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可是出了什么事儿?”看着曹国信一脸的官司,荣平恭敬的低声问了一嘴。
“哼!”曹国信怒而拍案,险些把案上的茶盏都给震飞了。
“韩章那个老匹夫,处处和我作对,要是没有他的授意,就那群御史,也敢弹劾我?’
大权在握,呼风唤雨的日子过得久了,人难免会膨胀,每回东京之前,曹国信只是以闲散世家子弟,可今时今日,已然是三司中的二把手,总管天下盐课,位高权重,每日不知有多少人抢着过来巴结。
可如今却在朝堂上,受了如此屈辱,被那些个御史们指着鼻子骂,一个个义正言辞的大声斥责的同时,慷慨正义的进行弹劾。
“三爷何必在意,那些个御史们也就逞逞口舌之快罢了!”两年的功夫,荣平已经从一介海商,变成了曹三爷跟前的红人,替曹家不知做了多少事,赚了多少银子。
两年的相处,曹国仁心计深沉,曹景烈稳重老辣,曹国义精明强干,而曹国信,聪慧机警,脑子活络,却唯独这性子有些过于火爆了,脾气也差,冲动易怒。
“就是韩章那個老匹夫,确实有点难缠,就怕他有所图谋,后续还有别的动作!”荣平现在就是曹国信身边的一个狗头军师,成天的帮着曹国信出主意。
“他敢!”
曹国信直接拍案而起,大声怒喝。
荣平却道:“三爷,韩章可是当朝宰相,六部之中的吏部、兵部、刑部,五寺之中的大理寺、太常寺、鸿胪寺,还有御史台等多个部堂衙门的官员们,都以其为尊。
他要是当真想要对付三爷,还真是叫人防不胜防。”
“这个老匹夫,迟早有一天,老子要让他好看!”
曹国信咬牙切齿的道,凛冽的双目之中,闪烁着摄人心魄的寒光。“何须等到来日,这报仇哪有隔夜的道理!”荣平嘴角咧起一丝笑意,煽风点火道。
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你有法子?”曹国信看着荣平,将信将疑。
“那个老匹夫可不是什么软柿子。”
这几年来,就是韩章领着一众清流大臣们处处和曹家作对,几次三番的在大朝会上弹劾曹家,平日里也没少和曹国信对着干,甚至还不惜拉拢盐都转运使司的同僚。
曹国信和韩章之间的恩怨,可不止今日这一点。
荣平自信一笑,随即又谦虚的说:“办法自然是有的,就是见效可能没那么快!’
“什么办法?”曹国信顿时就来了兴致,迫不及待的看着荣平。
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曹国信可不认同这些,所有的借口,不过是为实力的不足找的由头罢了。
“三爷容禀!”荣平仍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韩章这老匹夫,为官清廉,从不收受好处,想挑出他的错处自然没那么容易,可韩章手底下那些人,却未必人人都如他一样。
这世上哪有不偷腥的猫,便是有,那也是万中无一,韩章治家虽严,却也未必能面面俱到。
“你是说
张岩欢眼睛登时就亮了。
“剪其羽翼,挫其锋芒,将祸水东引,那些御史们,总不好继续吧目光放在三爷身上吧!’
若是那些御史们当真不顾其他,就抓着曹国仁一个人不放,那是个人也能看出来这里头有问题。
“说具体点!”张岩欢迫不及待的催促起来。
韩章凑了过去,抬手侧掩口鼻,在曹国仁耳畔低声耳语起来。不过片刻,便见曹国仁脸上神情出现变化。
与此同时,相府之中,几个清流的代表赫然便在其中。
荣平坐在黄花梨的靠背大椅之上,手里捧着茶盏,轻轻的拨动浮在水面上的茶叶。
“其他的都还好说,就怕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大相公,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荣平神情如故,丝毫瞧不出有半点波澜。
“越是这个时候,就越得沉得住气。
荣平仍旧在拨弄茶叶,待稍稍凉了一些:“再有三个多月,就到官家加冠的日子了,越是这个时候,就越不能出岔子。
加冠之后,迎回玉玺,重掌朝政。
几年都已经坚持下来了,更何况最后的这几个月。
越是这个时候,荣平的内心就越激烈,好似早已司空见惯了一样。“曹国仁,蠢材尔,根本不值一提,倒是他那个大哥,是个心计深沉之辈,不是个好相与的!’
曹氏三兄弟之中,唯一让荣平觉得略略有些威胁的,也就只有张岩欢了。
相比起来,就连他们的老爹,当今的靖安侯都略有不如。
“先晾着他,免得他成天上蹿下跳的。”
“城防营那边怎么样了?”忽然想起了昔日兖王时的一幕幕,张岩忽然问起了城防营。
“相爷忧虑,新上任的俞指使是昔日英国公的旧部,和曹家没有半点干系。’
荣平点了点头:“越是这个时候,就越不能出纰漏,开封府那边也不能放松。’
“诺!”
几人拱手应是。
“不可大意!”张岩再度郑重的提醒众人:“张岩欢和曹国义,分别执掌殿前司和龙朔军、宁朔军!东京远处的兵马,超过七成都握在他们兄弟二人手中,昔日逆王之祸犹在眼前,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相爷,要不要和枢密院那边打个招呼,把龙朔军和宁朔郡以换防为由,调离西郊大营?”
“现在既无战事,又非换防的时间
几人聚在书房之中,也商量起了对策。
眼瞅着春日将去,盛夏即将到来,朝堂上的氛围也愈发的要心起来。
熙平十年四月初一的大朝会上,后党率先发难,攻汗起平日在朝堂上寡言少于的吏部尚书孙原来。
说他纵容家仆,强占民田,欺辱百姓,私放印子钱等等,林林总总的罪状例举了十来条,说的有理有据,好像真的发生过一样。
太后当堂震怒,直接让孙原闭门思过一月,让大理寺和刑部彻查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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