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部分设定取材自电影《盲山》,如有雷同,不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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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有人知道,在联邦境内,有一个叫作“盲山”的地方。
盲山为什么要叫盲山,就连住在那儿的居民们也不知道,当然,他们也没有兴趣去考究这些事。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小山村,贫穷、闭塞、落后……村民们的生活水平和思维方式都仿佛和外面的世界脱节了几十甚至上百年。
盲山里的住民,基本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大部分家庭以务农为生,少数的经商者也都是本地人,做着些小本买卖。
村里最大的、也是唯一的“官儿”就是村长,他直接领导着村派出所里的四名警员——是的,这地方连“派出所长”都没有,事实上,这里的执法人员在联邦那儿也没有什么正规的编制……那四名警员与其说是警员,不如说是村长的私人武装更合适。
反正,村里若是出了什么大事儿,大家就会去找村长解决,小打小闹的事情嘛……基本就看谁横了,没有人会报警的。
这种类似于“县太爷”的制度,在盲山村持续了很多年。
我们对于这种权力制度是很了解的,不用我说大家也都明白,村长的儿子就是下任村长,至于警员的儿子能不能继续当警员,就得看他们是否“懂事”了。
乍看之下,这村子也没有什么太大问题,虽然他们的制度和外界不一样,但这么多年下来都能相安无事,便说明这套东西至少在这个小地方行得通。
然而,在这表面的和平之下,其实隐藏着让人毛骨悚然的罪恶……
…………
2215年的春天,一个名叫阿法芙的女人来到了这里。
这年,她二十三岁。
刚刚大学毕业、踏上社会的阿法芙,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世界各地旅行一番,可惜……她刚从家乡伊斯梅利亚出来,就落入了人贩子的魔掌。
几经辗转后,她被卖到了这盲山之中。
来到这儿的第一天晚上,阿法芙就被他的买主……一个四十多岁的当地农民强暴了;在对方施暴的过程中,对方年迈的父母就在旁边,负责摁住阿法芙的双手。
和盲山中的所有家庭一样,这家人多年省吃俭用、攒下一笔钱,就是为了从人贩子那里“买个媳妇”回来,给儿子传宗接代。
在他们看来,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那个买主的老母亲自己,当年也是被拐卖到这村里来的。
在度过了噩梦般的一夜后,第二天天还没亮,阿法芙就爬窗逃跑,跑到了盲山的村派出所。
结果,不到一个小时,在村长的命令下,她就被“押送”回了那户人家。
村里的警员已经很熟悉这种事了,盲山里的每一个人……都很熟悉这种事了。
他们告诉阿法芙,她已经是那户人家的人了,若逃跑,她的“丈夫”有权把她的腿都打断。
就这样,这场仿佛不会醒来的噩梦持续了下去……
九个多月后,阿法芙生下了一名女婴。
虽然在得知自己怀孕时,她也曾想过自杀、也曾用力捶打自己的肚子想要杀死这个孩子,但随着这小生命在其腹中慢慢成长,母性本能和“丈夫”一家软化的态度,让她忍了下来。
可惜,她还没能多看自己的孩子一眼……在她生产的当天夜里,她的“丈夫”就将那个初生的女婴像是垃圾一样扔到了村外的小河里,活活淹死了。
他做这事的理由很简单,因为那是个女孩。
在盲山的人看来,抚养女孩是件很愚蠢的事,养大了也是别人家的人,或者说……他们也根本没把女人当人。
在这些村民的眼里,女人不过就是生殖的工具,完成了生孩子的任务后,她们还得带孩子、做农活,否则就是浪费了家里的粮食。
失去孩子的阿法芙崩溃了,她撞墙、绝食……闹自杀,但盲山的村民们对处理这种状况显然已是轻车熟路,他们将她囚禁起来,每天让一些已经习惯了村中生活的妇女来劝说,并告诉她只要熬下去就有逃跑的可能。
但其实……并没有那种可能。
因为这村子地处偏僻、三面环山,靠步行逃离几乎是不可能的,交通工具则都掌握在村民们的手里;另外,出村的唯一道路上、和离盲山最近的县城里,都有村长的眼线,这些相关人员,和盲山村的村民、人贩子团伙等等,自是有着利益往来的。
