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想做咸鱼第58天*小修(1 / 1)

咸鱼他想开了 迟晚 3679 字 2个月前

是夜。

晚宴结束,长公主府外,车如流水马如龙。

尚书府的马车,也还未出发,停于灯火阑珊处。

安平侯大步而来,他走过一辆又一辆马车,而后一把掀开轿帘。

江念仰着头,正让人用帕子替他处理额头上的伤口,见了安平侯,江念把下人屏退,他望着安平侯,微微动了动唇,到底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唯有眼泪无声地滴落。

“小念,你受委屈了。”

安平侯皱起眉,轻轻拉起他的手,“今日之事,我已知晓,离王实在是欺人太甚!”

“我本应在宴上,只是舅舅留了我在书房,才未出席宴会,若是我在,你也不会被如此羞辱。”

江念摇摇头,好似对这一番羞辱浑然不在意,只是低落地说:“侯爷,长公主与驸马不喜欢我……”

“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入了他们的眼?”

安平侯安慰他:“舅舅与舅母只是没有与你接触。你很好,他们若是肯放下芥蒂与你接触,定会喜欢你的。”

江念咬了咬唇,“可他们也没有与弟——”

他话音一滞,又想起了在宴会上,自己被人摁着头磕在地上的时刻,这种耻辱与痛楚,当真足以让江念铭记一辈子。

江念攥紧手心,深吸一口气,颤抖着声音说:“……他们也没有与离王妃有过接触。今日第一次见他,我瞧长公主就欢喜不已,驸马与他,更是其乐融融,甚至还为他问责于我。”

“侯爷,我当真不如他?”

马车内,灯火昏暗,江念声音一度哽咽,他面上满是水痕,看起来楚楚可怜,安平侯本要作答,恍惚之间,却又想起了那个少年哭起来的模样。

——眼泪沾湿睫毛,仿若含露的玉瓣,睫毛一动,心都要软下来。

江念,当真不及江倦。

“……侯爷?”

许久无人应答,江念轻唤他一声,安平侯这才堪堪回过神来,他勉强一笑,“你怎会这样想?”

“你便是你,无需与他人比较,也不要想太多。”

安平侯没有正面回答,但江念却没有发觉,因为他手中被塞入一个小瓷瓶,安平侯向他解释道:“这是我从舅母手中讨来的生肌膏。你这几日,便在府上好好养伤吧,药记得每日上一遍,免得留了疤。”

江念攥紧了小瓷瓶,“……嗯。”

安平侯又道:“宴会之事,本侯已叮嘱过府上的下人不得提起,但……来客众多,所以今日之后,若是有人说什么,你不要放在心上。”

江念双目轻闭,喃喃地说:“我知道。”

他怎么会不知道呢。宴会之上,众目睽睽之下,他被如此责罚,定会流言万千。

可那又怎么样?他有的是办法让流言止息,也有的是办法再让他们提起尚书府二公子,赞不绝口。

——在他的上辈子,这个夏天可不安生。

江倦有离王回护,长公主与驸马眷顾又如何?

再过不久,莫说是长公主与驸马,就连弘兴帝,也会待他礼让三分,他会如往常一样,把江倦狠狠地踩在脚底。

思及此,江念笑了一下,心中终于平复许多。

他状若不经意道:“侯爷,先前你道要趁着长公主与驸马不在,进宫让陛下为我们赐婚,现在他们二人已归来,我们的婚事……”

江念会问他,不过是想看看安平侯作何反应,毕竟他已经从江倦口中得知,婚事赐下来了,他今晚一再隐忍,也是不想让安平侯为难,他二人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可谁知道,话音才落下,安平侯一震,倏地甩开了江念的手,反应剧烈。

“侯爷?”

江念惊诧不已,安平侯霍然起身,含糊其辞道:“……出了一些意外。”

他仓皇不已,江念只当安平侯不好意思,也一心想给自己惊喜,心中更是甜蜜不已,便佯装温柔道:“没关系,侯爷,时日还长,可以慢慢来。”

安平侯点头,神色躲闪道:“时辰不早了,你也快些回去休息吧。”

“……好。”

道过了别,安平侯走出来,车夫一鞭子甩在马背上,马蹄踏开,安平侯目送马车远去,人却久久未动。

那一日在宫中,他并未坚持赐婚,便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他该如何告知江念此事?

