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柑橘香。
宁柔脑子晕晕乎乎,任由女人的手隔着衣服在自己的腰上摩挲。
她咬着唇,不敢松口,喉咙里,却无法抑制地泄出一声嘤咛。
“我、我刷过牙了。”
意识不清,她仍想着辩解。
洛真听见这句话,不由得弯了弯唇。
五年过去,宁柔还是这么可爱。
甚至,比以前还要可爱。
她伸出手,指尖在那软唇上按了按。
“可是,我真的尝到了冰淇淋的味道,很甜。”
寂静的闷热夏夜,微弱的喘息声弥漫。
两人躺在床上静静抱了会儿。
除了亲吻,洛真的手规规矩矩,什么都没做。
窗外有月光照来,将两人的脸照的分明。
洛真侧身躺着,乌黑浓密的卷发挡在颊上,遮住半边侧脸,只露出一双雪亮幽深的眸子在外。
她的睫毛很长,月色映入,隐约能看见眼睑下有一片细薄的阴影,每眨一次眼,那阴影便跟着轻轻晃动,搭配精致深邃的五官,一眼望过去,美艳又动人。
宁柔粉唇微松,胸口不停上下起伏。
她看见洛真眼底有笑意浮现,情不自禁,就唤出了对方的名字。
“阿洛~”
满是信任、又带了一丝压抑渴望的呼唤。
洛真听见这声音,手臂无意识用力,将掌下的腰肢圈得更紧。
“嗯。”
“陪我躺一会儿,再上药。”
很温柔的一个请求,宁柔没有理由拒绝。
她的身体太敏感,只是一个湿吻,就让她颤抖至今。
她不敢再乱动,将额头往前送了送,旋即埋下头,将脸贴上了洛真的肩。
吃了一个月的药,她的右耳已很少出现噪音,也没有再发痛,美中不足的,是听声时声音依旧偏小。
此刻,她感受到洛真的手指穿过自己的头发,将指尖落在了自己的右耳上。
两个人隔得那么近,她能清楚地听见洛真的呼吸声。
以及,耳边响起的话语声。
“柔柔。”
“谢谢你。”
突如其来的一声道谢,让人不解。
宁柔微闭的双眼睁开,将头抬了起来。
“嗯?”
洛真的指尖缓缓下落,沿着小巧柔软的耳廓走了一圈,最终停在软白的耳垂上。
她舍不得捏,只轻轻碰了一下,便将手指收了回来。
她低下头,目光正好撞上宁柔的视线,四目相对的瞬间,四周的温度,攀升到了最高点。
“谢谢你愿意爱我。”
“也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
这两句话说的,像两人重新组建家庭了一样。
宁柔听得面脸发热,心脏砰砰地乱跳。
“不是说,现在还是谈恋爱吗?”
说是恋爱,但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做了。
洛真闻声挑眉,眉宇之间,泛出一丝微浅的愉悦喜色。
“是在谈恋爱。”
“那你有没有想好,谈到多久结束?”
结束?
什么意思?
是说分手吗?
宁柔表情一怔,脑子瞬间空白。
从和洛真再度发生关系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没想过分手。
她以为,洛真也愿意和自己在一起,却没料到,会从对方嘴里听见‘结束’这两个字。
说不出原因,她的思绪,迅速陷入慌乱,心口处,也被一阵强烈的酸痛填满。
不等洛真反应过来,她就将腰上的手推了开,旋即,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没有想过分手。”
仍是绵软的动听嗓音,但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宁柔很少生气,但这不代表她没有情绪。
洛真有些懵。
她撑着手臂起身,刚往宁柔身边靠了靠,就被毫不留情的躲开。
与此同时,空气中又响起同一句话。
“我没有想过分手。”
这一次,声音细弱了许多,听上去,格外地委屈。
洛真这时才意识到,宁柔误会了自己的话。
她向前倾身,再次凑近,不出意料,又被宁柔后退避开。
才几个小动作,宁柔就躲去了角落,一个人抱着膝盖坐着,再也不肯说话。
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和结婚时一模一样。
受了欺负和委屈,从来不会跟人争辩吵闹,永远都只会藏起来偷偷生闷气。
洛真坐在床中央,眼睛直勾勾看向角落。
顾不得宁柔怎么回避自己的亲近,她还是慢慢挪了过去,随后伸出手,将那只细瘦的手腕握在了手里。
“知道恋爱结束,意味着什么吗?”
宁柔后背倚着墙,整张脸被垂落的黑发遮挡。
她听见洛真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心里的痛意,顿时更加浓重。
她不想回应这个问题,光是听到‘结束’这个字眼,她就觉得难过。
空气中的沉默持续蔓延,约莫过去三五分钟,仍没有一点声响。
宁柔知道,洛真在等自己的回答。
她还是难过。
唯有压抑喉咙里的酸涩,才能将胸腔里翻滚了许久的那两个字说出来。
“分手。”
恋爱关系结束,意味着她和洛真分手。
往后,两个人不会再有任何往来。
果然误会了。
洛真忍不住叹气,握住宁柔手腕的五根手指,下意识收紧了些。
“再想一想?”
