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委托开发(1 / 1)

在西堡中学,杨锐做了一个简单的讲话,就将时间留给了其他人。

王国华等人倒是颇为振奋,一个个说的唾沫横飞,很有些指点江山的味道。

在去年,他们还是高考大军中的普通一员,但是今年,这二十好几人却是脱颖而出,有了截然不同的人生,甚至可以给曾经的同学演讲。

面对仍然停滞不前的同龄人,这种衣锦还乡的快感,根本不是年轻人所能抵受的。

这大概是80年代的中国青少年最为青春飞扬,最为快乐和享受的一刻了。

王国华用回忆的语调,复述了自己过去一年多的生活,李学工也用少见的振奋描述了大学里的课程。

听众们悠然神往,仿佛再用一年时间,自己就可以过上这样的生活,结束焦虑和迷茫的中学时代。

几位老师也站在台上,换着法儿鼓励学生和家长们。倒是赵丹年没有出面,仅仅作为校长,坐镇于后。

他做了这么多年的校长,经历过五六十年代又红又专的高考,也经历了恢复高考以来的唯分数制的高考,深知通过高考的难度。

不管是鸿睿班也好,锐学组也罢,都不可能保送这些孩子读大学。

总归是有人考上,有人考不上的。

其实,在场的学生和学生家长也知道此点,只是巨大的诱惑,让人不得不投入期间。

所谓天子门生,是对这些年诞生的两三百万名大学生的最好诠释。

中国有30多个省,300多个地级市,1000多个县,仅就官位来说,全国就有超过50万个处级岗位,超过500万个科级岗位,比这些学生的总人数还要多。

至于宛若囊中之物的技术性岗位,中国需要的就多了。用不了20年,中国就会有2000多所高等学校,也就意味着至少有20万的教授职位,100万的富教授职位。同为正高级职称的研究员与副研究员数量也少不到哪里去。

而作为医院的最高级,未来中国会有15万名以上的主任医师,近百万的副主任医师。类似的还有高级工程师,高级记者,一级律师……

到90年代中期以后,随着老一代的大学生退出历史舞台,能够胜任这些岗位的人不是太多,而是太少。

这与30年后的局面截然相反。

对于通过了高考的大学生们来说,这是一个美好的时代,海阔任鱼游,天高任鸟飞,无论到哪里,从事什么职业,只要拿出大学文凭来,就可以得到同事和领导的重视,只要有了成绩,上升之途畅通无阻。有时候,即使没有成绩,只要动用一点点情商,一样不会吃亏。

然而,这些美好和方便,是在残酷的筛选之后才有的。

通过了筛选的杨锐、王国华、刘珊等人,可以傲视群雄,畅想着如何一展抱负,成就事业。

没有通过筛选的李铁强、王万斌等人,要么继续复读,要么就只能在滚滚红尘中打转,期望着有一天能做到雇佣大学生给自己打工的程度,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在熟悉了流程的王国华等人有意无意的引导下,现场的热度迅速的炒热了起来。

这是他们在过去几天的报告会上学到的技巧。

现在人的社交活动很有限,尤其是大规模的集体活动,往往缺乏必须的条件,不过,一旦举行起来,往往也能吸引很多人。

气氛的最高点在捷利康的代表出现时出现。

当年轻的捷利康代表伊莱尔用半生不熟的中文说“你好”的时候,叫好的声浪仿佛能将地皮卷起来。

不止是学生,就是许多学生家长,也没有亲眼看过外国人,这时候碰上了,岂能不仔细瞧个清楚。

结果是原定十分钟的奖学金说明,被生生拖了一个小时。

等伊莱尔下来的时候,浑身都被汗浸透了,满满的古怪的古龙水味道。

也是靠着这股子儿洋味儿,伊莱尔才能顺利的走出来。

不过,伊莱尔本人却是兴奋非常,开心的道:“中国人民实在是太热情了。”

杨锐不禁莞尔,说:“英国人民也是和善。”

“我们都是好人。”伊莱尔乐呵呵的群发好人卡。

伊莱尔其实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伦敦政治经济学院毕业,因为学的是东亚政治与文化,受聘于捷利康以后,就常年在东亚地区奔波,以前还常去的是较为发达的亚洲四小龙,现在被派到中国地区来,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偌大的日不落帝国也很讲究论资排辈的,如今虽然没有殖民地了,但派驻何方,也不是伊莱尔这个年轻人所能决定的。