翌日。

离王府上。

独享单人大床房,江倦一觉睡到正午。睡到自然醒以后,他也没睁开眼,觉得自己还能再睡一觉,江倦就翻了个身,打算换一个姿势接着睡,结果这一翻——

翻不动。

江倦:“?”

他伸手摸索过去,腰上箍了一只手,江倦推了好几下,非但没推开,反倒是自己的手指也被抓住,江倦只好睁开眼睛。

旁边竟然还有人。

“谁让你睡这儿的?”江倦拧起眉尖。

“昨晚不许睡,”薛放离和衣躺在床上,懒洋洋地把玩江倦的手,“不是已经白日了吗?”

江倦:“???”

“我没有答应。”

“本王回自己的院子,怎么也要你答应了?”

江倦故意怼他:“嗯,谁让我管得多。管你笑不笑,还管你见了谁,什么时候见的。”

薛放离眉稍轻抬,放在江倦腰上的手一紧,把他拉到自己怀里,让江倦伏在自己身上,“你可知晓姑姑如何说本王?”

江倦被他抱惯了,也没有挣扎,只是听见他说这话,双手放在他肩上,仰起了头,“长公主说什么?”

薛放离低笑道:“她说——”

“倒是没想到,本王也惧内。”

江倦一怔,手一下发软,整个人都跌入了他怀中。

惧内。

什么惧内啊。

江倦心跳个不停,砰砰砰的,跳得很快,可他又正好贴在薛放离的胸腔处,耳边传来的声响一下又一下,沉稳而有力,与他的慌乱截然不同。

“怎么了?”

他头埋得太久,也太久没动静,薛放离口吻平淡地询问,江倦只是摇了摇头,声音也有点模糊,“王爷,你心跳怎么这么稳啊?”

他很没道理地指控道:“……它就不能跳得快一点吗?”

薛放离:“抬起头。”

江倦:“啊?”

江倦有点茫然,有人倏地捏住他的下颌,让他抬起了脸,然后江倦的手也被拉起一只,放在了一个地方。

薛放离垂下眼,“现在呢?”

江倦的睫毛动了一下,他与薛放离对视,还是很不解,可忽然之间,他那只被拉起的手——它被放在薛放离的胸腔处,感受到了一阵跳动。

砰、砰、砰。

不算很强烈,可江倦的手指就是跟着一颤,王爷的心跳好像变快了,也好像没有,江倦耳边涌入一阵心跳声,分不清是他们两人谁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跃动不止。

这一刻,四下里悄无声息,却又喧嚣一片。

他们注视着彼此。

薛放离缓缓地问道:“快了没有?”

江倦怔怔地说:“好像……”

“咚咚咚。”

话没说完,敲门声骤然响起,江倦猝不及防地被惊醒,他一下子缩回手,人也下意识躲了起来,那种陌生、悸动的心情让他感到不安。

——当然,再怎么躲,也只是躲回了男人怀中,不想见人而已。

“滚进来。”

薛放离面色阴鸷,一字一字地咬了出来。

高管事在外头一听,就晓得他们王爷心情不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他推门而入,战战兢兢道:“王、王爷……”

说着话,高管事偷摸着往床上瞄了一眼。

他们王妃伏在王爷的怀里,好似还在睡觉,高管事便压低了声音,“王爷,今儿个陛下去御马场走了一遭,突然兴致大发,打算办一场马术比赛,这不,邀人入宫呢。”

“陛下让您与王妃也去散散心。”

江倦立马不装睡了,“我不去,我不用散心,我心情很好。”

高管事本要说什么,结果江倦一抬起头,他就忘了自己原本想说的话,惊诧道:“王妃,您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发热了吧?”

江倦:“?”

他摸摸额头,也不觉得烫,只好奇怪地看薛放离,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结果薛放离一低下头,先前被打断的烦躁尽数挥散,他抱着江倦笑得颇为愉悦。

——少年的睫毛之下,笼着一片瑰色,好似揉碎了红尘,美得惊心动魄。

高管事担忧地问道:“王爷,要不要请个太医过来给王妃看看啊?”

薛放离的手指动了动,轻轻拂过江倦的脸庞,他漫不经心道:“不必。”

王爷说不必,高管事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问道:“王爷,那……御马场还去不去了?”