“除了分手,是不是,还有另一种可能?”
“我不想一辈子只能做你的女朋友。”
“明白吗?”
这几句话,说得很明显了。
宁柔后知后觉,两只手臂微微动了动,小半会儿过去,才终于抬头,拧着眉,朝面前的女人看了去。
她的眼神,茫然困惑。
看上去既无辜、又有些可怜。
洛真红唇轻抿,抬手在那泛红的眼尾上抚了抚,不得不将话说得更加直白。
“恋爱结束,就该结婚了。”
“我不想只以女朋友的身份待在你身边,也不想你只当我的女朋友。”
“我想叫你老婆都来不及,哪里舍得跟你分手?”
老婆——这两个字,实在太亲密了。
宁柔的呼吸,没由来的急促了些。
即便是结婚的那三年,洛真也从未用这个词称呼过她。
她觉得难为情。
明明很想为自己的误解道歉,喉咙里却像压了一块石头一样,将她想说的话,全都堵在了里面。
洛真看她不说话,干脆整个人都靠了上去。
两个成年女人,挤在小小的角落里,身下是柔软的大床,不知不觉间,上半身就贴在了一起。
两人的脸挨得很近。
宁柔逃无可逃,只能默默听着耳畔里传来的一句又一句情话。
“知道吗?”
“每次和你躺在一张床上,我都会想起结婚那三年的时光。”
“我很后悔,后悔那时候我们之间明明拥有法律承认的伴侣关系,而我却从来都没有好好珍惜。”
“我想你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能让我和你、和宝宝永远在一起生活的机会,可以吗?”
话说得再清楚不过了。
洛真想要的,不止是恋爱关系,而是一场正式的婚姻。
宁柔咬了咬唇,心头小鹿乱撞。
她的脸很热,耳朵也红了。
不怪她想岔,洛真的话,怎么听,都很像求婚。
看着洛真那张漂亮勾人的脸,她一时失神,竟然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阿洛,你这样,是在求婚吗?”
洛真愣了愣,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那些话,确实和电视剧里演的‘求婚’差不多。
只是,少了一枚戒指。
她摇摇头,指尖沿着宁柔手腕下滑,最后落在那根纤长细白的无名指上,轻轻摸了摸。
“没有戒指,不算求婚。”
“等你做好准备,我们再结婚。”
“求婚、戒指、婚礼——
这些八年前没有过的仪式,这一次,全部都会补上。”
洛真的语气,无比正经。
求婚、戒指、婚礼,这三个词语,太容易让人心动。
宁柔眼底涌出些羞意,心跳又快了些。
她没有穿过婚纱,也没有看洛真穿过婚纱。
只是在脑海里想象一下婚礼的场景,她的心,就像浸泡在蜜糖里一样,甜丝丝的。
“真的可以举行婚礼吗?”
八年前的那场婚姻,由利益而始。
除了一张结婚证,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洛真此刻许下的承诺,和那时相比,要美好太多。
以至于,宁柔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命运,也忘记了曾经受到的苦难和折磨。
她竟也开始期待。
“你穿婚纱,一定很好看。”
洛真勾了勾唇,手臂再度揽上宁柔的腰。
“很想看吗?”
两人的身体倚在一起,亲昵又自然。
仿佛,再没有什么能把她们分开。
宁柔的脸泛出些红,犹豫了会,还是点了点头。
“想。”
比起自己穿,其实,她更想看到洛真穿。
当然,这句话她没好意思说出来。
洛真唇颊笑意渐深,将宁柔的腰,搂的更紧,再松唇时,又送出一个承诺——
“这么想看吗?”
“那就,满足你。”
***
宁柔来隔壁屋,是为了给洛真上药。
磨磨蹭蹭地,两人就黏糊了一个多小时。
等上完药,已经快到凌晨一点。
洛真送宁柔回屋,直到房门关上,眉间的笑意仍没有散尽。
今夜本是一个值得铭记的美妙夜晚。
如果,郑邦没有发来那条短信。
洛真回到房间,重新打开电脑,将邮箱里的文件调了出来。
宁柔的父亲,显然是个很谨慎的人。
他很少在网络上留言,为数不多的几条回复,也都是用匿名id。
至于发言的内容,全和医学相关,话题基本集中在孕妇这一部分群体上。
难道,是个妇科医生?
洛真仔细对比了仅有的五条回复,发现对方对女人怀孕后体内的各项激素变化异常了解,甚至只根据一个女人的体检报告,就能精准推断这个女人是否是易受孕体质、又是否是易流产体质。
结合宁柔手臂上的针孔、小腹上的手术疤痕、以及能给女人生孩子的特殊体质,她愈发肯定,这个男人,一定是个妇产科医生,而且——
专业水平极高。
作者有话要说:柔柔和洛总,连结婚戒指都没有,可怜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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