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两个大男人就这么眼睁睁得看着狗子擦桌子,一个在想还有什么地方是他平时没有打扫到的,可以某个倒霉系统都打扫一遍,忙起来就不会闲得蛋疼半夜看电视。
天花板是不是也可以擦一擦,狗子够不到的地方,鹦鹉应该是可以够到的。
等他家经纪人走了,就安排上吧。
他嘴里的经纪人,脑子也在滴溜溜地转,不知道最近有没有需要出远门的通告,他很乐意帮忙暂养狗子,寄宿费用可以用擦桌子换取,毕竟那些都是扫地机器人够不到的地方。
而话题中心的某个狗子,一边擦着桌子一边满脑子都是……女主到底报仇成功了吗?只是眼底下多了一颗痣,别人真的认不出来这是同一个人吗?她会怎么报复渣男呢?腌了吗?腌了其实挺好的,可是太血腥了会不会不让播?
啊!!好想知道后面的剧情啊!!!
不知道它家宿主什么时候能消气!它保证以后不半夜看了!!
客厅里很安静,各想各的,谁也没有说话,还是傅子斬先打破了沉默,他看着蔡斛,“你是来……蹭暖气?”
总不能是来蹭空气吧,冬天开窗少,屋里的空气其实不怎么样。
蔡斛拐狗子的思路被打断,回神后没好气地瞥了一眼沙发上的自家艺人,说得这是什么话,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傅子斬很自然地忽视了,来了又不说话,让他猜吗?他又不是蛔虫。
而且那盯着自家系统的目光能不能收敛一点,把倒霉系统抢走了……谁给他擦天花板?
感受到宿主想法的不三不四擦桌子的动作更卖力了,看来它家宿主气还没消,它一定要把桌子擦得锃光瓦亮!!天花板也能给他擦出原本的水泥色!
被怀疑是来蹭暖气的蔡斛终于说起了正事,“元旦跨年活动发了邀请,你怎么看?”
言下之意……元芳,请说出你的想法!
傅子斬手里盘着一个装枸杞的盒子,眉梢微挑,“请我干嘛?跳广场舞?”
蔡斛:“……”
大跨年的,人家又不是嫌不够晦气,请你去作法!
看过自家艺人鬼畜视频的蔡斛紧急甩掉了脑子里的作法画面,“唱个歌就行”,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和温汁一起”
手里的两个艺人一起活动,只用操一份心,对他而言自然是极好的。
傅子斬最后还是答应了,左右最近没什么事,主要是人家给钱了,顺便也可以带倒霉系统出去走走,天天窝在家里看电视,电费都要遭不住了。
某些半夜被吵醒的人,现在还在记仇。
生活按部就班地继续着,一连冷了好多天的京市,迎来了一场大雪,不似初雪时的温柔,这一次来得格外的凶猛,像是憋了太久,所以憋出了一个大招,差点把交通都给整瘫痪了。
街道上时不时传来扫雪车的声音,路边的小店门口也堆起了小雪山。
等到圣诞节这天,雪终于停了,京市的过节气氛很浓,到处都挂着花花绿绿的东西,沿路的小朋友小情侣打打闹闹。
浪漫是浪漫,就是路上有点脏,清扫过的道路残雪开始融化,没有新的雪花覆盖,就像是雨后的土路,泥土满天飞,这个圣诞节注定是脏兮兮的。
傅子斬大清早就出了门,直奔那个闹中取静的老城区,去看望前不久认识的退休老伙伴,圣诞节的热闹他就不去凑了,这么冷的天跟老伙伴窝在家里下棋不香吗?
老城区小巷子的雪景比市中心要美得多,因为没有铲雪车专门进来清扫路上的积雪,保留了一份原始的味道。
巷子路边有三三两两不怕冷的小孩子在堆雪人,脸上的笑容天真又烂漫,就是那个雪人,晚上有人要是不小心路过,可能会被吓一跳。
傅子斬一路上都带着浅笑,慢慢悠悠晃到胡老爷子的家门口,院子大门没有关,他刚到门口就看到了院子中逗鸟的胡爷爷。
胡老爷子闻声回头脸上带着不赞同的神情,“来就来吧,你带东西干啥!”
