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兵家是老虎(1 / 1)

秦歌一曲 老实人12 2701 字 2个月前

北信君大惊,他这才正视这个看上去有点莽撞的小子。\\WwW.qΒ5.c0M/田婴摸着自己的短髭笑道:“上车吧,你不回馆了?”北信君想起白露,也不知道自己回去了,她还在不在睡觉。有了身子,可不能乱来了。上了车后,田婴随着上来,他摆出一副大人的样子开导北信君道:“其实这很正常,自打我们齐国建立了稷下学馆,这种情况太普通了,老实说,每年都会有很多人来我们的稷下,有的人闯出了名,有的人没有,怎么解决这些人?如果真的全养起来,那多花钱,所以我们都是很欢迎各国来我们这里掘人才的!你看见秦国的人么?他们就拉了二十多个人去秦国,我们说什么了么?至于你拉秦扁鹊,那也是很正常的。”

说到这里,田婴又道:“当然,我们齐国也不是任人乱来的,比如有的人我们是不会放的,如现在的慎到大师,不过话说回来,慎到大师志在治学,可是对执政没有兴趣的。”言下之意是你要是想拉走慎到,那是怎么都不可能的。

这就是齐国的学风制度了,齐国虽然养士,但它在建立之初是为了博名,到了后来,成了一种风气,稷下也成了一种形式的学宫,齐国会让这些士子讲学授业,但他们最后不是当官,或者说他们正常不可能在齐国当官,所以在这种情况下,齐国是很欢迎外国来拉走一批学子的,这对他们有好处。

北信君很可怜齐国,对于齐国真是有一种无话可说的感觉,这个齐国,让人说什么好呢?它得到了天下的学士,可是不会对学士进行分类鉴别,不会从中吸取对国家有用的人才,只是一味的治学,给士大夫的待遇却没有权利。这算怎么档子事呢!

一路无话,北信君一行回到了驿馆,在馆口,立时士卒大叫,果然,白露出来了。

北信君忙着下车,不顾边上小狐等人嫉妒的目光,把白露抱住,此举连田婴都要侧目,没想到北信君对感情如此用事,一下子就抱住了白露。两人也不理会田婴,径自进了馆中。这样,让田婴也想着回去抱自己的夫人。

话不多说,在进入房间后,就看见了秦大扁鹊。北信君忙着松开了白露和秦扁鹊见礼。礼过之后,北信君道:“拙荆让先生操心了。”秦扁鹊笑道:“我见过的权贵也不算少了,如君上这样痛爱娇妻的,可说是少有。”北信君打着哈哈,这只是客气话,他当然不会当真。

屋中不仅有着北信君的女眷,还有看上去很累的猗梁。在来到齐国后,这位老泰山就一直东奔西跑的,他成功的找到了继续愿意帮他的商人,在此,特别是老刀家族的帮助,现在已经找到了一家比较大的空院落,这样的话也就可以当成他的新商号会馆了。所要的钱也是少量的,可以从这里面看出来北信君的影子。若然非是北信君,是为会有这样的便宜上门的。从现在看来,想要积回百万的巨富,也不过是再二十年的事了。

秦扁鹊告辞了,北信君拉着他多说了一会儿的话,这才放他走。在此后,白露就叫了起来:“大事不好了,王良要造反了……”北信君哪里肯信,道:“别乱说话!”白露吐了吐小香舌,拿出一封信来,这是王良的手书,她写了信,然后通过白门的商会传到了北信君的手上,这是一封告急信,信上说请北信君快快回国,因为北信君在魏国弄得动静太大了,到时必然会受到秦国的诘问,如果事有不遂,为了保存东骑,王良说她可能会考虑自己立为王。

这也就是白露叫着说王良要造反的原因。

“是本君在魏国的动静太大了,可不是她要造反,必要时,为了保住东骑,她就是称王本君也容得!”北信君随手烧了信道:“秦国是大国,就算它现在再怎么穷弱,但瘦死的牛比鸡大,饿死的狗比鼠大,要对付现在的东骑,并不是真的太难,想要灭我东骑是不可能的,但如果只是打击我们,却也未必做不到,到了那时,就会让本君与秦国陷入长期的战斗,这是最愚蠢的事,本君不是怕秦国,但一定要避免。”

然后他开始喝斥白露:“不像话,不知道你的身子不一样了吗?月勾,带她下去睡觉!”白露想要再说,却是不行,给月勾拉着走。不过话说月勾没有力量,所以主要动手拉人的还是赵茗。在白露给拉开后,小狐也跟着去了,叫着要听小宝宝。

没有人的情况下,北信君叹了口气,对猗梁道:“在齐国建立商会的事情怎么样?”

