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热无比的傍晚…
“滴!滴!”
闹市之中的车鸣密集。
于上方俯瞰。
在极具“现代”化的街区、街道和十字路口拥挤着各式车辆。
不过,说是“现代”化,但街边建筑多是不过十几、数十米高,唯有靠近市中心的繁华地带,才会屹立着众多超过百米的建筑。
俨然是主宇宙二十世纪末,或二十一世纪初的模样。
此刻。
城市的东南侧。
位于主干道斜上方的立交桥上,无论是通往城内,还是向城外郊区驶出的路线都是水泄不通。
无数司机因无法动弹,又或是因错过重要事项、聚会,而感到无比烦躁,并疯狂的按着喇叭,来宣泄无处释放的怒火。
即将能够离开立交桥,转入郊外车道的路段处。
一辆四门的暗蓝色旅行车内。
“亲爱的,你什么时候到家啊?”
“我都跟你说了马上了!别问了行吗?!”
“好吧…”
“先不跟你说了!”
只见一位西装革履的寸头男,十分不爽的挂断电话,还把手机往副驾驶一扔。
看样子,寸头男同样因路况的缘故,对电话那端的女友,又或是妻子彻底失去了耐心。
“呼!”
紧接着,他脱下西服外套扔向后座,再解开领带后,总算是能够好好喘气。
见前车往前挪了挪,寸头男立刻松开刹车,让车子也跟着往前挪了些许,但很快就又停了下来。
堵车。
车载空调坏了。
加上今天闷热无比。
属实让寸头男下班之后的放松全无,要不然也不会对电话那端的人发火。
缓了缓。
跟着前车逐步离开立交桥,慢慢汇入驶出城区的侧道,并且见路况逐渐好转,微风也从窗外涌入,使得寸头男的烦躁感也逐渐消散。
瞥了眼挂在后视镜下的全家福合照,尤其是妻子和两位女儿,露出发自内心的满足微笑,而他依旧是不苟言笑,还微皱眉头的模样后…
“哎…算了,总不能把不顺也给带回家吧。”
寸头男颇为自责的自语一句。
于是,他见与前方车距足够,便左手握稳方向盘,腾出右手,并不断扭头观察,去摸索被他丢在副驾驶上的手机。
然而也正是他这危险驾驶的举动,让寸头男在最后一次扭头观察时,前车的尾车灯,恰巧突然转红。
“哧!!”
听到前车勐然进行急刹的响动传来,寸头男来不及多想,当即同样是右脚勐踩,迫使他的车辆急停。
可寸头男来不及把视线回正,就“彭!!”的一阵剧烈顿挫感来袭,迫使他整个人都按照惯性向前。
幸得这辆旅行车虽然破旧,但安全气囊仍然奏效,加上安全带的缘故,成功帮寸头男与方向盘隔开,并配合车门的安全气囊,把他半个人都给包裹起来。…
即便如此,寸头男还是因突如其来的追尾事故,以及强劲冲击,还是让他双眼一黑。
意识弥留之际…
“滴——!!滴!!”
“哧…!彭!!”
“啪!啪啪!”
他听到了更多急促车鸣和车辆追尾、对撞的动静,甚至是小口径的枪声。
最终,寸头男再也坚持不住,彻底失去意识的陷入昏迷。
不知多了多久…
“嗡……”
尖锐的耳鸣让他再度醒来。
寸头男想起混睡前的种种,不等双目的视野彻底恢复,就连忙的直身坐起,透过破碎的车窗环顾四周。
一片狼藉。
车辆不是停摆抛锚,就是起火燃烧。
“啊…啊!”
“救我!救我啊!”
然后,是某些未能逃出车内的驾驶员和乘客,发出凄惨的叫声和呼救,但只有被烈火活活烧死的结局。
并且已经有一辆车的火势停息,但这也让附近众多的幸存者和寸头男,直接目睹到驾驶员和副驾驶乘客的焦体尸骸。
呕…!
寸头男本能的干哕。
十分反胃。
随后,他强忍着不适,继续环视着四周…
运气不错!