傅子斬笑着耸肩,“不值几个钱,都是我用过觉得还行的。”
就是一些养生小玩意
儿。
那随意的模样像极了淘到了好用的化妆品分享给自家小姐妹,胡爷爷提溜着鸟笼子把人带进屋。
这是傅子斬第一次来胡老爷子的院子,跟之前去过的凌老爷子的院子其实没差太多。
屋里,一进门就铺面而来一股香气,小火炉子上偎着什么东西。
胡老爷子放下鸟笼,拿出了一个大瓷缸子递给傅子斬,“老崔给偎的羊肉汤,尝尝?”
傅子斬自然地接过,鸟笼子里的小鸟听到动静也叽叽喳喳的,像是在问,什么好东西啊?给我也尝尝嘛~
一缸子羊肉汤下肚,身体里血液的流速好似都加快了不少,暖洋洋的。
片刻后,一老一少坐在小火炉的旁边,中间摆了一张桌子,上面是熟悉的棋局。
胡老爷子轻笑着,“这一步高啊”
傅子斬也笑,“那您要加油了”
小鸟适时得叫了几声像是在加油助威。
屋子里暖烘烘,时不时响起几声交谈的声音,像是许久未见的两位老友在聊着自己的近况。
一直孤身的胡老爷子总是能给人一种沉静下来的通透之感。
桌子两侧,差了几十岁的两人,其实是极其的相似。
快到中午时分,院子的门被推开,人还未见就先闻了其声,一声大大的,“老师!”
陈明元大大咧咧地推开门,看到傅子斬还愣了一下,可能是没想到自己老师这里还有别人。
胡老爷子看着自己的傻学生,“你来干啥?门给我关上!风都被你放进来了”
陈明元关门放东西的动作一气呵成,胡老爷子啧了一声,“都说了让你别买这些玩意了,浪费钱”
在胡老爷子面前的陈明元丝毫没有在外大导演的模样,嬉笑的表情莫名有点死皮赖脸的意味,“钱多得没处花了嘛”
一旁看戏的傅子斬:“……”
他好想有这种烦恼!
胡老爷子没好气白了自己学生一眼,“没个正形”
陈明元像是没看到,搬了个椅子坐到胡老爷子旁边,对着棋局指点江山,“老师你这一步,走得就不太高明了”
明明之前还是通透老人模样的胡老爷子一下炸成了五岁孩童,“你懂个屁!没事干就去把饭做上”
退休的老人啊,最是不能容忍别人说他下棋菜了。
小小的屋子里,一时间吵吵闹闹。
下午时分,吃过午饭又待了一会儿的傅子斬离开了胡老爷子的院子,大导演陈明元还留在那里陪自己老师说话,师徒俩看起来像是许久未见。
刚一出门,扑面而来一股刺骨的凉风,手机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发了一条暴雪预警,明明早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这变天的速度比得上翻书的好几倍了。
巷子里,上午嬉闹的孩童已经不在,只在自家大门旁边留了一个丑得仿佛是来自阴间的雪人。
有些雪人堆着堆着就开始接地府了。
车子停在了外面,傅子斬一路欣赏了好几个雪人,却没见到几个活人,估计是刮风了的缘故。
伴随着寒风,他加快了步伐,退休后的生活还是得健健康康,老寒腿就没有必要了。
疾驰的步伐在路过一个绿化带的时候暂停了一下,傅子斬耳朵动了动,问自家系统,“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不三不四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检测,“嗯,像小狗”
大冷的天气,绿化带里的柔弱叫声,两者组合起来属实是会让人心揪。
傅子斬蹲下身,扒拉开绿化带的小灌木,找了好一会儿才看到角落里两个依偎在一起的小身影。
浑身脏兮兮冻得发抖,叫声听起来也越来越弱,甚至还带了一丝哑,不知道这两个小东西叫了多久。
不三不四机械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它们看起来不太好”
