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庄依然祥和,隔壁的华家却有些动荡,只因家里的少爷华彬又欠债了。
秦淮河浪漫而旖旎,可代价却是钱财。沉迷于其中的总是觉得钱不够用,而对于清醒过来的人来说,那只是一个无底洞。
那些莺歌燕舞用钱财就可以轻易买来,曲意奉承之下,人生至乐也!
华小小冷眼看着眼前这个趾高气昂的男子,冷冰冰的道:“要钱没有,要命就把他拖走!”
华彬惨白的脸上浮起红晕,起身喝道:“妹妹,你怎地如此冷血!”
“大哥,家里的钱都给父亲买了药,你自生自灭吧!”
华小小的眉间没有松动,眼神冷漠的不像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女。
男子阴测测的道:“我不管你家的事,但那钱今日到期,华少爷,给不出钱,您可千万别出门。”
华彬坦然的道:“我家就在这,跑不了,今日不给,难道明日还给不了吗?我妹妹可是很能干的,无须担心。”
男子用那种看货物的眼神看着华小小,脸颊微动,笑道:“华小姐天姿国色,可否……”
呜……
“滚!”
华小小的手一动,茶杯就飞了出去。
男子正得意的打量着眼前的长腿少女,所以反应慢了半拍,被茶杯砸在额头上,顿时满脸的茶水和茶叶。
“哎哟!”
好在是冬天,茶水摆放一会儿后,温度已经降下来了,所以男子只是额头微红,有些狼狈而已。
可被人扔东西的屈辱感却让男子勃然大怒。
“什么狗屁的勋戚之后!华大通不过是在床上苟延残喘,你家别说是爵位,官位都无,金陵城里的商人都比你家好百倍!”
撕开脸面后,华彬满脸堆笑的道:“此事家妹会一手操持,在下昨晚一夜未睡,就先去了。”
男子得意的看着华小小,略带猥亵的道:“华小姐,你的腿太长了些,不然……”
“铮!”
华小小听到这种侮辱人的话没有变色,只是回头走到墙壁下,不用垫脚就把祖传的那把长刀拔出来,转身道:“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看着咬紧银牙冲过来的华小小,男子色内厉荏的喝道:“华彬,你想死吗?还不快拦住你妹妹!”
华彬急忙上前拦住,然后皱眉道:“妹妹,不过是些钱财,身外之物而已,你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以后谁敢娶你?快把刀放下!”
“滚!”
华小小的眼睛通红,一刀就往华彬的脖子上砍去。
“啊呀!”
华彬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哪能躲得过去。幸亏他的脚一软,刚软倒下去的一瞬,长刀从头顶斩过。
“妹妹!”
华彬倒地后马上就超水平的翻滚出去,然后凄惨的喊道:“来人呐!”
男子看到华小小连自己的亲大哥都砍,顿时被吓得面如土色。他指着华小小喝道:“你且等着,你且等着……”
“杀了你!”
华小小只觉得长久以来的憋闷全都爆发出来,但却无处发泄,只有手中的刀能让她感到一丝亲近。
杀人吧!少女!
长刀破空,惊叫刺耳,奔跑声逼退了闻声赶来的家仆,男子用猪突的方式冲出了前厅,朝着外面一往无前的狂奔。
“救命啊……”
华大通被扶着出来,看到女儿正持刀追杀着一个男子,不禁喝道:“这是为何?”
曾毅铁青着脸道:“老爷,是少爷在秦淮河欠下了债务,被人逼到了家中,小姐受辱,愤而拔刀!”
“造孽啊!畜生!”
华大通手指着华彬喝骂道,可华小小已经追了出去。
“快!快背我去!”
华大通急得不行,担心女儿失手杀人,急忙就叫家仆背着自己追去。
看着家人都不在了,华彬打个哈欠,懒洋洋的道:“睡觉去!”
……
皇帝出行,何况还是浩浩荡荡的一家人,自然不是轻省的。
方醒强令张淑慧在家带着,然后独自出去迎接朱棣。
在方家庄的外面,隔不多远就有一名侍卫,一直延伸到聚宝门外。
迎接皇帝当然不能在家门口,所以方醒在梁中的引导下往前,准备在半路接到朱棣一行。
当走过方家庄后,华家的树苗就显得很夺目,梁中笑道:“上次要不是兴和伯你出声,华家早就被抄没了。”
方醒不在意的道:“知道是盐商就够了,我也没事,何必牵连无辜!”
梁中竖起大拇指赞道:“果然是宽宏大量,咱家佩服!”
“杀人了!救命啊……”
就在这气氛祥和,环境静谧的时候,一个男子从华家的树苗丛里钻出来,惊恐万状的嘶吼着。
侍卫们马上就拔出刀来,可男子看到后反而满脸的喜色,喊道:“杀人了!”然后就朝着侍卫们冲过来。
“拿下!”
梁中喝道,然后对方醒说道:“此人兴和伯可认识?”
若是不认识,这个男子今天多半要被人带到锦衣卫里去审讯一番,最后能否出来,还得要看他家里给不给力。不给力?呵呵!
“你还跑!”
就在男子被拿下的时候,一个少女从男子刚才出来的地方冒出来,手中还提着长刀,脸上全是怒色。
“有刺客!”
梁中看到长刀不禁大惊,然后指着少女喝道:“拿下她,死活不论!”
少女的脚步一滞,看到外面的情况后,手中长刀落地,然后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几名侍卫冲过去,其中一人近前时就是一脚。
保护皇帝是一份神圣而责任重大的职业,任何差错都不能出。
不管是女人还是小孩,只要出现威胁,这些侍卫的眼中就只有杀!
华小小眼睁睁的看着那只磨损的鞋底朝着自己的脖子踢来,可她却不敢躲,躲了就是灾祸。
这一脚下去,梁中相信那个少女至少会去掉半条命,而剩下的那半条命也将很快消失在牢房里。
“住手!”
侍卫的脚猛地抬高了一截,带着风声从华小小的头顶掠过。
“兴和伯,这是何故?”
梁中惊疑不定的看着方醒,觉得他一定是抽抽了。
难道这个女人是他的……
华小小浑身发软的跪坐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那人可是欺负你了?”
泪水从华小小的眼中滑落,滴在土路上,溅起了几个小窝。
“伯爷,家兄欠下了秦淮河的债务,这人想用小女去抵债。”
该死的!
方醒回身看着那个面露喜色的男子,喝问道:“可是她说的这般情况?”
男子点头道:“伯爷,正是如此,欠债还钱呐!”
“小小,小小……”
这时华大通被仆役背着出来,看到女儿跪在地上,不禁喊道:“都是小的错了,和我女儿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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