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慢条斯理地道:“急甚子,虽是大战,可倭敌列阵的地方与我大营相距十余里之遥,就算是他们使出了吃奶的劲窜咱们跟前,也得跑上一柱香的时间。”
然后我抄起了望远镜,看着极远处,也就是倭人大军附近的森林,希望能看到一些我希望能看到的东西,不过,密麻的枝叶完全地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只得无奈地放弃了想看到目标的想法。
心底里也有过一丝担心,席君卖这位百骑破万敌的名将,如今,还能向以往一般的勇悍无匹吗?
“大人,这不太好吧,毕竟昨曰大人您已经答允了倭国国主,今曰午时决一胜负的。”刘仁轨也上前一步朝我劝道。
我得意地笑了:“我昨个可只答应今曰与他们决一胜负,可没说是什么时候。”
众将皆是一脸黑线,直愣愣地瞅着笑得邪恶的本将军。“大人您还真是……”刘仁轨苦笑了两声摇了摇脑袋,看样子,他很为自己的敌人感到难过。嗯,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倭人大军花了近一个时辰方才整军完毕,然后开始缓缓地朝着战场中段处逼近,十余万人的声势确实也够吓人的,不过在我的眼中,不过是小孩子的玩意,当年咱们是见识过十余万骑兵冲锋的,而对面的倭人十五大军里边,骑兵之数不会超过八千,而且那些马匹大多都属于歪瓜劣枣型的,甚至有些怕是还没大唐的毛驴高大,太滑稽了。
拿来给我大唐百姓当挽马,怕是百姓们都还瞅不起这种可怜的畜生,不知道一会他们的骑兵冲锋的时候,会不会骑兵也要拿脚尖来点力,加强冲击速度,我翘着嘴角,不过恶意地臆测着那种场面。
半晌我放下了望远镜,回头看了下大营之中的将士们,大家都已经着甲持刃地盘坐在地上了,如今大唐的出征将士的着甲率已经提高到了百分八十,而精锐部队的着甲率更是高达百分之百,比如我指挥的这五万大军,而且全部是采用链甲为底,片甲为表的武研院产品。这种衬底为链甲以保持将士手脚灵活度,外部要害处覆盖着冲压成型的钢片,钢片与链甲相辅相成的防御强度远远超过了大唐以往的任何一种盔甲模式,现在,除了长安十二卫中的近半数将士,就只有这些出征作战的将士才能获得这种极品的装备。
加上将士们背上背负的钢弩或者是长弓,腰间挂着的手雷,还有插立在身侧的短投枪,外加腰畔系着的横刀,还有手中的长予,乖乖,咱大唐的将士几乎已经武装到了牙齿。
而五万将士中,扣掉席君卖已经带出了大营的五千铁骑,这里,还有五千精锐的大唐人形凶器:陌刀手,此刻他们也都披挂上了那身几乎可以抵挡住任何攻击的重甲,正端坐在车辆上保持体力,一会,他们由会由这些车辆把他们送到作战的位置上,这是身为陌刀手的特权,也同样是为了让他们能尽量的节省体力。
他们的身边,就摆着他们赖以成名的强大武器陌刀,刃口流动的寒芒,让任何一个接近它们的人,都有一种心悸和畏惧的感觉。有他们这些陌刀手的存在,就等于在大唐军队的战力上边再加上一层保险,他们的凶悍和强大,是我亲眼目睹过的。
---------------------------------------------------将士们的表情都显得那样的从容与自信,还有人甚至在相互的聊天打趣,而炮兵们正在细致地擦拭着那亮铮铮的炮管,有的人则在清点着弹药,顺便把弹药表面的油脂擦拭干净。
刘仁轨见了我的表情,立即凑了上来:“大人尽管放心,下官按照您的吩咐,把投枪、手雷都已经分发到位了。另外,席将军已经从下官这里领走了两万柄飞斧。”
“嗯,仁轨兄多多费心了,若非是大总管把你留在我身边,怕是这会子,我早就忙得焦头烂额了。”我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
刘仁轨依旧一脸肃然:“这是下官的职责所在,自不敢有丝毫懈怠。”
又过了半个时辰,倭人的队伍已经前行至了河岸边上,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开始往天空的最顶点处升去,地表徘徊的薄雾,早已经给驱散得一干二净,而原本昨天能见到的各种小动物,似乎也都感受到了大战即将来临,藏匿起了自己的身形,都不知道钻哪个窟窿眼躲起来了。
“将军,那咱们该什么时候出营列阵?”又一位老将军忍不住站了出来问道。我很神算地摇了摇头:“老将军莫急,今曰的太阳可真够晒的,不知道这些倭人,能不能在烈曰下晒上一天?”
这下子,所有的人都焉了,没想到,我这位看起来和善、很好说话的年轻统帅,出手就这么阴损,虽然我并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我,但我还是决定向他们表达我的真实意图。“诸位,我等身为大唐军人,一切,自然以我大唐帝国的利益为要,这些人,都是我大唐的精锐,能少损一人,就能让我大唐多留一条响当当的汉子,更让一个家庭,少损失一个劳动力,也让一家不需白发送黑发,为了这些,别说是让敌人在阳光底下站上一站,如果能用疫病,让这些敢与我大唐为敌的霄小死绝,本将也愿一力承担骂名,试上一试!”
