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卧室里,方醒在惨叫着。
张淑慧有些手足无措的道:“夫君可是痛了?要不妾身就不弄了。”
方醒咬牙道:“要弄,不然啥时候才能消肿。”
边上的小桌子上放着一个小碗,小碗上面飘着蓝色的火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酒味。
张淑慧伸出小手,在小碗里蘸了些酒水,火焰在手上燃烧着,看着有些诡异的美。
“嗷……”
方醒惨叫道:“用力揉,把淤血散开。”
张淑慧揉的手腕发酸,最后喘息着道:“小白来,等会妾身再接替。”
小白的力气要大一些,揉的方醒惨叫声不绝。
“夫人,太孙殿下、婉婉郡主到了。”
“收工收工!”
方醒大急,赶紧叫人把这些东西都收起来,然后让小白把自己的裤子套上,勉勉强强被扶着下床。
“果然舒服了不少。”
“老七。”
小白和张淑慧扛不住方醒,辛老七应声进来,单手就架住了方醒。
走出卧室,方醒眯眼看着正在进内院的朱瞻基一行,当看到那个眼熟的女子时,不禁眸子一缩。
“德华兄。”
朱瞻基毫不忌讳的带着孙氏进来了,看到方醒居然出迎,不禁埋怨道:“小弟带了御医来,赶紧让他看看。”
方醒对着跟在后面的御医笑了笑,然后拒绝道:“不必了,张家的伤药挺好。”
那御医也有趣,闻言就笑道:“殿下,兴和伯所言甚是,英国公家的伤药那可是祖传的,太医院都想讨要方子呢。”
朱瞻基对着门里的张淑慧拱拱手,然后说道:“今日算是有惊无险,德华兄可有诗词贺之。”
方醒明白了朱瞻基的意思,就笑呵呵的道:“那今日就在这里摆宴吧。”
所谓的摆宴,不过是瓜果和葡萄酒而已。
方醒就在边上踱步,婉婉被张淑慧领着在边上一桌,同桌的还有那位孙氏。
张淑慧殷勤的给孙氏倒酒,然后笑道:“这是妾身夫君自己酿造的,小姐尝尝。”
孙氏在婉婉鼓着腮帮子的不满注视下,盈盈笑道:“小妹不敢称小姐,多谢夫人了。”
张淑慧不知道孙氏的来历,所以只能是干笑着。
那边的方醒也端起了酒杯,御医皱眉道:“兴和伯,不可饮酒啊!”
方醒想起刚才直接用酒精散瘀,就不在意的道:“死不了就行了。”
朱瞻基挥挥手,御医只得独自回宫。
“德华兄,皇爷爷今日命我去查土地兼并一事。”
朱瞻基显得有些小得意,可方醒却摇头道:“此时太早,而且土地兼并不只是地方,军屯同样存在,你怎么查?”
朱瞻基愕然道:“小弟觉得应当从……”
看着朱瞻基那剧变的脸色,方醒冷笑道:“知道了吧?这是陛下在教训你。”
朱瞻基讪讪的道:“小弟也没想到,皇爷爷会投鼠忌器。”
金英凑过来想给朱瞻基倒酒,方醒摆摆手,可金英却没搭理他,自顾自的给朱瞻基的酒杯添满了葡萄酒。
方醒冷哼一声道:“我与殿下在讨论国事,你一个阉人也敢上前吗?”
金英一怔,然后就委屈的退后几步。
俞佳没有上前,而是在伺候婉婉,看到金英吃瘪后想装委屈让朱瞻基讨回公道,就阴阴的一笑。
朱瞻基根本就没在意这个细节,他有些忧郁的道:“秀才进士,还得加上官宦人家,这些人若是合力的话,除非是太祖高皇帝重生,否则难以控制。”
方醒眯眼看着金英收起了委屈模样,就淡淡的道:“这是本能,太祖高皇帝时期就有了。只要读书人利益相通,特例都能给你弄成普遍!”
朱瞻基喝了一口葡萄酒,觉得口感变得有些苦涩,“德华兄,此庞然大物也!”
方醒眯眼逼退了想再次上前的金英,然后说道:“要想用儒家安定天下,这就是代价。你应当知道,照着这样发展下去,一个荣辱与共的超大朋党就出现了,而且还是披着儒家的外衣,行朋党之事,你,扛得住吗?”
“扛不住。”
朱瞻基坦然的道:“连皇爷爷都投鼠忌器,小弟差远了。”
方醒指指学院那边,振眉道:“明白了吗?”
朱瞻基恍然大悟:“德华兄,方学以后将担此重任吗?”
方醒摇摇头道:“不是方学,而是你!”
朱瞻基的脸都涨红了。
儒家居然能逼迫着朱棣妥协,可见势力之庞大,联系之紧密。
从今天来看,作为大学士的胡广,往日行事颇为公允的胡广,可在涉及到读书人的利益时,却失去了这份公允。
“这是他们的核心利益,失去了特权,失去了利益,谁愿意辛辛苦苦的去求学?”
方醒淡淡的分析道:“那些读书人寒窗十年,所为何来?不就是想着能当上人上人吗!若是当不上了,你愿不愿意去读那些书,愿不愿意去写那些枯燥的文章?”
朱瞻基苦笑道:“若不是坐在这个位子上,小弟肯定是不愿意去学那些之乎者也,还得对着圣贤的一句话冥思苦想,得阐述出无数的观点,可圣贤当年留下的话里真有这些意思吗?不过是牵强附会而已,想想真是可笑啊!”
说完后,朱瞻基悚然而惊,“这就是循环啊!”
方醒看到婉婉正在那边嘟嘴不乐,而张淑慧也有些强颜欢笑,就扶着辛老七道:“这就是从古至今的循环,莫能例外。”
方醒去了边上一桌,朱瞻基还在喃喃自语:“利益相加,无往而不利也!可这个利是谁的利?肯定不是百姓的,也不会是天家的……”
“兴和伯。”
孙氏看到方醒过来,就起身避开。
尼玛,刚才不过是一桌之隔,可也不见你避嫌,做这个样子有意思吗?
“婉婉怎么不吃呢?”
方醒揉揉婉婉的头顶,对张淑慧微微一笑。
婉婉扬起小脸道:“方醒,你的屁股被皇爷爷打肿了吗?”
呃……
张淑慧偷笑,孙氏讶然,觉得婉婉太没有那个啥了。
可方醒却视若平常的道:“对,婉婉可是要帮我报仇吗?”
听到这话,孙氏的脸都白了。
婉婉愁眉苦脸的道:“可是婉婉不行呢!皇爷爷更厉害些。”
“哈哈哈哈!”
方醒闻言大笑,然后说道:“那是,陛下是最厉害的,所以婉婉还是乖一点,免得哪天你也会倒霉。”
婉婉摇头道:“不会呢,皇爷爷不会打……都舍不得凶婉婉。”
“哈哈哈哈!”
这次连走过来的朱瞻基都忍不住大笑起来,让孙氏有些不明所以。
这可是大逆不道啊!
可婉婉却皱皱鼻翼,神气活现的道:“不过今晚婉婉肯定不会给皇爷爷送菜了,哼!”
方醒低声问朱瞻基,“那是你的女人?”
朱瞻基赧然道:“还不是,不过是养在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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