曾经也有被拐来的妇女千辛万苦地逃到县城里,但最后还是被追来的村民们当街抓住、生生拖了回去;即便她在被抓时拼死哭喊,乞求路人的拯救也没用……来抓她的人都是熟手了,他们一边一起作证说她“脑子有病”、并威吓路人“少管闲事”,一边就用最快的速度把人塞进车里、带离现场。
大多数情况下,事情到此就会不了了之。
就算县城里真有路人觉得事有蹊跷报了警,村民们也不怕;盲山这地方每隔几年也是会遇到“联邦官员视察”的,每当遇到这种“村外来人”的情形,他们全村的人都会一致对外,并且把村里那些仍有逃跑倾向的妇女统统集中藏起来,这些年来还从来没出过岔子。
还是回头来说阿法芙……最终,她还是屈服了,为了逃出这个地狱,她决心屈辱地活下去。
一年后,她又生了,这次是个男孩,她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悲伤。
有了孩子之后,阿法芙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自由,“丈夫”一家看她也看得不是很紧了,因为他们都明白,不是每个人都能狠下心丢下孩子独自逃跑的。
阿法芙的确也做不到这点……
不知不觉间,她已渐渐习惯了这山村的日子,习惯了被打骂、习惯了每天起早贪黑地带孩子、做农活、被当成佣人一样使唤。
直到2219年初的某天,一个惊人的转机到来了。
在被拐四年后,阿法芙的父亲,竟成功找到了这个偏僻的山村,并且一进村就在街上看到了自己的女儿。
愤怒的他自然是想将女儿带走,但却被“买下”他女儿的那家人以及村民们围堵在了村口。
买主那家的态度很坚决:“人你可以带走,但孩子得留下,另外,我们当初是花了两万把她买下来的,这几年她在我们这里吃我们住我们的不跟你算了,你必须把那两万还给我们才能领人。”
他们提出这些要求的时候,显得理直气壮,他们不懂什么法律不法律的,他们是真的认为自己做的都是理所当然——买媳妇花了钱了,那这媳妇就是自己的,不存在什么强暴;淹死的孩子是自己的,那自己便有权任意处置;买来的媳妇当然是要当牛做马的,要不然吃白饭吗?
这就是他们的逻辑,虽然在我们这些习惯了文明社会规则的人看来匪夷所思,但在他们看来是天经地义。
“愚昧”这种东西,就像一颗洋葱,只有最外面的那层皮是“可悲”,你若继续剥开它,就会看到可恨和可怕。
那天,阿法芙和她的父亲并没能走出盲山,他们一同被关进了村派出所里。
这种“亲人找上门”的事,这么多年来,在盲山也确是头一遭;这些村民们虽然愚昧,但胆子还没大到敢杀一个村外的成年人的地步。
所以这个事情,村长还要和村里那些“有头有脸”的村民们开个会才能决定怎么处理。
也正巧,就在这天中午,与盲山村常来常往的几个人贩子又来了,这次对方拐来了三个女人,其中之一……名叫阿娜耶。
…………
是日下午,四点零五分。
“我说……这走得到底对不对啊?”颠簸的山路和小拖车糟糕的避震让猎霸这身形高大魁梧的人乘得浑身难受,都没法儿集中精力听史三问讲课了,“会不会是那碗‘粗面’临死前忽悠我们啊?”
“呕——”一听到“粗面”二字,坐在副驾驶席上的萨利赫就险些吐了出来。
“喂喂……你可别吐在我车上啊。”为了方便讲课,此时的史三问已坐到了后座儿上,和猎霸并肩坐着,一听到萨利赫发出的干呕声,他当即提醒道。
“对……对不起……”萨利赫本来就被颠得有点晕车了,脑海中再浮现出那个加油站店长的死状,自是有点扛不住,“我尽力忍住……但你们能不能别再提那谁了……”
“是啊,没什么好提的。”正在驾车的张三也顺势接道,“你们放心好了,为了以防万一,之前在加油站里我特意去翻看了他们的账簿,那店长的口供都是真的……他给的这个坐标我也通过自己的情报网络确认过了,在那儿的确是有一个地图上都没标出来的小山村。”
“切……早说嘛。”猎霸道,“我也是看这条破路特别荒凉,开了那么久连一辆别的车都看不见,才会多问这一句。”
“其实很正常啊。”张三又应道,“那村子特别闭塞,别说网络和通信塔了,就连自来水都没有……要不是能源革命后小型电站的建设变得非常简单,估计他们连电都没有。”他顿了顿,“这种村子里,有车的人家恐怕不超过十户,而且其中有一多半应该都是商贩,只有进县城倒货时才会开车途径这条路,哪儿会那么巧被我们遇上?”
他说到这儿时,刚好有什么东西闯入了他的视线。
“诶~你们看,这不是到了吗?”张三的目力极佳,在距离村口还挺远的地方,他已透过车前那模糊的挡风玻璃望见了村口的路牌。
那是一块看起来相当老旧的铁牌,上写两个大大的汉字——“盲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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