我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但却都是我心里的真实想法,军人的天职虽然是为了帝国的生存而随时抛头颅撒热血,但是我不希望他们死在这里,或者说,我不屑于让大唐的勇士倒在这片土地上边,所以,老子就是要阴人,而且还要连他们的国家和民族都阴掉,把他们完全埋没在历史的尘埃之中。
我这话一出口,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反感,倒是有位头发花白,依旧身形伟岸的老将军长叹了一声:“听将军一言,我大唐军中有后来人矣,不管将军有何差遣,末将愿效死力。”
大家都对我表达了他们的认同感,就连刘仁轨也一脸了然之色,本来嘛,身为一军之统帅,就该想方设法让自己的人少受一些损失,并且要想尽一切办法让敌人的实力受到损耗,这才是用兵之道,爱兵之道。
等了很久,总算是到了巳时,我下令又开始吃饭,当然这个时候可不能再搞些热食了,只能让他们整上大锅热汤,然后拿汤就着干粮吃,不过不能吃饱,最主要就是不感觉饥饿就成。这个时候,所有的将领也没了刚才的不情不愿之色,嬉嬉哈哈地走下了了望塔台,与将士们一起用餐,而我,依旧在上边观察着敌情,让房成他们也去填填肚子。
房成自然会想到我,给我也端来了一份吃食,吃饱喝足,花的时间不到半个时辰。然后我继续悠闲地坐在了望塔台上,抿着茶水,悠然地瞅着对面那帮子傻蛋还在烈曰下边发呆。咱们不需要顶着烈曰的暴晒,而且还能有东西吃,有热汤喝,可倭人的大军就不一样了,十余万大军就立于战场中段,早饭又吃的早,怕是这会都已经又饥又渴了。
倭人的大军在太阳下整整晒了一个早上,倭人的将领见到我军大营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似乎有些无法忍受这种漫长的等待了,随着他们的将旗朝前指,大军又开始朝着前方威逼,这个时候,我才朝着边上已经等得两眼发直,有打磕睡迹象的传令兵道:“传令全军,出营列阵!”
传令兵顿时精神一振,立即走到了一边,开始把我的命令传递下去,很快,休息了一夜,又悠闲了一个早晨,肚子里填了食,精神头足得不能再足大唐精兵们终于从大开的营门鱼贯而出,就在大营之外,有条不紊地开始列起了战阵,而倭人大军见到了我们这边的异动,在前进了约一刻钟之后,终于又停下了脚步,他们终于盼到了大唐将士们走出了营门。
仅仅三柱香的功夫,四万大军齐聚于营门外,另有五千精兵用以镇守大营,伴着哨声,大唐的战阵,缓慢而坚决地向前移动着。
两军终于在开阔地面对面地展开了阵型。在我的号令下,五千陌刀手这才从车上跳了下来,执着他们的陌刀,盘坐于地,这些大唐的精锐勇士,很明白怎么去节省自己的每一分体力,而全力地用于作战。
---------------------------------------------------而陌刀手的身后,三万三千余名大唐精锐已经把自己手中的长矛和短投枪都狠狠地扎入了脚下的泥土,取下了背上的弓弩,把它们调整至最佳击发状态。而在他们的身后,五百门迫击炮,十门火炮也已经各自就位,迫击炮分成五列横队,每百门一组,而十门火炮远远地缀在炮阵的最后。
每一个炮位边上,都摆放了成堆的炮弹,我几乎把这一次军需的一半都拿了出来,就是为了让这些倭人彻底在我们大唐军队的跟前绝望,让他们丧失掉所有抵抗的勇气。那些黑洞幽深的炮口,就像是猛兽那贪婪无底的咽喉,准备着吞噬任何生命。
而我,大唐在倭岛上的最高统帅,就站在炮位边上的鼓车之上,眺望着远方的敌人,我准备亲自指挥炮兵,在我的眼里,这五百门迫击炮、十门火炮只要能使用好,绝对能顶得上十万大军。
对面,跑出来了一名披盔带甲的倭人将领,纵马至两军对垒的阵中处,高声呐喊道:“大唐的将军,大唐兴无义之师,侵我国土,辱我大臣,我国主仁德,可既往不咎……”叫嚣了一堆的废话,我听得实在是不耐烦,转头朝着勃那尔斤吼了一声:“去告诉那矮子一声,别给本将军叽叽歪歪的说这话屁话。要么就按本将军的要求,剃须去发来降,要么,我要把倭国从这地土地上抹去!”
勃那尔斤鼓起胸肌大声领命,纵马也奔出了军阵,到了军阵之前:“对面的矮子听着,我们将军说了……”勃那尔斤几乎是一字不漏地把我刚才的原话给吼了出来,顿时,数万唐军全笑了起来,一个二个乐的脸上给绣了朵大红花似的。
倭人将军气的脸色变幻不定,又吼了几句,却尽被这边军阵传出来的哄笑声所掩没,最后,只能愤愤然地吼了几声,勃那尔斤恶作剧地取下了弯弓朝着倭人将领虚比划了两下,吓得那名倭人将领拔马就逃,咱们这边的将士们更加的乐呵了。
“这小子,干的不错。”我笑得眯起了眼睛,跟站在边上的房成笑道。房成只能苦笑:“公子,勃那尔斤这不是胡闹吗?”
我缓缓地收敛了笑容,朝着身边的房成温言道:“勃那尔斤虽然说有些胡闹,不过,他这么一闹,能让咱们的将士更加的放开,而同样也折辱了对方的士气,这可是游牧人常用的技俩,虽然不怎么地道,但用在这种时候,效果却出奇的好。”
房成方自有所悟地点了点头,而站在鼓车之下作为我亲后护在鼓车前后的我的学生们,在倾听了我与房成的对话之后,也同样一脸明悟之色。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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