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吉祥将那一把纸扇呈上,正是那日在案发现场所发现的证物,上面所留下的印章,无不证明属于丁吕的私人物件。
“这是海康县衙的官差在血案现场所发现之物,你可认得这把扇子?”林晧然望向丁吕,显得很平静地询问道。
丁吕将这把扇子打开观看,看到上面的印记,神色显得郁卒地回答道:“这确实是晚生的扇子,但我……我到雷州游玩时便已经遗失了!”
林晧然却是不置可否,沉声地询问道:“何时遗失?”
“正是……初九那日酒宴之后!”丁吕似是陷入回忆,然后极为认真地说道。
林晧然转而望向蒋建元和严宽二人,直接询问道:“可有此事?”
“咦?那日我似乎并没有看到丁兄携带扇子!”蒋建元的眉头微蹙,显得疑惑地摇头道。
旁边的严宽却是公允地说道:“蒋兄,你大概是忘记了!那日丁兄进来的时候,他是摇着这把扇子进来的,我还笑话他是附庸风雅,可记得此事?”
“对!对!丁兄当时显得生气,便将扇子……交给了他的书童丁安,但……但又怎么会遗失了呢?”蒋建元似是恍然大悟地伸手抚住额头,但旋即又显得疑惑地道。
这……
有人却是望向了蒋建元,却不知道他是心直口快,还是一个阴险之人,句句都是在朝着丁吕捅刀子。
丁吕面对着这番话,脸上却是露出痛苦之色,事情当真是越描越黑了。
林晧然听到这番话,对着丁吕沉声地质问道:“既然扇子已经交给你家书童丁安保管,那扇子又如何遗失,你莫不是在消遣本府?”
“大人,晚生不敢!”丁吕忙是进行道歉,接着又是认真地解释道:“扇子不见之后,我曾询问过丁安,但丁安说那日喝醉之后,我又要去了扇子,却不知遗失在何处。我当时觉得一把扇子无关紧要,并没有选择大肆搜寻,所以并没有其他人知晓我遗失了扇子。”
“丁大公子,这真会编啊!”
“可不是吗?以后咱该叫他丁二嘴了!”
“明明已经证据确凿之事,他竟然还想要抵赖!”
……
堂下的百姓看着案情的发展到这里,而丁吕竟然还不主动认罪,却是纷纷摇头进行指责。
林晧然淡淡地望着丁吕,深吸一口气才接着道:“你既没有人证,事后又没有声张,你让本府如此相信你扇子是事前遗失,而不是案发当日不慎落在案发现场的呢?”
“晚……晚生冤枉啊!”丁吕眼睛飘忽,却仍然是叫屈道。
林晧然却是冷哼一声,接着审问道:“冤枉?初十当晚,为何雷州城没有人见你出没于酒楼和烟花之地,而亥时你人又身在何处?”
众人听到这话,亦是纷纷望向了丁吕。如果真是冤枉的话,那作案的当晚应该是呆在其他地方,而不是一整晚却是人间蒸发般。
“初十子时三刻左右,蒋兄留信给晚生,声称他已经率先返回广州城了!且在信中留言,若谁能够追上于他,便将他的美婢香娘赠予我们!”丁吕一五一十地提起了旧事,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由于快到日暮时分,我便选择留宿于雷州城,而严兄却是选择出城去追蒋兄了,故而仅剩我一人在雷州城中。我这个人实质并不喜欢烟花之地,所以当晚一直在私宅中未曾外出,到次日才上路追赶蒋兄!”
哎……
很多百姓却是纷纷摇头,这贫穷限制了他们的想象,这些有钱的公子哥真会玩。仅是一个赛跑游戏,便拿着一个美婢做赌注。
“此事属实?”林晧然脸色很是平静,扭头望向蒋建元、严宽二人询问道。
蒋建元脸上并没有尴尬之色,很是老实地回答道:“我这人素来喜欢游戏,这是我的一个小小爱好,那日我确实给他们二人留言了!”
结果呢?
一些百姓很是关心着美婢香娘的归属,很想知道谁能抱得美人归,特别是积极的严宽有没有将上蒋建元。
只是他们注定是失望的,林晧然对跟案情无关的东西并不关心,而是扭头望向丁吕正色地道:“丁吕,纵使你有理由当晚不出没于雷州闹市,但你当晚既有作案时间,又有作案动因,且严宽出城而你却留宿,你让本府如此相信你是冤枉的呢?”
“小人糊涂!”丁吕含泪地说道。却不怪林大人不相信他,哪怕他自己亦是无从狡辩,一切地证据无不是指向于他。
“你确实是糊涂!”林晧然很是认可地点头,然后对着唐素儿正色地说道:“唐素儿,你当晚进行反抗之时,曾经用藏于枕头上的剪刀刺伤那个凶徒,此话可对?”
“是!”唐素儿没有丝毫的犹豫,很是郑重地点头道。
咦?
众人听到这话,眼睛不由得雪亮,这无疑是一个极为重要的线索。
林晧然给下面的人递了一个眼色,便有人将剪刀呈到唐素儿面前,而他进行询问道:“唐素儿,可是这把剪刀?”
“不错!”唐素儿看着端过来的剪刀,认真地检查一遍才点头道。
林晧然的脸色顿时微寒,当即下达命令道:“来人!将丁吕的衣服给本府扒开,我倒看他还如此辩解!”
“是!”两名高大的皂班衙差上前,丁吕却想要抵抗,结果囚服的布料很是一般,直接被那两名衙差撕去了上衣。
看到这一幕,不管是堂下的百姓,还是堂中的皂班衙差,都是伸长脖子进行张望。若是丁吕身上有刀伤的话,任他是丁两嘴,亦不能再继续进行辩解了。
鲁春花亦是躲在堂下的人群中,显得紧张地望着堂上。
衣服很快被扒开,却见丁吕那白洁的上身明显有着一道伤痕,众人顿时是一阵哗然。如今可谓是证据确凿,却是让人无从狡辩,雷州血案的元凶必属丁吕无疑。
却是这时,公堂突然传出一个声音道:“都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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