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6章 埋人的陷阱(1 / 1)

李敬年觉得自己很冤枉,所以就大声的辩驳。

“本官把所有家产都退了回去,家中幼儿嗷嗷待哺也顾不得,只为了弥补自己曾经的错失,难道还不够吗?”

前厅之中,李敬年站在中间,神色哀伤的指着被边上女人抱着的一个男孩说道:“难道要李某剖心析胆吗?”

李二毛看了男孩一眼,说道:“李敬年,李敬堂是你什么人?”

李敬年眨巴着眼睛,诧异的道:“李敬堂?那是我堂弟,不过他远在河南,两边许久未曾见面了。”

李二毛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继续问道:“是吗?那本官问你,青州府同知粱直是怎么死的?”

李敬年愕然道:“粱直管辖粮食……不是自尽了吗?”

李二毛冷冷的道:“我们带着京城的仵作,这大概是你没想到的吧。”

李敬年还在坚持着辩解道:“本官和那粱直在事发后就没见过面,李大人你这是要让本官招认什么?”

李二毛看了一眼外面,失望的叹道:“你这是想等着泰宁侯来救你吗?本官也在等他,可目前来看,泰宁侯却是让你我都失望了。”

李敬年心中一冷,问道:“李大人和泰宁侯可是有恩怨吗?”

李二毛摇摇头道:“你用粱直来换取自己脱身,可却派人杀了他,让他无法说出你和你堂弟之间的钱财来往,李敬年,你确实是胆大心细,不过你低估了锦衣卫的能力。”

他是想等陈钟来,那样就能一举埋了他。

可惜了啊!

李二毛说道:“你和你堂弟之间的钱财往来早就被锦衣卫盯住了,如今案子一发,你还想狡辩?”

“那仵作高手也是锦衣卫的人,轻易就找到了粱直被勒死的线索,李敬年,如今你连流放也不得了!”

……

陈钟没来,在幕僚回来说李二毛带人去抄了李敬年家后,他就坐在堂前,静静的看着明朗的天空。

三个幕僚在后面焦急的商议着对策,只希望陈钟不要被牵连进去,可想来想去,他们也没想到找谁来伸出援手。

陈钟突然微微叹息一声,说道:“在这个时候谁还会给自己找麻烦?我们只能自救。”

他回身,见三个幕僚都有些慌乱,就说道:“平静的日子过久了,不但本候失去了斗志,你们也不经事了,可见人还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一个幕僚说道:“侯爷,难道去找金大人?”

陈钟摇摇头道:“金幼孜最近在山东到处蛊惑那些读书人,已经有人在叫他老狗外加疯子,他已经要疯了,咱们不去要触霉头。”

“侯爷,那还有谁?”

三个幕僚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谁能来帮助他们。

“此事一旦被报上去,陛下必然会震怒,以后被冷落只是其次,就是怕会被禁足,那样几无翻身的余地!”

陈钟深吸一口气,说道:“本候和方醒之间并没有太大的矛盾,小儿女之间的事,不过是相逢一笑罢了,备马!”

“侯爷!”

一个幕僚猜到了陈钟的打算,说道:“此事不可轻动啊!那方醒睚眦必报,此去必然不会有结果,还不如直接找李二毛说话。”

陈钟摇摇头道:“虽然只见过一面,可李二毛的性子本候却多少知道些,应该比方醒更狠。去,告诉金幼孜,本候发现些问题,想去徐州查探一番。”

最后只剩下了一个幕僚,他从陈钟的话里听出了些颓废之意,就说道:“侯爷,方醒此次南下出海就是避祸,所以在下以为他必定不敢过火,目前最紧要的还是要说服金幼孜,让他压住李二毛才是正经啊!”

陈钟淡淡的道:“你不懂,李二毛揪住本候不放,就是在为了他的师弟方翰出头,否则方醒……不对……”

幕僚也想到了些什么,一脸震撼的道:“侯爷,难道是……陷阱?”

陈钟面色苍白的道:“不可能,方翰的事才过了没多久,方醒怎么可能知道我和李敬年之间的关系?”

幕僚面色难看的道:“侯爷,方醒若是从开始就在给您挖坑的话,那么……陛下呢?”

“他首先要知道您和李敬年之间的关系,然后还得要能让陛下指派您下来处置这个案子,侯爷……陛下。”

陈钟的面色不变,强做镇定的道:“本候就是想到了这个,所以才要去追方醒。”

“冯家的事之后,方醒就偃旗息鼓了,本候还以为他是忌惮……如今看来他是想找个机会,让人无话可说的把本候给埋了。”

“果然是好心机,果然是慈父心肠。”

陈钟吩咐道:“令人回京报信,处置了周东!”

幕僚马上写信,没多久金幼孜那边也同意了陈钟去徐州查探的事,于是陈钟带着一群家丁就上路了。

但是当他一路打马急追到海边时,最后还是只能望洋兴叹。

“侯爷,汉王殿下和兴和伯一行昨日就出海了。”

“你是在躲着本候吗?”

陈钟有些绝望,可波涛轻轻拍打着岸边,却没有任何回应。

……

船队在海面上缓缓前行着,速度并不快。但是和骑马比起来,航行无需担心人马劳累,只要不是遇到大风和洋流的问题,一刻都可以不停歇,直至终点。

朱高煦的情绪不高,整日喝酒。

喝酒有许多种喝法,权贵最多的是红袖斟酒,也就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呯!

小坛子被砸在甲板上粉碎,朱高煦一脚踢在船帮上骂道:“酒呢?”

他回身就看到方醒,然后眼神躲闪了一下,说道:“你不去看着船队,来此作甚?”

方醒微微抬头看着侧面,说道:“殿下,少喝些吧。”

海水碧蓝,阳光温暖,可朱高煦却骂道:“不喝酒难道还能找乐子?滚!”

这是他为数不多骂方醒的时刻,按照方醒的尿性,应该是要冷脸相对。

“殿下,喝葡萄酒吧。”

从出发开始朱高煦就在喝酒,而且都是喝高度白酒。

方醒招招手,有人送了一坛子酒过来,同时还有一大碗冰块。

“这酒喝着发酸,加点冰好些,至少不会倒牙。”

朱高煦盯着方醒,有些怒火。

“有人说葡萄酒怎么高贵,可我喝过不少,就觉得是果酒,而且还酸,比白酒差远了。”

方醒给杯子里倒满了葡萄酒,然后加了一块冰,就递给朱高煦。

他自己也端起酒杯,装模作样的嗅了一下,然后喝了一口,说道:“酸味不是很明显,但还是果酒,而且……”

“不好喝!”

朱高煦一饮而尽,然后咯嘣嘎嘣的嚼着冰块,不屑的道:“女人才喝这种酒。”

“叫她来!”

朱高煦突然大喝一声,常建勋马上就去了船舱。

稍后他就带着一个女人出来了。

女人身穿绯红色的袍子,袍子简约,在方醒看来就是一块布料裁减而成,堪堪挡住身体罢了。

“见过殿下,见过伯爷。”

初夏时节,春风却悠然而至。

女子微微福身,身体前俯,V型衣领里全是白腻。

方醒漠然看着那一团白腻,说道:“殿下这是要准备混吃等死吗?”

朱高煦没说话,只是拎起坛子灌酒。

紫色的酒液从他的下巴滑落,就像是夕阳下的血液在闪烁着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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