理?”
陈天林随手将赵昊丢在地上。
赵昊脸上还透着惶恐,表情有些木讷,痴痴呆呆的,好像被吓傻了一般。
先前陈天林找不到赵德柱的埋骨之地,就袭击了赵昊一家,杀掉了赵昊的父亲,威胁让赵昊带路。
之所以选择赵昊,而不是赵凤霞,主要原因还是老一辈的思想作祟。
赵昊毕竟是赵家长孙,赵凤霞一介女流,在他看来,迟早要外嫁出去,论重要性,自是没赵昊重要。
“先不杀,我毕竟算他的舅爷,这小子也有四分之一的陈家血脉,到时候拿他做个实验,试试药,看能不能激活先祖血脉。”
陈海龙淡淡道。
低着头的陈天林听到,心中一寒。
莫名想到,父亲让自己从小去修炼体魄,是否也是怀着让他试药的心思?
“做事吧!”陈海龙打断他的思绪。
陈天林点头,来到两座坟墓前,而后扭头问陈海龙:“父亲,姑姑墓要开吗?”
“不必了,她的墓里有镇墓纸人守护,若强行挖开,只会自找麻烦。”陈海龙摇头道:“最关键的是,她死去太久,身躯早已腐化,没有了利用价值。”
“是!”
陈天林点点头,往前走了几步,赵德柱的墓碑映入眼帘。
墓碑上写着族谱,还有些生平事迹,同时还有赵德柱年轻时候的照片。
是一张双人照,一男一女,依偎在小溪边,仰望天穹,天上有一轮皎皎明月,背后则是林间小院。
照片里的场景,赫然就是他们所立足的地方。
这是赵德柱和妻子年轻时的合照。
这也是陈天林第一次见到传说中姑姑的外貌。
陈天林沉吟一瞬,伸手一掌劈开了墓碑。
连带背后的墓地也一分为二,从中裂开,露出一口楠木棺材。
随后,陈天林拖出棺材。
他也不解开棺材的把栓,当即就是一声大喝,虬结的肌肉骤然膨胀,血络喷张,暴起的青筋好似黑蛇狂舞,一股惨烈的煞气喷薄而出。
陈天林浑身上下,闪烁着一种非人的金属光泽。
他不选择扯开棺材盖,而是抓着棺材头的左右两端,硬生生地将其扯成两块。
就好像扯开一双一次性筷子一样。
而一旁的陈海龙则在给自己的姐姐烧纸钱。
四下无人。
风吹起陈海龙脚下的未燃尽的冥钱。
陈海龙从碎裂的墓碑上取下照片,凝视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将照片贴在了姐姐的墓碑上。
“姐姐,弟弟借姐夫用一段时间,等弟弟做成大事,一定完璧归赵,将姐夫重新下葬,到时候海龙一定过来给你磕头赔罪......”
说着,他掏出挂在脖子上的一根银色坠子,轻轻将其挂在姐姐的墓碑上。
随后,陈海龙看向一旁。
草地上,身穿黑色寿衣的赵德柱神色安宁,似乎只是睡着了。
“找找看他的殉葬品里,有没有‘画龙点睛之术’。”
陈海龙吩咐道。
陈天林目光闪烁,在破碎的棺材里,裂开的墓地里翻找了一会儿,无果后。
他扭头对陈海龙说:“父亲,没找到陪葬的‘画龙点睛之术’。”
陈海龙也并不意外,淡淡地问:“仔细找过了?”
“找过了,真的没有。”
陈海龙淡淡的点点头:“把尸体带走,我们离开,此地不宜久留。”
医院的走廊上人来人往。
范安在病房门前停住脚步。
没有急着回知画的别墅,而是去看望了赵凤霞。
门口有特别行动队的人守候。
范安拿出自己去峨眉山龙脉的通信证,表明关系。
然后随意问了几句,了解了些大概的情况。
“我们赶过去的时候迟了一步,没找到赵昊,只在废墟里找到了晕倒的赵凤霞。”
一位特别行动队的人说道:“凶徒歹毒,似乎没想直接杀了她,而是将她打晕后弃之火海,想活活烧死她。”
“但赵凤霞似乎身怀异术,关键时候本能的唤出了一个纸人,为她挡住了火焰。”
范安颔首,问了一句:“赵昊是死是活?”
“据赵凤霞说,赵昊被劫持了,去寻找赵德柱的墓地!”
特别行动队的人还说:“我们也从赵凤霞那里得到了墓地线索,刘队长正带队前往,想要将凶徒拦截。”
“赵昊被劫持了?”范安眼睛一眯,问那位队员:“知道赵昊还活着吗?”
“不清楚,这恐怕得队长去了赵德柱的墓地才知道!”特别行动队的人说道。
“知道了。”
范安没有再问,赵昊死没死,知画肯定晓得,到时候回去一问便知。
若是赵昊死了......
线索大抵就断了。
若是没死......
那他们就要死了。
范安推开病房的门。
赵凤霞靠坐在病床,睁着无神的双眸,面朝窗户,静静地眺望天空,整个人看起来是分的憔悴。
听到门口动静。
赵凤霞把目光转移到范安身上,目光出乎意料地平静,或者说哀莫大于心死。
范安走上前:“节哀顺变。”
他斟酌尺度,缓缓开口:“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可以说,力所能及,我不会推辞。”
赵凤霞怔怔地盯着范安,噪音有些沙哑:
“范先生,刚才门口的先生说,在老宅那边发现了我叔叔的尸体,是真的吗?”
“是真的。”范安点头。
赵凤霞刚想开口,忽然想起自己爷爷的嘱托,顿了好一会,才咬牙说道:
“范先生,我知道你是大人物,我想请你帮个忙,我会支付给你报酬,无论是钱还是资产,亦或是别的什么,都行!”
范安面无表情,淡然道:“出来混,总是要讲点义气的,我和你爷爷有些交情,你说,我量力而为。”
他已看出来,赵德柱似乎没说自己会在关键时候保他赵家一次的事。
念此,范安也没多言,只得感叹,到底姜还是老的辣。
若是自己一来,赵家人便以此要求,让自己给他们报仇。
自己虽然还是会去,但心里总归是不痛快的。
而现在这种润雨细无声的方式,自己不帮他们,倒显得极不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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