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宁宝宝的名字,宁柔的表情不自觉地变了变。
她的手,依旧环在洛真的腰上,上半身向前微微倾着,一个失力,人便压进了洛真怀里。
等想起身时,两人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车子里,弥漫着淡淡的清香。
不知不觉中,连头发都缠绕在了一起。
宁柔感受到腰上多了一只手,隔着睡裙,那只手的温度冰凉,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安静地放在那里,就让她的身体抑制不住的开始发热、颤抖。
“当初要离婚,不是你自愿的,是不是?”
耳畔声音响起的时候,腰上女人的手,也渐渐收紧。
宁柔颊上,瞬间覆上一层薄红。
在这闷热躁动的夏夜之中,她放弃了挣扎,任由空气中的旖旎发酵,顺从自己的心,挪动自己的身体,再次往女人身旁凑近了些。
她没有否认洛真的猜测,也没有应声。
但在这种情况下,沉默,已是一种回答。
洛真知道,自己的猜测,都是对的。
她还想再问,可还没来得及开口,一只温暖的手,就贴上了她的右颊,小心翼翼的,从下巴,一路抚上眼角。
“阿洛~”
是属于宁柔的声音。
说话的时候,她的脖颈上,还有温热的气息洒下。
气氛,太暧昧了。
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
宁柔的指尖,在她脸上轻抚,像一根柔软的羽毛,在她的心尖上,一下又一下的、轻轻的磨蹭。
很酥,也很痒。
像某种酷刑,但她的心,甘愿沉溺其中。
她的理智尚存,轻易看出问题所在。
即便是结婚那三年,宁柔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主动。
她知道宁柔心里在想什么——
宁柔怕她接着问下去。
因为,只要她继续问,宁柔就肯定会答。
但显然,宁柔其实很抗拒将全部的真相说明。
宁柔的心里,总藏着各种各样的顾虑。
像在恐惧,每每提到过往,心时刻都是悬着的。
越是这样,洛真越是肯定,那个一直在找宁柔的男人——
宁柔的父亲,一定是个有权有势的人物。
并且极有可能,是洛氏也无法轻易撼动的存在。
要不然,宁柔绝对不会这么怕他。
怕到,连一点关于这个男人的信息都不敢跟她透露,甚至愿意用最笨拙的勾引,来阻止她的问询。
洛真的眉,微不可见的蹙了蹙,松唇的一刻,喉间泻出一声微弱的叹息。
不等宁柔反应,她便将颊上的手握住,旋即垂眸望向宁柔,轻轻摇了摇头。
“别怕,我不问了。”
“我等你,等你哪天做好准备,再把所有事情告诉我。”
她的声音,略显沙哑,语气听着温柔,又满是纵容的无奈。
只一句话,就猜中了宁柔的心思。
洛真,永远都那么聪明。
宁柔的身体,像被冰块裹住了一般,从内而外的慢慢僵硬。
许是太过羞耻,她无意识地咬了咬唇,再也不敢看眼前的女人,迅速将头埋了下去。
洛真太了解她了。
只从一点点的异常,就能看穿她内心所有的想法。
两人的身体,仍贴的很近。
洛真指尖轻动,手指插/进宁柔的指缝,黑暗之中,两人的手就变成了十指相扣的模样。
她的左手搭在宁柔腰上,无形之中,便悄悄松开,顺着那条薄薄的睡裙一路往上,最终停在宁柔的后脑,只一个轻细的小动作,就让宁柔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而她的手指,也穿过那柔顺干燥的长直发丝,再一次抚上了那只小巧可爱的左耳。
“真的,一点声音都听不见了吗?”
她还是心疼,不敢相信宁柔的左耳聋了。
明明五年前离开海市的时候,宁柔的耳朵,还那么健康。
每一次,只要她轻轻唤一声‘柔柔’,宁柔马上会笑着回头看她。
夏夜的晚风,灼热中带着淡淡的悲凉。
宁柔不想向洛真诉苦,也不想洛真为自己受过的苦伤心难过。
对于耳伤的事,她早已平静的接受。
“左耳,几年前就听不见声音了。”
“其实,也没什么影响的。”
没影响,怎么可能没影响呢?
洛真抿了抿唇,知道宁柔此刻的轻描淡写,只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
她想说些什么,喉咙却一片干涩。
“我在家里发现了止痛药,右耳,总是疼吗?”