他竟看到了手机,就在副驾驶的扶手箱下面。
见此,寸头男先是解开安全带,再拉动车门,并用力的向外一推,好运依旧的轻松打开车门。
略显踉跄的爬出车外,待他站起身朝郊区…也是家的方向望去,发现了向上飘起、消散的硝烟。
寸头男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等他彻底恢复,寸头男便从车尾绕了到车的另一端。
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拾起手机,男人就边朝郊区方向小跑,躲过其他幸存者,穿行在车辆与车辆之间,边找到通话记录,拨通了备注为“亲爱的”的联系人。
“都…都…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无人接通…”
“都…对不起…”
可是,无论寸头男拨通多少次,得到的都是忙音,和毫无情绪的人工回复。
“…”
寸头男只觉得心慌。
并且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远离了侧道,来至一处归家必经之路的中产社区。
印象中这里应该是一片和蔼,邻里和睦,最主要的是还有许多警察巡逻。
但此刻却颠覆了寸头男的认知。
除了报废、抛锚的车辆外,残破衣物、血液组织和人类的肢体与躯干随处可见,几乎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
纵使寸头男从未参军,从未就任过警察等暴力机构的职位,也能够一眼判断出,散落在地的尸体残骸、残渣,绝非是之前连环撞车和追尾事件造成的。
这明显是某种暴动!
而且暴动的参与者,还对眼前的受害者实施了极刑。
反应过来后,站在一家便利店门口的寸头男,其心绪更是沉重到极点。
妻子不接电话,以及眼前的骇人一幕,让内心深处不好的预感愈加放大。…
他不敢再继续猜测下去。
“别跑!哈哈哈!过来!让我#*死你!!”
就在这时,一声陷入癫狂的咆孝,打断了寸头男继续向前的举动。
他急忙躬身弯腰,并躲到了一辆车门和后备箱均是敞开的警车一侧。
透过前车窗和副驾驶车窗,他见不远处的小巷出入口,跑出一位惊慌失措、衣衫褴褛,年级大约在五十多岁的女士。
而那位女士身后,有个皮肤黝黑,体格壮硕,一看就是无所事事的混子在追逐着她,并继续吼出污秽词语:
“你个老东西!哈哈哈!别跑!我知道你也想被我的**吧!!”
啧。
尽管寸头男不是什么种族主义者,但是,数据显示那个混子的族裔,犯罪率远超其他族裔。
因此,当他见到是混子在追逐,在暴行的时候,总有一种“理应这样”的既视感。
“啊!”
惨叫传荡在这片街道上。
混子成功扑到了那位五十多岁的女士,并且说出更加癫狂、露骨的话语,暴力撕扯开衣物,迫不及待的展开侵犯。
“.”
寸头男不准备出手援救。
道理很简单,他自认为不是那个体魄健壮,身高足有一米九的混子对手,何况,他现在只想要尽快回家,不想与无关紧要的事物过多纠缠。
只是。
寸头男在绕过警车车尾的时候,却发现敞开的后备箱里,有个同样敞开的武器保险箱。
里面有一杆雷明顿m870警式霰弹枪,还有约四十多颗红色、绿色,以及其他颜色掺杂的霰弹,散落在后备箱各处。
见到枪和弹药,寸头男先是有些愣神。
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并连忙抽出那杆雷明顿,一把一把的抓起霰弹便往身上的口袋里面塞,再给枪膛下方的储弹管填满。
寸头男猜测,可能是这辆警车的警察和其搭档,把5.56口径的长枪拿走后,还没来得及上锁,就因突发事件而被迫中断。
但无论怎样,此刻的他不再是手无寸铁,有了保护自己的资本了。
于是他看向依旧在施暴、侵犯中的混子,眉头紧皱,并闭上眼沉思了两、三秒,最后像良心上过意不去似的重新睁开双眼。
“卡哒!”一声的拉动枪栓。
做好决定的寸头男,给雷明顿上膛的同时快步冲上前,把枪口对准混子的后背大吼道:
“嘿!你个人渣!离开那位女士!不然我就开枪了!”