江倦不想去,薛放离本要随了他的意,忽而想到什么,他若有所思道:“去啊,怎么不去。”

“你自己去。”

江倦一点也不需要散心。再说了,他要是真的心情不好,当然首选是睡觉,只有睡不够才会让他不高兴,江倦很坚定地说:“反正我不去。”

“可以,”薛放离微微一笑,“昨晚欠了本王什么,还记不记得?”

江倦:“啊?欠了什……”

话音未落,江倦就想起来了,他身体一僵,薛放离腔调散漫道:“昨日说今天,现在今天到了,喊吧,本王听着。”

江倦:“……”

夫君。

这怎么喊得出口啊?

江倦抿抿唇,又想耍赖了,“……王爷。”

薛放离要笑不笑地说:“撒娇也没用。”

“我没有撒娇。”

江倦睫毛轻掀,张了张口,是真的叫不出来。

高管事朝他望来一眼,简直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王妃本就生得美,平日又出尘得好似天仙,这会儿眼神润泽,面庞明艳,颜色竟比方才还要秾丽许多,当真国色天香。

与此同时,高管事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什么。

原来王妃真的不是发热啊。

是被他们王爷逗的。

这么个小美人,却被王爷逗成这样,王爷可真不是人。

“不行,真的不行。”

江倦再三尝试,还是失败了,他蔫蔫地趴回薛放离怀里,额头抵在他的肩上,蹭个不停,薛放离轻拍他一下,“那就与本王去御马场,教你骑马。”

江倦还没骑过马,有点好奇,他问薛放离:“王爷,我陪你去御马场,那个……就可以不喊了吗?”

薛放离瞥他一眼,“只是让你再拖一天。”

江倦一听就泄气了,他郁闷地说:“王爷,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吗?”

薛放离扬起唇,笑得漫不经心,“不行啊。本王对你,可大度不起来。”

江倦只好从他身上爬起来,回忆了一下剧情。

走完了主角受在长公主府上受辱的剧情,现在就是主角受的低谷期,京城会出现许多关于他的流言蜚语,不过问题不大。

主角受嘛,他的一生就是这样,起起起伏起起起伏,再怎么低谷,也有翻身的一天,何况他还有主角团。

在原文中,也有提到这一场马术比赛。

薛从筠、蒋轻凉与顾浦望来到了御马场,结果听说了长公主府上的事情,走又走不了,薛从筠干脆狠狠地发了一通脾气,让人不许再提此事。

只是——

在小说里,江倦这个角色已经咬舌自尽了,所以长公主与驸马再怎么训斥主角受,也与他无关,可是现在,主角受昨晚之所以受辱,就是王爷、长公主和驸马在为他做主。

主角团会不会也对他下手啊?

想到这里,江倦拧起了眉心,有点不安了。

之前的相处,尽管并非出于江倦的本意,可他觉得这几个人也挺好玩的,但那是还没有涉及到主角受,现在涉及到了主角受,他们应该都要和自己翻脸了吧?

江倦叹了口气。

挺可惜的,尤其是顾浦望,他好不容易捕捉到了一条野生的咸鱼呢。

“在想什么?”

薛放离见江倦想得出神,嗓音淡淡地开了腔,江倦下意识回答:“……顾浦望。”

下一秒,他的脸被人捏住,薛放离笑得颇是危险,“想他什么?”

江倦对气氛感知向来迟钝,这一刻也不例外,他对这一丝危险无知无觉,只是伸手揽住了薛放离的脖颈,蹭了好几下,“王爷,我是陪你去的,所以……”

“你得看好我了,不能让人欺负我。”

尤其是薛从筠和蒋轻凉。

尽管对江倦提起顾浦望感到不满,但少年主动凑过来,软绵绵地撒娇,还是最大程度地取悦了薛放离。

薛放离双目轻阖,“本王自然会看好你。”

少年像是瓷做的,易碎得很。

只要一个不留神,他就会把自己摔碎、弄伤,可怜不已。

只有一件事。

“在长公主府上你怕,去御马场你也怕。你到底在怕什么?”

薛放离撩了撩眼皮,嗓音散漫不已,“本王何时让人欺负过你?”

“做本王的王妃,你总是在害怕,是不是只有让你做了皇后,你才不会再害怕?”

作者有话要说:“本王何时让人欺负过你?”

刚欺负完咸鱼卷的狗男人如是说道。

虽然今天双更挣扎失败,但是字数变多了qaq

明天一定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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