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婉娇脸色僵了僵,楚天娇不屑地瞥了她一眼,昂着下巴走出去。
风雪月看着安翠被带走,眼里满是快意的笑,想到了什么,脚步一抬,跟了上去。
安翠脚步一顿,“你想跟着?”
风雪月笑得温柔,眼里却满是恶意,“爸爸很快就会身体健康了,我想在这个过程中陪着我爸爸不行吗?”
安翠神色奇异,“我劝你还是不要跟去的好。”
风雪月只当安翠不想再在她面前丢脸,可她还就是偏偏要看着她被送上手术台,被抽取骨髓摘取肾脏,最后变得不再美丽的过程,只有亲眼看着她凋零了,她才能确定自己才是最美的那朵花,并且永不会再被抢走光芒!
安翠的神色越发的奇异了起来,“既然你执意要尽孝,那么……随你。”
风雪月跟出去前还被管婉娇喊住,“月月,你记得趁着那老太婆儿子有救心情不错的时候哄着她,你记得好好表现。”
“我知道了,妈。”风雪月说着连忙跟出去。
他们这一路是往山后面平地里的那个研究所里去的,笔直的路灯从风家副楼一直延续到仿佛不见尽头。
路灯把人影拉得长长的,风吹动两边的树叶沙沙作响。
楚天娇忽然听到安翠那咏叹调贵族腔奇异又十分抓人耳朵的声音响起,“我听说,我父亲曾经有一把手术刀,是别人特地做来送他的,您知道那把手术刀现在在哪儿吗?老夫人?”
楚天娇本不想理会的,却有些控制不住的扭头看向安翠,不得不说,安翠的外貌和气质更符合楚天娇这个名门千金的欣赏,可惜安翠是风海泽的女儿,最重要的是,她还跟自己宝贝儿子的骨髓配型成功,这注定了,安翠再优秀,在楚天娇眼里,都只是一个工具。
楚天娇高傲地把脑袋扭回去,声音从微启的唇缝中滑出,“看在你乖乖听话没有浪费我时间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你父亲那把刀,现在正在我那大孙子手上。你要是后面还这样听话,不给我惹麻烦,我不介意让他拿来给你看一眼。”
“哦,看看我听到了什么,这可真是天下最好笑的话了,老夫人。那是我父亲的东西,难道归还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安翠眼眸微眯。
“还?果然是外面长大的野孩子,连这点道理都不懂。你父亲的东西就是风家的东西,现在我那大孙子是风家的当家,风家的一切,包括你父亲留下来的所有东西,就都是他的。”楚天娇虽然比起风雪尊这个亲孙子,更宝贝的还是她儿子风正辉,但是在不与风正辉起利益冲突的时候,楚天娇还是特别维护他的。
安翠没再说话,她说堂堂风家怎会有如此扭曲的家庭成员,原来如此,上梁不正下梁歪,从楚天娇那屡屡出轨私生子女无数的丈夫开始,到她那荒淫无道吃喝嫖赌样样皆通的儿子到儿媳孙女这一脉,就没有一个正常人。就是不知道那个中外闻名的风雪尊,会不会也是一个不正常的人了,不过不正常也没关系,只要鞭子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能感觉到痛,就足够了。
跟在后面的风雪月见安翠好像吃瘪了,心情越发的舒畅。
大约二十分钟后,他们走到栅栏前,保安亭里的人确认了他们的身份后打开铁门,让他们进入。经过一个个草药种植棚,进入那栋立方形的白色研究楼。
安翠脚步悠然自得,黑色的长裙裙摆随着她的脚步微微荡漾出优雅的弧度,像朵花幽幽绽放,硬挺的领子半遮着她的白皙纤细的脖子,那颗令人惊艳的脑袋在上面左右转动,打量着经过的一间间房间。不像个阶下囚,倒像一个来参观的贵族千金。
光是走到电梯前这简单的几眼,安翠便不得不说,传承了好几百年的世家名门就是不一样,她方才所瞧见的两个实验室里的医学器材虽然比不上她研究所里的东西,但是也是极好的,其中全球只有不到二十台的顶级医疗器材,她就看到了一台在这里。
他们乘坐电梯到达四楼,四楼里医生等医务人员都已经准备就绪,就等“捐赠者”上手术台了。
难怪管婉娇楚天娇等人这样嚣张,堂堂风家,从医生到医疗器材再到最简单的药物他们自家都有,保密性完全不用担心,他们就是强制的把安翠押上手术台挖肝取肾,只要安翠到死也跑不出去乱说,风家表面便依旧光洁如新干净亮堂,再者就算安翠跑出去说出真相,他们也有万千种法子让人们不去相信她。
风家是一只可怖的庞然大物,百年传承,百年信用,盘根错杂,轻易动不了它一根毫毛。
两间手术室,一间是“捐赠者”手术的地方,一间是风正辉手术的地方。由于风正辉白血病复发外加尿毒症晚期,不能再拖下去了,所以骨髓移植和肾移植手术几乎要在相距不长的时间里进行。
安翠被带进另一件手术室里的时候,听到隔壁门还没关上的手术室里传来楚天娇和风雪月的声音。
“正辉啊,别担心,手术很快开始了,等做完手术你就不会再难受了……”楚天娇不同于对待别人时的冷酷严厉,此时温声细语,像怕吓到了谁。
“爸爸,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妈妈怕见你这样伤心,一直都不敢来看你,晚上总是躲着哭呢……”
安翠正听着,忽然衣服被扯了下,手术室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声音,一道公鸭嗓刺耳地道:“把衣服脱了。”
安翠眉头猛地蹙了下,露出被冒犯的表情,她定睛一看,发现手术台就在眼前,她身边围着四五个穿着白袍戴着白帽和白口罩的男女,他们的神情冷漠,有两个神色猥琐露着垂涎。
“要开始了?”安翠玩着她的烟嘴,倚在手术台上,随意地问,姿态优雅得叫人挪不开眼。
她的腔调奇怪,却慵懒又透着一种蛊惑,异常地抓人耳,让人不禁想要仔细去听清楚她在说什么。几个医生便是一下子走了点神,下一秒,一股白烟忽然从那根指挥棒里喷出,不过一瞬,他们连躲都来不及,很快就觉得脑袋眩晕,渐渐站不稳地晕倒在地。
安翠姿势不变的倚在手术台边,脚下躺了一圈的人,白皙优美如瓷器的手指夹着一根烟般夹着金色花纹繁复美丽的指挥棒,她对着棒子细的一头吸了一口,然后烈焰红唇微微撅起,悠悠然吐出一口白烟。瑰丽惊人的面容在烟雾中,越发显得神秘和惊心动魄。
门外,有人敲了敲,问:“医生,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了。”安翠淡定地回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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