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0章 无胆之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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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刚化,北平的初春很冷。

一群读书人站在巷子的外面跺脚,三三两两的在低声交谈着。

巷子口很窄,一辆马车进去就堵住了大半。

显然这里面住着的大多是普通人家。

两个东厂的番子本是在巷子外面监控的,却被这群读书人给挤到了边上,因为上面有交代,所以忍住了动手的打算。

“听说这位兰大人乃是铁骨铮铮之辈,可惜死于谋杀,憾甚!”

“他昨日去了方家,听说被兴和伯当众折辱却宁折不屈,最后被兴和伯恼羞成怒的赶了出来。”

“那人睚眦必报,手下有身手厉害的家丁,要杀兰大人轻而易举。”

“兰大人就是去请求他关闭书院,头也磕了,最后落到这个结局,在下觉得不公!”

“是不公,可咱们能有什么办法?”

“怎么没有办法?咱们去请见陛下!”

“别胡说,那是逼迫君王!”

“那就去堵方家!咱们那么多人,他那几个家丁能管什么用?诸君可有敢去的吗?”

“不用去了……”

“为何?呃……”

马蹄踩在湿润的地上悄无声息,方醒面无表情的策马而来。

“他……他还敢来?”

大白马今天格外的优雅,马蹄抬起、落下,步步皆是一个节奏。

一百多人,居然被这一人一骑的气势给压住了。

一直等方醒骑马到了人群的前方时,一个男子才尖叫道:“方醒,你杀了兰大人!”

“嗯?”

方醒目光一转,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人道:“你是刑部的?还是大理寺的?”

这人满脸激愤之色道:“昨日兰大人得罪了你,晚上就被人勒死在家中,兴和伯,兰大人和别人无冤无仇,谁会杀他?不是你又是谁?”

“对!不是你是谁?”

方醒看着这些心思各异的读书人,只觉得大明的未来堪忧。

“谁主张,谁举证,无缘无故去攀诬一位伯爵,你等可知是何罪名吗?剥了你们的衣裳都不止!”

“闪开!”

方醒一声断喝,这群读书人居然就闪到了两边,可他却没有一点儿愉悦,只觉得悲哀。

进了巷子,方醒突然策马转过来,说道:“你们比不上兰坚,他至少敢于坚持自己认为是正确的东西,而你们却要靠着人多,想着法不责众,有人顶在前面才敢出头,这般作为,大明要你等何用?”

这几句话残忍的揭穿了这些读书人的心思,顿时各种反馈都来了。

有人面红耳赤,有人转过头去,羞愧难当……

可有人却喊道:“诸君,今日就让我等为大明除此祸害吧!”

“好!”

“谁在说好?”

方醒端坐马上,目光冷冰冰的扫了一圈。

鸦雀无声!这些人想起方醒的战绩,没有谁敢第一个出头。

“无胆之辈!”

方醒摇摇头,策马掉头进去。

巷子口刚才被这些读书人挤出去的两个番子马上就开始了嘲讽。

“哟!刚才可是不得了,现在兴和伯来了,你们咋就不敢咋呼了呢?去啊!怎么不敢去了?”

“法不责众,等人出头,兴和伯果然是了解你们,哈哈哈哈!”

刚被方醒震慑,现在再被东厂的番子挤兑,当场就有一半多人掩面而去,剩下的也是面面相觑,最后互相打气鼓劲,也不知道留在这里想干嘛。

兰坚家的住处有些狭窄,所谓的院子,不过是能站十几个人罢了。

当方醒到时,外面已经被东厂的人给封住了,看到方醒后,有人进去禀告。

稍后,这人出来说道:“兴和伯请进。”

方醒下马进去,辛老七等人不用招呼,就在外面等着。

五间屋子,这就是一家人的住所。

一个女人牵着个七八岁的男孩站在中间,目光呆滞的看着院子右侧的门板。

门板上躺着面色发青的兰坚,他额头上的布已经被解开,露出了一个结疤的长条伤口。

那五间屋子不断的有人进出,孙祥也出来了,看到方醒后,他拱手道:“兴和伯到此何事?”

不等方醒回答,那个女人就猛的回身盯着方醒,那眼中的仇恨简直就如同是火焰般的在灼烧着。

“是你!是你杀了我的夫君!”

方醒垂眸道:“方某若是想杀人,也不会蠢笨到当天下手。”

仇恨能蒙蔽人的智商,可有些人却能被刺激的思路大开。

“不是你是谁?正是你利用了这种想法,杀人脱身,方醒,我跟你拼了!”

女人松开男孩,从怀里摸出一把剪刀冲了过来。

方醒皱眉道:“孙公公,这可是你的事。”

女人的身形跌跌撞撞的,方醒只是轻轻一闪就避开了。

她冲到前方,止不住冲势,一下就扑倒在地上,突然捶打着地面,嚎哭着。

“夫君,您为何要去啊!您让妾身可如何是好啊!各位大人,求求你们帮我杀了他吧!杀了他!”

这哭嚎声中带着绝望和不甘,让人心生恻然。

“娘!娘!”

那个男孩跑过去抓住女人的手哭到:“娘,爹还不醒,你快起来,和孩儿一起去唤醒爹爹……”

大人和孩子的嚎哭声震天响,可刑部和东厂的查案官吏都视而不见,冷漠的在寻找着线索。

孙祥叹道:“这对母子此后只能漂泊无依,可怜啊!”

这年头女人要是回娘家也行,可得看娘家是否得力,不得力回去只会遭白眼。

方醒走过去,蹲在地上说道:“我发誓,若兰坚是我杀的,或是我的主意,那就让我永世不得轮回!”

女人的嚎哭中断了,她慢慢的爬起来整理衣服,方醒起身退后避开。

“那是谁?兴和伯,您告诉我那是谁?”

方醒以兴和伯之尊,对着一个刚死去丈夫的孤苦女人发誓,这出乎了孙祥的预料。他心中微微一叹,然后就进去问道:“可找到蛛丝马迹了?”

这是‘书房’,而且是自己隔出来的书房,很小。

三个男子正在里面寻索,闻言说道:“公公,只是在窗户下面发现了脚印。”

“公公您看。”

孙祥走到窗户边,那男子指着窗下说道:“当时兰坚坐在书桌边看书,此人站在窗户边上悄然推开了窗户,而孙祥居然没有察觉,可见手段高超。”

“说重点!”

孙祥皱眉道,那男子赶紧说道:“这人没进来,应该是用了草原上套马的法子,直接用绳子套住了兰坚的脖颈,一直拖到了窗户边,活活的把他给勒死在这里。您看窗户上还有摩擦挣扎的痕迹,而且还有几缕残线。”

“然后这人用了竹竿把绳子挑过了房梁,自己一拉,就把兰坚给拉上去了,可他最后只得把绳子的一头捆在了窗棂上,这就是线索。”

“根据这些能找到人吗?”

孙祥问道。

“呃……”

男子窘迫的道:“公公,那不可能,只能通过这些断定兰坚死于谋杀,至于凶手,还得要从兰坚的仇家去寻摸,或是在京城中搜索草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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