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骂战(1 / 1)

李和被这样指着鼻子,脸色也没变,笑着道,”你这话我可是听不明白?什么叫我耍你?“

“我说你小子不厚道,这个,这个还有这些都是你自己搬来的,你怎么不早说?”于德华指了指李和手上的紫砂,还有堂屋里摆的那些个紫檀、红木的家具,有些气愤的说道。

院里的那些破物什他先前也看到过了,都是一些破破烂烂,丢在路边都没人要的东西。

花上六七千块钱,就买这么一堆破烂还有一个老宅,他嘴上虽然说的好听,什么割不离,舍不弃的,真要他买这么一堆破烂,鬼才愿意呢,不说于德华现在资金流转本就捉紧,就算真有钱也舍不得这样花啊。

“老于叔没说?我以为你都知道呢!”看于德华憋的跟猪肝一样的脸色,李和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

付霞可不管那许多,噗嗤一声捂着嘴巴轻笑了起来。

付霞这一笑可不打紧,于德华更是认定了李和在戏耍自己,不过李和一脸无辜的样子,让他有火也没处撒。

于德华气急败坏的指着付霞的鼻子骂道:“你个小保姆,哪里有你插嘴的份。”

“哟,瞧你这话说的,我是李家的保姆,可不是你于老板的保姆。”付霞说完又是扑哧一笑。

“你……你……不讲理。”于德华气的说不出话来。

这句话反映了很多男性蛮不讲理的认为女性蛮不讲理。

本来就看不惯于德华公母两指手画脚的样子,有些替李和鸣不平,现在跟于德华掰扯起来,更加不能露怯了。

关键是之前还有李和压着,也不好说太不地道的话,今天李和也不制止,看来是默认了。

这一来,付霞更是摆出了骂街的姿态,对于德华说道:“你……你什么你,还鼓个腮帮子,握个拳头,你要打谁啊,还是你脑血栓啊,半身不遂啊。臭不要脸的。”

“泼妇……你骂我不要脸?”于德华半晌才从嘴里挤出这么个词儿来,这个时候他也总算是明白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不过他显然明白的有些晚了。

这一声泼妇可把付霞叫的急眼了,指着于德华说道:“我可没说你不要脸,我是说不要脸的都是你这样的。”

李和示意付霞出去,付霞乖巧的很,昂着头就走了

李和笑着对于德华说道:“于哥怎么说?我们是先去办手续再搬东西还是等我先把东西搬走?我可是看在于哥这儿怀旧的份上才把这宅子让给你的,要是换个人的话再多出一倍的价钱我都不卖。”

“哼,这房子我不要了。”他肯定不可能花这么多钱,就买一栋老房子,赔本的买卖谁会做?

“别啊,生气多伤身体”李和也不掩饰脸上的揶揄了,“不过看到你不开心,我就开心了”。

“咱俩走着瞧”。于德华当下一甩手,也不再跟李和多说,摔门出去了。

等于德华走后,付霞笑着说道:“你看没看那臭屁虫刚才的表情,真不能给脸子。”

“你呀,刚才可把人家骂的不轻。”李和嗔怪的看了付霞一眼,紧接着又说道:“我留着他还有用处,不能得罪狠了,不过这人啊,倒是小气了,贪财了点,也不算太坏吧。”

李和不再言语,又继续摆弄起了收音机。

巷口里老娘们都闲着没事一起唠家常,聚在一块了,随便挑一个人就能把不熟悉的人扒个底朝天,还越聊越起劲,越说越传神。

巷口老太小媳妇都是出了名的大嗓门,隔了前后院好几排房子,李和依旧听得一清二楚。

一个老太正是用这种高分贝的声音,喊她的孙子回家吃饭。

中午的时候天说变就变,青空灰暗,乌云拢集,好整似暇的商量着,下起了滂沱大雨,最后后面又变成了淅淅沥沥。

雨停的时候,李老头回来了,招呼李和道“走,去给于家老太太挖墓地”。

“于家老太太不是好好的吗?太早了吧?”

李老头没好气的道,“是老于头他老娘,骨灰盒埋进去就行。”

天上突然又是绵绵细雨,老于头父亲的墓地并不是在公墓。

而是在靠近通州的郊区,坟是在一片很偏僻的桑树地里。

一行人都是穿着雨衣,在泥泞的地里,一脚一歪。

于德华的老婆早就开始用粤语骂骂咧咧了,说好好的晴天不来,为什么要选在下雨天。

于德华看看老于头的脸色,低声说道,”少废话了,你要是不乐意,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于德华老婆不乐意的道,”你敢凶我?于德华你倒是好样的?“

穿过一大片桑树林,踩着泥巴在窄小的田梗一直到底,走到桑树地再探身往里,才终于见到一大片乱葬岗。

乱葬岗里就是一堆土包,有的好歹有块碑,有的只是简单插了个木板,写了名字,卒年月。

更多的是什么也没有。

坟周围的野草非常的茂盛,一簇一簇毫无规律地生长着。

老于头在小心地在坟前的地上铺了布,然后把点心果子码开,还开了一瓶白酒,用一个大瓷碗满上,带着一点哭腔说“爹,嘴馋了吧,来点酒,儿子不孝,没时间来经常看你。咱妈回来了,德华回来了,大妞也回来了。还有你重孙重孙女,都带过来给你瞧瞧”

颤颤兢兢地拿出火柴,划了根,可是雨夹杂着风,把火给熄了,他又点一根,又熄了。

李和与于德华赶忙过去遮风,火才勉强着了。

火柴在老于头手里燃烧着,一点一点倾到手心,李和慌忙拍了拍老于头的手“于叔,烧着手了!”

老于头楞过神,才把火柴丢到稻草杆里,因为有桐油,小火苗一下子猛串起来,纸钱也着了。

老于头转头对于德华道“总有一天,我也会死的。等我死了,你们就把我葬一块儿。这样,我也安心了。”

几个人开始拿着铁锹,在李老头的指挥下,旁边的空地上开始挖坑。

下雨,泥土已经被浸透了,虽然挖起来简单,可是毕竟太泥泞,铁锹上的泥巴要费劲才能甩出去。

铲了半米深左右,李老头用手拿起些铲头带出的土壤,用手又捏又看,邹了邹眉头,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然后向旁边的方向走了十多米,又让大家铲了半米深,又拿起铲头带出的土壤在看,然后在旁边逛了一圈,一共挖了二三个同样深的洞,回到第一个洞前,拿起烟袋,吸了口烟说“继续挖吧,走不了水,挖到干土就好了”。

李和心里明白,这里都是平原地带,土质松,很容易灌水,或者挖到地下浅层水。

又继续挖了有一米深,李老头就叫停了,让几个人把底下拍平,又用自带的几块木料垫在底下,撒了一层石灰。

几个人又把大理石的盒子放在里面,最后才把骨灰盒放进大理石里面。

又转身从第二个坑洞挖干土埋填。

就这样李和一起,加上李老头,老于头父子,用了四五个小时,天都要黑了,才慢慢弄好。

于老头的孙女,看着自己满身泥泞,都要哭了。

于德华低声问李老头,“下雨会不会有影响,不是有‘雨淋坑要发凶’这话吗?”

李老头笑着道,“你知道什么教条主义吗?也要看日子,东方甲乙属青龙,化雨栽培五谷浓。雨浇墓,辈辈富,雨浇灵,辈辈穷。好的不能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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