另一方面,捷利康派驻在中国的英国人并不多,伊莱尔因此倒是颇受重视,聊上几句,就用英语传达口信道:“我们的情报显示,日本公司近期正在对旗下的工厂进行升级换代,可能会采用新技术生产茄尼醇和辅酶q10,总部准备积极应对,让我提前向您说明。”

日系公司在生物制药方面,是走在世界前列的。就绝对水平而言,他们或许还赶不上美国德国等老牌强国的全面,但在某些方面,日系公司的生物制药水平却是顶尖的,尤其是垄断经营方面,隶属于日本财团的生物制药公司都是有些手腕。

正常情况下,日本生物公司都会储备一代或者两代的技术。而他们释放新技术的时机,往往不像是欧美公司那样,以成本和利润为选择,却是以对手作选择的。

尤其是财团下属的生物制药公司,经常不把千万美元级的利润或损失作为目标,他们的目标永远都是行业竞争,力求做行业前三,乃至于行业第一,继而是行业垄断。

为了这个目标,很多日本公司从70年代就开始承受亏损,足足亏损10年时间,然后才开始收获肥美的垄断利润。

就这一点来说,这一时期的日系公司其实很先进,其竞争策略与后世的互联网公司如出一辙。

事实上,制药公司和互联网公司确实很像。它们的经营成本都不高,而开发成本都很高,同时,赢家通吃的理论在互联网企业内盛行,也在生物制药公司间盛行。

同样的辅酶q10,日系公司的毛利润高达50%以上,而不能达到行业顶尖的欧美公司就只有30%左右,末端的中国公司的利润只有10%。

一些专利性药物的生产成本就更低了。

但是,一旦有新药出现,旧有的专利药物的利润率就会大打折扣。

辅酶q10与治疗性药物略有不同,实质却是相同的。

杨锐知道日系公司储备着至少两代的技术,倒是不奇怪的问:“特意向我说明,那我猜你们积极应对的方法,是要打价格战了?”

杨锐是多个辅酶q10工厂的股东,如果要打价格战,他的红利就会受到影响,捷利康自然得提前通知。

伊莱尔见杨锐情绪平稳,放心许多的道:“是的,如果对方公司生产线重建的话,我们压力会很大,总部决定下调全球出货价,趁着日本公司产能缩减的时候,争夺客户。”

日系的生物制药公司普遍自动化水平高,熟练工人少,替补工人更少,这点不像是欧美系公司,更是不能与跨国开厂的捷利康相比。

杨锐问:“售价下调多少?”

“具体数字我不知道,总部应该会派员特别说明的。”

杨锐点头,道:“也吃了一年的超额红利了,降价就降价吧。”

过去一年,他从捷利康手里拿到了近400万美元,虽然弄了一个私人实验室,手里积攒的现金也不见少,红利降低一点倒也无所谓。

伊莱尔松了一口气,又道:“除此以外,公司还想让我问您,是否有意愿继续开发相关的生产技术。”

“你们想委托我来开发?”杨锐一听就明白了。

“您的实验室已经投入运营了,据说已经获得了不小的成果,公司内就有提出,请您继续开发相关技术。”伊莱尔是鹦鹉学舌的问询,心里却是感慨:自己比杨锐还要年长七八岁,谁能想到,这样一个中国人,竟然自学成才,到了捷利康这样的跨国制药公司也要咨询合作的程度了。

尽管英系公司一向开放,捷利康也是喜欢收购胜于自产的制药企业,但像是这种什么东西都没见到,直接委托开发的情况,还是极少出现的。

杨锐也小吃一惊,问:“什么条件?”

“共同出资,共同享有成果。”伊莱尔没说比例,他就是问个意向。

杨锐心里捉摸着,倒是觉得不错。华锐实验室本来就留有余量,运行到现在,磨合的也相当不错,完全可以承担数个项目。

“原则上同意,具体的比例,你们派人来谈吧。”杨锐和捷利康合作的不错,开发辅酶10的技术更是现成的,耗费不了多少精力。

伊莱尔口中说好,心里却是颇有些羡慕。生物制品的开发动辄百万美元,等于说,杨锐一句话就要来了数十万美元的研究经费,这对刚刚步入中产阶级的英国人也是不小的刺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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