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一本理论类的专著,再用其边角料做一篇应用类的专著,对杨锐来说是不难的。
理论文章通常都会领先时代数十年以上,比如五十年代的DNA双螺旋结构的发现,就理论界来说是无比重要的事,但基因什么时候真正的产生了应用价值?起码是八九十年代,才有一些指导意义,比如用于解释遗传疾病等等,但这其实仍然是浅理论形式的,要说应用,起码要到动物胚胎学有了一定的发展,转基因作物出产,这都到了2000年以后了。
产业界和社会民众,自然是不在乎理论的。
深理论五十年以上的孕育期,浅理论二十年的培育期,意味着理论对当代人产生的影响微乎其微,甚至对当代人的儿子所能产生的影响都很有限。
简单的说,理论研究就是当代人对后代的投资,以人的自私的本性来说,反对是不可避免的。若是第三世界国家的民众,获得回报的概率就更低了。
像是为了发现引力波而做的几十亿美元投入,00后以前的人大概是见不到回报了,15后多半都见不到回报。
不过,科研界的观念与社会观念向来不同。尤其是对科研前沿的学者来说,高精尖的理论才是他们奋斗的动力,纯粹的应用类研究,在高端学者看来,只是拾人牙慧的有钱苦力罢了。
就像是那些在私营部门里工作的科学家,虽然年薪能够拿到几十万上百万,但在学界的鄙视链里,他们也就比心理学家好一点。
杨锐要在GMP委员会里拿得起,说得上话,自然得往理论专著上靠。
但另一方面,GMP代表的药品生产管理规定,是再接地气不过的应用了,这都不光是应用了,直接探头探到产业界的最下层了,已经涉及到工厂里,车间里怎么生产药物了,超牛的理论专著,杨锐就是弄出来,也不能代表自己在药品生产管理方面的权威呀。
“想做点学阀之类的事,还真不容易呀。”杨锐坐在家里的写字台前,眉头紧锁。
今天是周末,景语兰也放假过来了,看着杨锐好笑道:“都说不要写两本书了,你先写一本好了。”
“就是第一本的大纲有点难决定。”杨锐说完大气的道:“对我来说,写一本和写两本,真没有什么区别。”
景语兰听着就笑,虽然知道杨锐的学术能力强的不行,但她还是想不明白两本书怎么写。
露出轻松笑容的景语兰,明艳而甜美,令人看之忘忧。
杨锐将景语兰拉到写字台前,道:“别不信,你看我这边列的大纲。”
景语兰不看,道:“光有大纲有什么用呀。”
杨锐无语:“列好了大纲,填上内容就有了呀。”
景语兰道:“那你填上内容啊。”
杨锐舔舔嘴唇,道:“快了……”
“快了?”
“马上就写,就快了。”杨锐再次陷入深深的思考。
其实,要照抄一本书,是最简单的,但杨锐也有担忧,写一本书是很费时间的,这个不像是论文,可能几年以前,甚至十几年以前,就有初稿了,若是照抄的话,万一有了雷同就麻烦了。
除此以外,杨锐也不愿意和人家撞书,这比撞衫造成的损失大多了。
他更愿意选一本目前无雏形的书出来,这样,一方面减少撞书的麻烦,另一方面,也是变相促进国内的技术革新。
毕竟,他本人是不可能无限制出书的,还是要尽可能的抓住每一次的机会的。
景语兰的话也给杨锐提了一个醒,光写大纲看大纲也不行,还是得往里填。
如果担心照抄有麻烦的话,那就自己重新撰写一遍——杨锐想出来的主意把自己都给吓了一跳。
不过,转念一想,杨锐又觉得切实可行。
就当锻炼自己好了。
比起论文,专著所需要的承前启后,连续逻辑,最是锻炼研究者。许多学者都是写书写到一半狂奔实验室,因为发现了新的规律或者成果什么的。
杨锐倒不指望学术上的发现,但还是比较希望有个人实力上的突破。
想到此处,杨锐终于结束了长时间的思考,从自己罗列的几个题目中选出一个,毅然的写下了标题——
《实验药理方法学》!
在学术界,“方法学”三个字是不敢随便用的,不是一方学阀,都是背不起的。
杨锐却是不怕,因为《实验药理方法学》的核心,是新药的药效学,而就目前的国内,谈新药的药效学,杨锐不敢说是第一人,但也绝对不会有人敢说他不行。
一款能卖出上千万美元的新药,代表的是大量的知识积累乃至知识秘籍,杨锐做出了能在美国进行临床试验的新药,这就等于达到了新药药效学的最高标准了。
至于临床试验能不能通过之类的,其实已经是另一个学科了,无论成功与否,都不影响杨锐的完美履历。
杨锐也不去实验室了,就埋首在房间里写书,偶尔做些必要的指导,剩下的时间,除了去图书馆,就是找地方锻炼遛弯。
如此一来,他和景语兰的关系就大大的升温了。
景语兰几乎每天都会过来吃饭,偶尔还会过来小睡一个午觉,两人互相照顾,令杨锐颇有怡然自得的感觉。
杨锐不在圈子里出现,却是让蒋同化从慌的不行的状态里恢复了过来。
梁策没能进入GMP委员会,进入了疗伤期。
蒋同化最怕的是杨锐乘势追击。
一天两天。
三天四天。
恐惧期过了之后,蒋同化却没有过渡的进化到了自大期。
“我看杨锐就是能吹而已。”蒋同化再去参加一些GMP委员会的初级会议的时候,又开始不遗余力的攻击杨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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