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车缓缓启动,载着数十名心潮澎湃的学者们,开启了瑞典旅游的……不,是瑞典考察的第一步。
大家的心情都很不错,说说笑笑的也不觉得寂寞。
清晨的北@京城,有淡淡的雾气,轻嫩的道旁树,晕红的太阳,有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也有默默前行的中年人,这是一座历史之城,也是一座梦想之都,更是一座现实之界。
它承载着许多人的历史,承载着许多人的梦想,承载着许多人的现实,但是,它们并不包括秦修成的。
秦修成的手指紧紧的抓着车前部的横杆,望着低声耳语的杨锐和景语兰,胸腔压抑的仿佛要爆炸起来。
此时此刻,若是有一道惊雷劈下来,秦修成瞬间就能修成无上大法,恨不得将这天击穿,将这地震裂,让岩浆喷射,让此间重蹈庞贝古城之命运。
不知走了多远,手指传来阵阵痛苦的警告,他才猛然低头,却是握横杆握的太紧,以至于手指尖都抠疼了。
秦修成扬起头来,心中仿佛有无数首歌响起,他多么希望,此时有朦胧的雨淋下,遥远的风吹来;有落叶纷飞,蒲公英翩翩起舞;有白鸽扑腾着翅膀在半空中起伏,大雁组成两行,寂静无声的自头顶划过……
心好痛!
秦修成自怨自怜的想:虽然我们并没有确定关系,虽然我们都没有见过两面,虽然我们还称不上有关系,然而,我毕竟是在追求你啊……怎么能,怎么能……
秦修成两眼无神,浑身无力。
“喂,到了。”司机不得不提醒这家伙一声,道:“你们到几号楼?”
秦修成猛然惊醒,四下看了看,道:“这里就行了。”
“那我就回去了。”司机开了车门,又喊道:“别忘带了东西啊,自己检查好随身物品,丢了不管啊。”
司机的声音有些粗鲁,但并没有影响到学者们的兴致,现在的司机都是如此,礼貌客气的没有几个。
大家依旧是高高兴兴的下了车,并且互相问候着。
杨锐扶着景语兰下车,喊上涂宪和黄茂,笑道:“你们把家里都安顿好了吧,这一趟出去,得好些天呢。”
“都安排好了,实验室里也做的很顺利。”黄茂说着,向杨锐眨眨眼,笑道:“你们呢?家里也安顿好了吧。”
景语兰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不禁俏脸一红。
杨锐无所谓的摆摆手,笑道:“我们还年轻嘛,人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景语兰扭头看了杨锐一眼,大眼睛水汪汪的。
黄茂暗叫一声,心道,杨锐还真是运气好,脑袋够用,做科研顺利,人长的帅,现在找个对象又美成这样……
站在队伍最前方的秦修成,更是满心不服的望着杨锐和景语兰。
景语兰此时甚至没有认出他来,能认出来才有鬼,两人总共也就见过一面,真正负责接触的都是马姐……
但是,秦修成并不这样想。
他看着景语兰,看着景语兰,不停的看着景语兰,内心期盼着,企盼着,盼望着,景语兰能够回望他一眼,然后露出惊喜的表情。
可惜,景语兰的全副精神,都放在杨锐身上。对于此时的景语兰来说,出国到瑞典实在是一个再幸福不过的选择了。
瑞典,对景语兰来说,并不是什么美丽的异域,更不是因为发达繁荣而凸显美丽的现代生活之表象,瑞典就是一座二人之城。
她现在最想要得到的,就是与杨锐不受干扰的牵手,并肩而行,说说笑笑,而不必承担任何人的评价。
站在机场的入口处,景语兰满眼满脸都是幸福。
秦修成满脸满眼的都是憋屈,恨不得自己化身部长,立即卡住杨锐的脖子,让他向自己求饶,让他一辈子都出不了国……
“小秦。”聂良平大声的喊了起来。
“啊?怎么了?”秦修成一下子惊醒了似的。
“快点带队进来啊,早点办理登机手续,免得之后措手不及了。”聂良平皱着眉头,他和秦修成各从一个集合点拉人,本该是差不多时间抵达并办理手续的,却是现在才见到秦修成。
秦修成低下头,说了一声“知道了”,才重新举起小红旗,道:“大家跟我来,不要走丢了啊。”
旅行团的模式原本就是国内为了应付各种访问而设计的节省资源的模式,秦修成此刻便是充当了导游,走在了最前端。
学者们笑模笑样的跟在后面,很快与聂良平带来的行政官员队伍汇聚到了一起。
杨锐贴着景语兰,跟着大部队,慢吞吞的前进,也是一副娱乐的状态。
景语兰有些不安心的问:“你要不要招呼一下他们。”
“整个团都是为了招待他们而组建的,不用我特别出面了。”杨锐本身并不是个喜爱社交的人,如果有选择的话,他宁愿在卢沟桥农场做牛的胚胎移植,也不愿意到瑞典去看黑白花奶牛的交配。
但是,社交终究是人们摆脱不开的基因成分,杨茹想要在实验室里呆的久,呆的好,呆的舒服,就不得不做一些必不可少的社交。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就要做个八面玲珑的社交高手。
杨锐顺手拉过黄茂和涂宪,然后又将另一边的苏先凯、范振龙和田兵喊了过来,道:“你们几个的任务啊,就是随时反馈团内成员的思想状态,另外,你们尽可能的照顾一下老同志们,知道吗?”
“知道了,你放心吧。”黄茂、范振龙等人都像是离开了老婆的欢脱的中年狗,二话不说就各自融入了前后的圈子里。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是离开了老婆的欢脱的中年狗,所有人都是同气连枝,同仇敌忾,同甘共苦的好兄弟,没有阶级,没有职级,没有职称……
景语兰有些惊讶,又有些好笑的挽住杨锐的手,道:“原来你还打着这个主意。”
“当然了,这是给他们建立自己的社交圈子的机会嘛。”杨锐说的冠冕堂皇,转头又道:“从现在开始,咱们不用管其他人了,就玩自己的。”
景语兰的眼睛立即就亮了起来,只觉得杨锐说的,再符合自己的心意不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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