猗梁把事情一说,兴奋道:“如果不是老刀家,怕是还要麻烦一点,现在有了老刀,相信要不了两天就要开业……君上对开业有什么话说吗?”北信君沉吟一下道:“瓦釜雷鸣不要,本君要春风化雨,润物无声。动静要小,不要大,做生意,一切都是次要的,这一点泰山比我明白,当然是赚钱才重要。相信就算是没有大动静,我们东骑的东西也一样可以大行于世!而且本君还可以告诉你,你在此地代表的是我东骑国,不仅要做生意,也要想想怎么为本君做事,要把齐国的一些事记在心里,本君会给你运一批纸,只有真正的大贤才可以给他们,你自己看,法墨兵道医农工商,这些的人里,但凡是真正的有大才的都可以给,本君只要实学,他们的著作你要想办法给本君弄到东骑去,还有,你也要想办法把齐国内但有的书抄在纸上,也是一样要运回东骑,不过你要分清楚了,那些阴阳五行的空学就不要理会了,本君不要那些虚头的,特别是儒家,本君讨厌儒家!你知道么?”

猗梁笑道:“我也讨厌儒家,一天到晚瞧不起我们商人,君上说的对!不过纸这种东西,如果可以贩卖……”北信君道:“你错了,太平盛世,纸可以大卖,但是现在不是太平盛世,而是大争之世……所以……在暂时的技术领先好过只是一味的赚钱!”还有一点,如果北信君只是小量的这样出产,不是大量的用以商业化,那么对世家大族的刺激也不会太大。对于那些人来说,只是不知道纸的用处,也不利于书写,现在不能大量出售,那些人也就不会觉得这可以得到多少的利益,不然的话,在这利的影响下,说不定哪天就有人把纸给弄出来了。

在中世纪前,中国往西方的货品中,除了茶、瓷和丝绸,那就是纸了。

最好一万年后除了东骑,其它的国家仍然是没有纸!北信君这样想着,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但能怎么拖延就要怎么拖延。接下来北信君开始指点猗梁如何做生意了,这里面很重要,其实在战国时代,虽然有商,但商的种类少,有的时候商人的生意很麻烦,在此,有两个是商业最大的特点,一是安全的商路,利润大而安全的商路,这是非常重要的。第二点就是消息,商业的消息非常重要,由于信息的原因,所以商业受到了一点的桎梏。

“可以利用信鸽。”北信君进一步指出。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在短时间里,齐国都是安全的,这种安全可以让齐国的商业得到很大的展。相比起来,虽然强大的魏国却是时刻处在战争的阴影下,这就是四战之地的坏处。北信君道:“现在白门正在进行这种研究,但要把野生的鸽子养熟,再进行分类组建信鸽,这非常不容易,是要时间的。不过却不能停止,也许两三年的时间,我们就可以看见信鸽替我们报信了。”

对此,猗梁很怀疑:“可是动物只是动物,鸟是比动物还笨的,这叫鸽子的真的可以替我们报信之用吗?”北信君道:“你看冬天的时候,鸟就会往南飞,因为南方全暖,而夏天的时候,鸟儿们又会飞回来。相比起来,在所有的鸟类中,鸽子的可能性大,所以可以用来试试,这是一个必然,一旦成功,我们就可以大大的缩短两国之间信息的传递,从齐国一信到东骑,不会过五天!我们人类既然可以养出家狗家猪,驯服牛马羊,自然鸟也不例外。”

猗梁叹服道:“若是此举可成,君上必将名垂于青史!”北信君道:“这件事要隐密的进行,对外人就说你是为了吃的,保密最重要,所有从事于养鸽的人都要忠诚可靠信得过,你看住你的手下,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盯住他们的个人财产,如果有谁突然财,你就要小心了!”猗梁冷笑道:“一来我的手下都是在我穷境时一路追随,虽然人少,但这剩下的都是我的死士!他们为我生,为我死,二来真要是想反我,我也不是傻子,我们商人,谁不会小心这一点……说起来,那老刀竟然想招我为婿呢!”

北信君莫名其妙,道:“你是说齐国第一富的刀氏要招你的婿?”猗梁道:“是呀,老刀就是提这个意,他有一个姑娘,不是很好看的那种,一直想要嫁,但一般人谁要?却是看上了老夫,我也老了,随我的姬妾也走了很多,这内宅里的确是要一个当家的,我既然要在齐国立足,和刀氏打好关系也是必要的,当然,这一切都是托了君上的福,不然的话刀氏也不会作出这样的决定……”

北信君道:“所以你要小心,给刀氏一点甜头,这是好的,达到双赢的目的,也是可以的,但是有些事是不能说的,比如……”猗梁激出一身的汗,道:“我知道了……”

北信君点头道:“还有一点,你可以在齐国赚钱,但你不能在齐国置恒产,你可以买大房子给自己住,也可以请人手,但是要小心,房子在必要的时候要脱手!以我的估计,不久后就会有一个财的机会。”猗梁道:“什么机会?”北信君道:“你看现在的齐王身体如何?”

