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官场就像是一个黑色的漩涡,不停地在原地旋转着,连同天空都是灰蒙蒙,仿佛总藏着一些看不见的阴谋般。
与之相比,地处于大明南端的澳门半岛却迎来一缕春光。
这里早已经不再是那一个荒芜之地,亦不是一个落入外族掌控的栖身地点,而是一个显得生机勃勃的大明富庶之地。
随着那一座占地四平方公里的香山新城拔地而起,这里的人口亦是从几百到几千再到几万地迅速发展,现在已经逼近了十万人大关。
香山新港,一艘艘大型的海船从海面中驻来,顺着西江来到港口中,亦不断有海船离开港口,朝着雷州、杭州、日本、南洋或欧洲而去。
经过这些年的迅猛发展,香山新港现在已经连接了雷州、杭州、日本、南洋和欧洲等地,成为这个世界最繁荣的港口之一。
由于香山新港成为大明最重要的对外窗口,每天都有富商携带着货物来到这里进行大宗交易,动辄是数十万两的成交金额,亦是大大地促进了香山城的住宿、餐饮和娱乐等行业。
香山城在建造之初,便做了一个比较系统的城市规划。
这里的主街呈井字型分布,而街中又会有着小街巷,相互间又能跟主街道相连,令到这里如同迷宫,但又呈现着规则之美。
由于这里有不少的葡萄牙居民,在建筑风格上亦有很多欧式的两层建筑,墙面是林立着大理石人物雕像,造型优美,栩栩如生。
咚咚咚……
随着中午十二点来临,这个城的北边传来了一阵机械声响。
香山新城并没有建造鼓楼,而是在教堂旁边建造了一个西洋钟塔,每到相应的时点,便会响起对应的几个清脆的机械声。
大明的百姓历来都是包容的,亦是乐意于接受这种新鲜的事物。他们并没有坚持时辰的记法,而是选择跟随葡萄牙一般,香山百姓开始使用西洋的时点。
特别西洋钟已经在香山城流行开来,令到很多士绅都开始使用这种奇特的西洋钟,这样亦加剧了西洋时点的普及。
或许是这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友善小举动,或许是双方对于利润的共同追逐,令到双方的海上贸易进入了更深层次的合作。
大明的商人虽然主动放弃日本航线,但却选择对南洋进行深耕细作,从贫穷的南洋百姓手里换得越来越多的香料,而后又将这些香料卖给葡萄牙人。
葡萄牙商人从日本贸易所获取的白银根本无法支持起采购南洋香料的庞大费用,故而南美洲白银运送过来,亦是成为水到渠成的事情。
正是如此,一个围绕着香料的商业贸易悄然形成。不仅让到大明商人得益,而且让到葡萄牙商人得益,甚至是南洋的百姓和大明的百姓都能从中得到好处。
若是长此以往,虽然不能令到这个腐朽的王朝变得富强,但无疑会有利于广东地区经济发展,亦是令到大明能够保持跟世界的联系。
香山县衙、广东市舶提举司衙门和香山卫衙门都坐落在城中的主街上,正是这三大衙门共同治理和拱卫着香山城。
虽然香山新城刚刚修成不到两年,但随着流动人口的迅猛暴增,加上对商业用地的需求,现在已经有了修建外城的计划。
正月的太阳高悬,气温还处在一个较低的水平。
随着一艘巨轮的到来,很多旅客从船上下来,虽然有人选择直接前往广州城,但更多人还是愿意就近选择这座香山城。
一行人从码头方向走来,出现在这个日新月异的香山街头之中。
在这里的街道两旁,有着很多的食摊,卖着各种的地方小吃。由于天气寒冷的缘故,这里除了滚烫的粥,便是一些烧烤的食物。
在一个食摊中,一个小老头正在利索地烤着刚刚从海边采摘的生蚝,那生蚝已经被撬开,生蚝肉被烤得格外的诱人,香气更是飘散在街道中。
“生蚝不是一文钱烤二个吗?现在怎么这么贵了?”
一个身穿厚实的少女来到摊子前,看了一眼写着价格的木板,对着正在忙碌着烤生蚝的小老头询问道。
小老头面相和蔼,门牙坏了一颗,操着当地的口音回答道:“这位客官,你是有一年没来香山了吧?早先的生蚝一文钱十个都没有人要,而一文钱二个大概是前年的价,但现在什么都要贵上一些,这生蚝今年真的是要这个价了!”
少女望着被烤得香喷喷的生蚝便是忍不住咽了咽吐沫,又是蹙着眉头不解地询问道:“这是为什么呀?”
小老头一边用竹摄子照顾着生蚝,一边认真地解释道:“以前这濠镜都没有人来,但现在人来人往的,多是一些富商和贵家公子,生蚝卖三文钱根本不愁卖的,卖一二文钱肯定是要被同行收了去!”
“好吧!就按这个价,给我们……先来一筐,我已经很久没吃生蚝了!”少女咽了咽吐沫,显得有些期待地说道。
“好哇!”小老头应了一声,又是感慨着道:“咱们香山真是多亏了林雷公,在这濠镜建了香山城,又在这里开了海,这才让我们这些老百姓有顿吃的!”
“给我来十个!可不是吗?咱们这帮做买卖的,更得多谢林雷公,让到我们能跟葡萄牙人做买卖赚些银子过日子!”一个货商走了进来,亦是进行感慨地道。
少女听着两人的这一番谈话,下巴轻轻扬起,那张脸蛋显得很开心的模样。
这个少女自然便是虎妞,从京城终于是回到了香山城。若不是她在路上做了几件行侠仗义的事情,她们其实还能更早点回来,甚至还有机会赶回长林村过年。
阿丽一副干炼的装束,抬头看着虎妞得意的模样便询问道:“虎妞,你开心什么?”
“人家夸我哥哥,我当然会开心咯,你不开心吗?”虎妞理所当然地说道。
阿丽看着又有一个人参与到称赞林晧然的行列,却是口是心非地答道:“他跟我又没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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