寒冷的天气,对于流浪的小奶狗来说无疑是致命的,它们缩在最里面的角落,靠在一个小树干上,似乎是这样能让自己暖和一点。
傅子斬蹲在地上,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两只小狗扒拉出来,它们之前不知道经历了什么,脏到都认不出来品种。
仿佛是感受到了温暖,小狗子一个劲得往傅子斬手臂上靠。
这里离停车的位置已经不远了,傅子斬快步回到车上,随
意找了一件座位上的外套把小狗子包了起来。
外套里的小狗子抖动的频率小了一点,回家的计划被打断,他在地图上搜了一下附近最近的宠物医院,一脚油门直奔目的地,好在宠物医院是开着的。
一通检查下来个把小时就过去了,洗白白的小狗子终于露出了它们本来的面貌。
年龄不大,是两个女孩子,医生说才一两个月,名副其实的小奶狗。
它们通体白色,中间一些黄色的小毛毛随意点缀了一下,不是什么叫得上名号的品种,流浪狗里常见的串串。
洗干净的小狗子在窝里趴着,大大的眼睛上面,两只耳朵耷拉下来,看起来乖巧可爱又楚楚可怜。
医生说伤得不严重,除了冻着了,唯一的伤在嗓子,因为叫的时间太长了。显而易见,小狗子之前被狗妈妈保护得很好,但为什么大冷天气又留它们独自在外自生自灭,傅子斬不想往下细想。
细想下去多少有点伤感。
折腾完两个小狗子后,天已经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雪,车上的后备箱里多了一堆小狗狗用的东西。
回程的路不算特别远,但是……堵车了。
高峰期、节假日、下雪天,三个堵车元素组合在了一起,堵得人心慌,狗心也慌。
窝里的小狗子在周围烦躁的喇叭声中,吓得又开始低声叫唤。
驾驶座上的人朝小狗子撇了一眼,睫下瞳孔轻转,半响后说道,“你去哄哄”
医生说这小狗子不能再叫了,不然嗓子就别要了。
不三不四:“???”
“为什么我去?”
傅子斬目光转到前方,语气随意,“你来开车?”
然后明天喜提一个社会娱乐双新闻……
某傅姓明星夜间奴役自家狗子开车,自己却在车里做这种事情!!!
没法反驳的不三不四沉默了,过了大概几秒钟,后座突然出现一只大金毛。
原本还在哼哼唧唧的两只小奶狗,声音骤停,然后同时……
吓尿了……
尿了……
了……
刺鼻的尿骚味迅
速在车内蔓延。
不三不四:“……”
傅子斬:“……”
不三不四看了看自家宿主,又看了看小狗子,机械的声音都有点卡顿,“这……不怨我!是它们胆子太小了!”
胆子小的小狗踩在自己的尿上仰着脑袋看向大金毛,大概是因为同类相吸吧,这会儿被惊吓后瞪大的双眼又恢复了楚楚可怜的模样,有些系统虽然只是个人工智能,但这会儿终究是个狗样。
大狗狗的模样让回过神来的两只小狗子有了极大的安全感,好似丝毫不记得刚才自己被对方的突然出现吓尿过,其实一只扒拉着窝的边缘想要爬出来,显然大狗狗对它们而言比窝有安全感。
驾驶座上的傅子斬看得眼角直跳,“把它们看好”
别掉下来摔着了,也别……把座位上蹭上尿。
后面传来别车的喇叭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堵了半天的车流动了,不三不四把爪子伸到窝里成拦截状,避免那企图越狱的小狗子摔出来。
下一秒,爪子被两只小狗子抱住,人家确实不叫也不闹了,就是它的爪子……明显感觉到了一阵湿漉漉。
不三不四:“……”
它现在抽出来还来得及吗?超过三秒了吗?没超过是不是就可以假装自己没碰到?
作者有话要说:不三不四:我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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