猗梁道:“这一点还用问我吗?问边上的大扁鹊就可以知道了。”说到这里,他顿时醒悟:“这么说来,是不是大扁鹊他……”北信君笑道:“有他是如此,没有他也是如此,齐王虽病,但不是因为不能治的原因,而是因为太子!”猗梁顿了顿道:“太子……他请来了大扁鹊原来是为了……”北信君截口道:“贤名!”

说到了这里北信君也是摇头,然后道:“稷下学宫别的没有教好,但要一个好名声的习惯却是让太子记住了,他要采慎到的革新变法之术,自然要他老子死了,他要老子死,就不能让他这样默默无闻的死,于是太子请来了大扁鹊,现在的秦扁鹊名声很响了,是有名的大扁鹊,在此,太子还可以把医治齐王不利的一面引到齐王自己不愿意配合上面去,如此,和大扁鹊也没有关系,毕竟,大扁鹊已经有名了,如果死了齐王而杀大扁鹊,这是不贤,而把自己老子说成是讳疾忌医,那就可以证明自己老子不好,如此一来,也可以给太子自己身上添点金。太子的谋算不可谓不深啊!”

猗梁也是叹气,道:“没想到齐太子……”顿了顿他道:“这太子的心机如此深,会有作为吗?”北信君道:“暂时不会有,他太年青了,现在之所以做到这样,只是因为他对权利的渴望,慎到的法,他只学了一个争权。但如何运用权利,他还有的学呢,稷下的学问,他纵是再有才情,也是有限,只是……齐国的人才太多了!”

既然北信君已经见过了慎到,此时他说的就必不是慎子,猗梁一想就明白了,道:“孙膑?”北信君道:“的确如此,孙膑这个人阴霾的很,他年青气盛而又身遭大变,只此一点,已经可以让他成为天下间兵法上最阴毒的大家,其人若仅以计论,天下无出其右者。”

猗梁犹豫道:“如果是这样,以君上的才能,他日定然会兵平燕国,到时就有可能与齐相邻,君上是为此担心吗?”由于北信君的表现太牛了,所以猗梁潜意识里觉得北信君太恐怖了,甚至会觉得他会灭燕国!这也是猗梁有眼力的地方,在战国的这个时期,燕虽然是一个大国,但它的国力却是最弱的,从地图上看,燕的版图的确是很大,但真正可以说和六国比肩的,也就是蓟这样屈指可数的城。

北信君的战略是草原,如果北信君打完了草原的所有部族,那么可以打的大型战国,燕就是当其冲!北信君自己也有十年内攻打燕国的计划,但是问题在于……他不想要人知道。无论猗梁是怎么猜的,可是北信君不要:“不要乱说!”在喝止了本是半拍马屁半真心的猗梁的话后,北信君告诉他:“孙膑不用担心,现在的战国第一兵法大家是庞涓,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庞涓不死,孙膑不离,一旦庞涓死了,孙膑的私仇报了,只怕到时就是他离开齐国的时候,你不知道孙膑这个人,他是一个真正的兵家!”

猗梁问:“什么是真正的兵家?”北信君笑道:“真正的兵家,就是先顾全自己,才会顾虑其它,当庞涓死后,孙膑为了自保,怎么也要离开齐国。在天下人的眼光中看来,兵家太可怕了,是非人的存在。当年孙武子就是如此,如果不是各国逼迫吴国。吴国也不会冷落了孙武的心,最后让孙武子隐居著学。以不足五万兵的吴队,伐败了五十万的大国楚,这足以证明孙武子的可怕,各国都是如此,他们渴求自己有一位兵家,但他们心里,兵家就要像庞涓那样,够用就好了,而孙武那样的兵家,还是不要的好!”

猗梁不解道:“这是为什么,带兵的将军不是越厉害越好吗?”北信君笑道:“天下的君主好比是人,将军就好比是狗,而兵家则是虎,打架的话,狗就可以了,就算狗反主人,主人正常情况下也是可以打死狗的,但如果是老虎,那一般的狗自然不是对手,打败所有的人也是正常的,可是万一……老虎反噬主人呢?也能和打狗一样轻易的打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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