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爱军拄着拐杖到了大马路上,左看右看,认准了一个方向,径直往前走,沈道如送他来的时候,他就观察过路线了,这是他长时间军旅生涯习惯性的本能。
走过好几个窄窄的小排档,却都是视而不见。这些小排档都是卖的一些面食和快餐,也有一些是米饭加个荤菜,就算一顿饭,他嫌弃跌份,他自己吃是无所谓的,甚至还会觉得贵,但是请人吃饭,就显得他小气了。
见着一家招牌阔气的饭店,他往里面看了看,挺有档次的一家饭店,对龚敏道,“就这家吧。”
龚敏却是把他拉下,“李哥,别,这种地方很贵的。一盘菜都要七八十,太贵了,就是一瓶啤酒都要十五块。”
李爱军一杯茶都舍不得喝,她哪里好意思让李爱军请这么贵的饭店。
“小瞧你李哥了,走,咱吃得起。”
李爱军还是坚持拄着拐杖上了台阶,他的臂力很强,龚敏可是拉不住他。再说,在一个姑娘面前哭穷,绝对不是他李爱军的风格,大男子汉的风度一下子就上来了。
男人在女人面前一般都是极力想使女人对自己有好感,至少不能被她们瞧不起。
同时男人愿意为女人花钱,也是在炫耀自己,并不是说李爱军有多虚荣,这仅仅是男人的一种本性。任何雄性的动物,都有炫耀自己的本能。雄性的孔雀,会炫耀自己开屏的美丽,打鸣的雄鸡,会炫耀自己威武的身姿。
他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冲服务员招手,“有菜单吗?麻烦给我一份。”
“丢,梗么衰架。”
服务员是个女的,她听见李爱军的话,嘟囔了这么一句。
李爱军的白衬衫西裤还算干净,但是这口音怎么都改变不了。
龚敏变了变脸色,很不自然的道,“李哥,要不我们换地方吃吧。”
“你放心,我有钱,就这。我听不懂她们说什么,你跟她说点菜。”
服务员大大咧咧的递上了菜单,李爱军接过菜单推给了龚敏。
龚敏拿过菜单硬着头皮点了两道菜,然后才跟服务员道,“谢谢。”
服务员才写上两道素菜,见龚敏就不点了,脸色都变了,“对不起,我们有最低消费。”
开什么玩笑,它们可是全港有名的大酒楼,从来就没人点过这么便宜的菜,能进它们这种饭店的客人,哪个不是海鲜鲍鱼的一阵胡点。
李爱军感觉到了不对,问龚敏,“怎么了?”
龚敏道,“没事,李哥,它们今天歇业,要不我们换一家吧。”
哪知服务员直接用蹩脚的普通话接话道,“我们这种饭店,你们吃不起的,还是换别家吧。”
服务员收了菜单,转身就要走。
李爱军终于明白过来了,很是生气的道,“我来吃饭,哪里有这种态度的。”
服务员回身冷笑道,“吃不起就是吃不起,何必装腔作势。”
“你!”李爱军真的有点怒了。
龚敏站起身拉着李爱军道,“李哥,我们走吧。不要跟她计较。”
“不行,我是来吃饭的,不是来受她气的。”
李爱军也有他的底线,他虽然性格好,可不代表性格窝囊,枪林弹雨里面闯出来的最是不服输。
服务员吊着眉头道,“那你还要怎么样?没钱还要充大爷不成。来我们这种地方吃饭,点个白菜和土豆丝,不是笑话人吗,麻烦你出门左拐,那种快餐店才是你该去的地方。”
李爱军腾的扶着桌子立起身,大声斥责道,“我告诉你,你要不是女人,就凭你这话,我今天非揍你,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他的声音有点大,引起了周围食客的注意,许多人停下筷子,瞧着这边的动静。
服务员见闹这么大动静,有点下不来台,不客气的道,“希望你不要找茬,这里可不是内地,容不得你耍横,请你立刻出去,不然我就喊保安抬你出去了。”
“李哥,咱们赶紧走吧,一顿饭不吃不打紧的。”龚敏扯着李爱军都要哭了,她可是没有户口的,要是招来警察,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她。
“不行,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赶紧喊你们老板出来,必须给我道歉,你们凭什么看不起人。”
服务员道,“凭什么?就凭我们这种地方,穷鬼就不应该来。”
“你必须给我道歉。”
李爱军斩钉截铁的说道。
服务员还要说什么,嗓子确突然被卡着什么了一样。双眼盯着桌子上一堆美钞,这堆美钞,粗数一下,也有十几万,想不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人,随身会带这么多的现金。
李爱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拉开了挂在腰间的皮包,还在一叠一叠的往外掏钱,这个包里他装了二十万美金!一叠一万,总共二十叠!
这些都是入港之后,他用日元兑换出来的!
本来想兑换成港币,结果于德华说,在香港美元就是硬通货,换成美钞随身携带也方便。
他把钱装在包里,都是寸步不离,生怕有什么闪失。
此时不要说服务员,就是大堂里吃饭的客人都是眼睛发绿,这可是相当于百万港币,能拿出百万身家的可是没有几个人!
“这位先生,鄙人添为此店经理,我们会立刻给你安排菜,你不要生气。”
这时候一个矮胖的中年人来到李爱军的身前,大概是因为李爱军搞的动作太大,有人通传他了。
李爱军指着那个女服务员道,“我要她道歉。”
“这位先生,我想这里面可能有什么误会,两位是来吃饭的,自然和气的好。”
饭店经理绝口不提道歉的事情。
李爱军一字一顿的道,“行,我会用这二十万美金,跟你打官司,同时也算替你饭店做个广告。”
他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打交道最多的就是合同和日苯进口商的律师,来港后也跟沈道如处了不少的时间,也多少知道一点香港的规矩,香港生意人最怕的就是打官司。
“这位先生贵姓?”,饭店经理扯了扯嘴角,想探探李爱军的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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