止痛药——
宁柔听见这三个字,顿时仰起了头,灰亮的瞳孔里涌出些惊色。
她想避开这个问题,可洛真的眼睛,也朝她看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她就知道,她撒不了慌。
“只有噪音大的时候,才会疼的。”
茶餐厅一到饭点,人流量就大,至于酒吧,音乐声就更加嘈杂。
在这种环境下工作,只怕耳朵天天都要发疼。
洛真听得心里难受。
无形中,右手就将那软腰揽紧了些许。
“明天,我们就去看医生。”
“以后耳朵不会再痛了。”
“说不定,左耳也可以治好。”
话音刚落,她的指尖,就温柔的捏了捏掌下左耳的耳垂。
“我想你健健康康的。”
“像五年前那样。”
“如果不行,也没有关系。”
“至少,右耳肯定能治好。”
坚定又满是宠爱的语气,轻易就给了宁柔信心与勇气。
她眨了眨眼,心绪放松了些,唇角边,隐约有浅淡的笑意弥漫。
她什么都没有说,但这笑容,已足够让洛真心动。
昏暗的后座、燥热的夜风——
两个女人的身体,紧紧挨在一起,一个低着头、一个仰着头,就这样静静地对视。
不知道由谁主动。
总之,那四片唇瓣,就这么贴上了。
重逢之后的第一个吻、真正的吻,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就来了。
宁柔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抱住了洛真的脖子。
她承受了太强烈的侵略,思绪还沉沦在那个湿绵的深吻里,后腰就猛地向后坠去,紧接着,整个人都被按倒在座椅上。
她想起了一些让人脸红发热的滋味。
本以为事情要朝着回忆中的场景发展,谁知一吻结束,压在她身上的女人,却什么都没有做,连她的睡裙,都没碰一下。
“很晚了。”
“我送你上楼。”
宁柔撑着手臂坐起,身体仍在颤抖不止。
她的嘴,瞧着有些红肿,借着浅白的月色,能看出双唇上还残留了一些透明的。
看上去,分外的动人。
洛真往后退了退,唇齿间是微微急促的喘息。
宁柔的眼睛里,涌出些许的不解。
她不知道洛真为什么要停下来。
明明,洛真也很想要她的。
刚刚的吻,入侵占有的意味如此明显。
比五年前的每一次亲密,都要明显。
她想问,却不好意思问。
默了半会,也没回答,也没点头,仍是痴痴的看着洛真。
两人之间,像是有火在烧。
洛真知道宁柔想问什么,呼吸平缓过后,才在一片漆黑之中,将手放到宁柔的腿上。
她的手,一向冰凉彻骨,此刻,却带着炙热的高温。
宁柔的脸,瞬间红了。
“明天,还要去医院。”
“早点睡,把精神养好。”
话刚说完,洛真就将手收了回来。
这话说的隐晦,宁柔还是很快听懂了里面的暗示——
现在不回楼上睡觉,要是留在车里,这一晚上,恐怕都别想安生了。
指不定,明早起来,嗓子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洛真总是理智又克制。
两相对比,宁柔便觉得自己分不清轻重缓急,满脑子都是那羞人的事。
她垂了垂眼,双颊又红又热。
一分钟过去,才轻轻‘嗯’了一声。
洛真先下了车。
宁柔跟在后面。
没走两步路,两人的手就牵上了。
虽都故意放慢了脚步,但楼下到楼上,终归只有五层楼的距离,再慢,也有走完的一刻。
一路磨磨蹭蹭的,也就拖延了五分钟。
房门是合上的。
宁柔出来的急,忘了带钥匙,好在洛真身上还有一把备用的。
门,很快就被打开。
宁柔不想一个人进去,想让洛真也进屋。
矛盾了很久,她都舍不得将手松开。
她这黏糊样子,洛真哪敢留下来。
屋里的床太小,宁宝宝还在,就怕到时候两人睡着睡着,就睡到了浴室里,还得折腾一晚上。
和车里相比,楼道里更加黑暗。
宁柔的手,抓的很紧,偏偏又不说话。
洛真的喉咙,轻轻动了动,竟也开始犹豫了。
和宁柔相处的这段时间,她对自己的自控力,越来越没有信心。
纠结了会,还是用了些力,将手抽了出来。
“进屋吧。”
又是一声催促响起。
宁柔没有动,仍睁着眼睛看着阴影里女人的脸。
明明什么都看不清,却不肯将视线收回。
“你也进来睡,好吗?”
她还是出声挽留了。
她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欲的暗示,就只是单纯的,想要洛真在屋里过夜而已。
像一只没有长大的小羊羔,根本不知道一匹饥饿五年的狼,有多凶猛,也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
洛真听见这句邀请,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她的声音低柔、沙哑,在黑夜里,就显得愈发性感勾人。
虽然只有一声,但宁柔的心脏,还是跳快了许多。
她的心,正是慌乱,那刚刚笑着的女人,就欺身上前,反手又将房门合上,用指尖按着她的肩,直接将她推在了冰冷坚硬的铁门上。
“唉~”
她听见一声叹息。
再下一秒,又是一个吻落下。
一个更加缠绵、漫长的吻。
这一次,亲吻的过程中,女人的手,终于不像在车里时那样,什么都没做。
宁柔的身体抖得厉害。
睡裙里那只手消失的时候,她的腿都是软的。
她的背,靠着门,险些都站不稳。
洛真将她的喘息听在耳朵里,伸手在她脸上摸了摸,而后,又轻轻的笑了一声。
“你真的确定,要我进屋吗?”
作者有话要说:人/妻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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