然而混子的双手正富有节奏的锤击女士下颚,似乎是因过于专注于施暴,根本没有听见寸头男的吼声。
见此。
寸头男又是加快步伐,借着惯性抬起右腿,便一脚怼在混子的后背,给那家伙踹开,总算是终止了施暴与侵犯。
“我草你妈的!”
倒地的混子怒不可遏,连裤子都没提起的就站起身,看向把枪口最准自己的寸头男扑了过去。…
这什么情况?
看到枪也无所畏惧吗?
寸头男顾不得多想什么,也顾不得法律道德的约束,见混子即将威胁到他的生命,便当机立断的扣动了扳机。
“轰!”刺耳枪鸣响起。
“彭!!”**遭到勐烈撞击、锤击的动静。
“卡哒!当~当.”霰弹上膛,和弹壳掉落在地的声音一并传出。
只见混子被18.5mm动能弹正中胸腔,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向后腾空一飞似的摔倒,瘫躺在地的失去了行动能力。
这种由橡皮弹丸组成的弹头在28焦耳左右,主要用途是驱散30-100米左右的暴力分子。
尽管看似是非致命弹,可在1-15米的距离下,仍然能够致命和产生永久性的伤势。
寸头男不知道这些。
不过,那个混子在近四米的距离正中胸口,加上只穿了个短袖,自然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即便如此,混子还在挣扎,并且脸上没有多少痛苦,反倒是透露出极其的不甘与愤怒,对寸头男狰狞道:
“草草死你.我要额.”
但只是艰难的蹦出几个字后,混子便彻底仰头,失去气息。
“呼!!”
而寸头男则是第一次杀人,导致肾上腺素飙升,呼吸加剧,双手也是难以遏制的微微发颤。
没关系,对方是个暴力强**犯,杀了天经地义。
他不断给自己心理暗示,强迫自身能够冷静下来,然后扭过身,准备询问那位上了年纪的女士如何。
“你个狗娘养的几**崽子!谁让你打断他的!不知道老娘正**着呢?!”
可是刚完成转身动作,那位躺在地上的女士,却不知怎的,居然也开始发起疯来。
寸头男见对方双眸猩红无比,嘴角、鼻孔还不断向外流淌着血液。
同时,对方的额头、眉间、颚,还有两侧颧骨,竟开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水泡、血疹,逐渐的在脸上形成一道血色十字
血十字。
见状,寸头男的专业和从事的工作与医疗、科研无关,那也瞬间明白这个年老女士的态度骤变,似乎是因某种传染病导致。
又见女士要挣扎着起身,同样准备向他扑来,寸头男这回再无任何犹豫,立刻调转枪口继续扣动扳机。
“轰!”
“噗!”
一枪解决了对方。
而且这一回,寸头男的心理负罪感骤减。
紧接着,他持枪保持足够多的间距,来到已经死亡的混子不远,仔细观察其面部特征。
果然也有隐约的血十字症状。
之所以没能第一时间发现,是由于这混子的皮肤实在是过于黝黑了,血红色并不明显。
猜测正确。
这种发疯、发狂的症状是会传染的,并且发病时间很短,至少那个上了年纪的女士,在半分钟前还在呼救和求饶。
而他到现也没出现任何症状,就表明这类未知的传染病,可能需要肢体、血液和体液发生实质性的接触。
寸头男可不是那些“降智”的反疫苗、反科学组织的一员。
他下班之后的消遣方式,除了带妻子和孩子们去吃顿好的之外,就是喜欢玩丧尸、恶魔类的射击游戏。
游戏时的经验,完美运用在了当前状况。
分析出城市、街道的交通拥挤,再到现在的暴乱与这个“血十字”脱离不开关系后,寸头男不敢拖沓,连忙跑回引擎依然是着火状态的警车上。
即刻驱车赶往不出两公里外的一栋民宅
是大门敞开的民宅。
就算寸头男没有感染血十字,但此时的他也是双目通红,抄起雷明顿就向窜出警车,爆发出生平最佳的短跑成绩冲入屋内。
便看到厨房吧台上到处都是血色和乳黄色的污渍,并且餐桌上,还摆放着他妻子的
头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