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段时间以来路明非已经改变了许多，但是在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还是无法淡然处之。

而且说实话他更觉得自己应该是想错了，说不定零只是一时兴起说起这件事或者只是提醒自己让自己不要忘了去参加？

就在这样想着的时候他听到零又轻轻说了一句：“那时你有空么？”

“啊？有的有的。”路明非连忙回答，下意识开始想起要去哪弄一套能够参加这种级别宴会和舞会的服装来……不知道校服算不算？

“校服不算西服，我给你准备了一套定制。”零好像是洞察了路明非在想什么似的。

“好的……”路明非感觉自己的小心脏在四处乱蹦，即使是再迟钝的人此时也应该意识到什么了，更何况是他这种一个女生对他说一句话他都会幻想到两人在一起之后的点点滴滴的……要不是零的身份实在是太过于显赫让他不怎么敢想现在估计他连孩子甚至孙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参加的时候我会去找你。”零接着说，如同女王给自己的臣子下令，她没有等待路明非的回应，因为她知道路明非绝对不会拒绝，大多数人在零这样的一位冰山女王面前和臣子没什么区别……至少路明非不在这之外。

换做是凯撒楚子航之类的还差不多，凯撒本来就是皇帝般骄傲的人物，他的家世足以满足这一点，而楚子航完全对这些东西不感冒，他只关心有没有办法干掉奥丁，在那之前一切美女如浮云。

……

第二天，晚上，安铂馆。

“师兄你来做什么？”端着盘子在食物前斟酌要吃哪些的路明非一脸懵逼地看着身边的芬格尔。

“师弟你是不是忘记了你师兄我也是学生会的一员了？像这样高端的聚会我肯定会过来蹭吃蹭喝的啊！”芬格尔正了正身上的那显得有些小号了点的西装，一看就是租来的，因为尺码小了点所以那鼓鼓囊囊的胸肌将西装撑得极其凸显，令人很怀疑是不是下一秒就要崩掉飞出去几粒扣子。

“我觉得你好像还有其他的目的。”路明非眼睛一咪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是想要过来拍点可以拿来做新闻爆料的材料啦，毕竟狗仔社都不是很招人待见，也就只有身为社长的我才能够出入这种高端会所了。”芬格尔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眼睛一亮嘿嘿贼笑，“毕竟这一次是零女王邀请你参加舞会啊！我已经很期待你们的表演了，这绝对是能够刷爆论坛的帖子，真是令人期待！”

“所以你现在都已经把这种事挂在明面上来说了是么？”路明非左看右看寻找合适的武器，很快他看到了一个合适的，一只大龙虾。

“六四分啊，六四分！冷静，少年，这可是一大笔钱！你以后总不能一直让女孩子给你付钱吧？谈恋爱可是很花钱的！”芬格尔连忙劝说路明非，满脸的“我是为了你好”，苦口婆心，“你那点奖学金可不够几次挥霍的，就算别人不在意你也不能真的委屈了别人不是？”

“……”路明非沉思一会发现还真是这样没错，就算别人不在意身为一个男生心里总是会有点不舒服的，除非真的是那种究极渣男海王只想玩玩，很显然路明非并不是这种人。

“对了零女王呢？”芬格尔左看右看，“怎么好像不在？之前不是她来找你和你一起走的么？我还专门为了不打扰你们等了十分钟之后才出发！”

“哦，她去乐队里面表演去了，说是要先锻炼一下自己的乐感。”路明非老老实实回答。

“哪呢哪呢？让我看看！”芬格尔立刻探头探脑地看过去。

有些人就像是钻石，当你的目光一投射过去，她总是能以最璀璨夺目的光芒吸引你，零就是这样的女孩，她坐在首席小提琴手的位置上，素白的裙子反射着光，但更白的是她的肌肤，一白遮百丑，但任何一点污点沾染在一片白色之中也就极为显眼，可是她没有，洁白得如同北极的雪铸造而成的冰雕，再加上永远面无表情的冷酷和女王般傲视众生的气场，几乎没有女生愿意待在她身边，毕竟谁都不喜欢当绿叶。

就在这时，清脆的铃声响起，学生会成员们都停止了讲话，大厅中央的水晶吊灯亮起，通向二楼的两条弧形楼梯上一边走下器宇轩昂的黑衣男生一边走下带着真丝手套的白裙女生，满厅寂静，无关人等早就退到不同的角落里，只剩下路明非和芬格尔站在正中间端着满是食物的盘子。

“……现在是怎么回事？”路明非意识到不对，问芬格尔。

“当然是跳舞啊师弟，这不是很明显么？”芬格尔抹了抹嘴角。

“那我们是不是该撤了？”路明非衡量一下形势。

“你撤什么，你可是S级！两次大出威风，只要你有意见这个学校里面的学生除了咱们老大谁都得乖乖听着！”芬格尔小声说，“挺直腰板，板住脸，你现在做什么都是对的！”

路明非闻言瞬间进入状态，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戴上了一副面具，一旦戴上之后路明非就会永远面无表情，仿佛君临天下一般地用漠视的表情和态度对待除了老大之外的每一个人……这段时间以来路明非对于进入这种状态已经非常熟练了，毕竟有一就有二，然后就是无数。

有些时候路明非都觉得这并不像是一副面具，而是自己真实的一面，好像，不知道多久以前……自己好像就是这样，不过很快他就自己将之否定了，怎么可能呢？过去的十几年里他不过就是一个衰仔罢了，虽然现在改善了很多但是总不能自欺欺人吧？

犹豫一会路明非并没有点燃黄金瞳，大概他意识到今天是来跳舞的不是来砸场子的，而且还是自己所在组织的场子……虽然刚进入组织没两天他就把组织老大一枪崩了。

可是即便如此在其他人眼中他也一下就变了，之前好像是一只雄狮正在睡觉，可现在这头雄狮醒了过来，带着不可一世的骄傲和冷漠，漠视每一个周围的人。

“那就是S级么？”一个女生轻声感慨，“我感到好强大的压力，我感觉我甚至都不敢靠近他！”

“很少有人能够靠近他，能够和他交谈的至少也是A级，唯一能够让他折服的人是另一个前所未有的先是A然后被确定为S级的人，自由一日的获胜者，要不是那位的存在本来这位应该是这一届新生中当之无愧的第一，他的称号可是前所未有的杀手，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她的舞伴说。

“他身边的那位也是A级？”女生的声音有些惊诧，在她看来芬格尔怎么看怎么都不像，A级怎么说也是人中之龙，在整座卡塞尔学院之中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为什么这位之前她好像从来都没有听过？

“可能是什么研究类的天才所以不怎么善于打扮吧？”另一个女孩子说。

“什么鬼！你们都这么擅长脑补的么？其实我真的是一个很好打交道很善良的人啊，外号不是你们帮我取的么？这也太离谱啦！”路明非心想，差点绷不住表情，说烂话这种被动技能目前只有在他面对零的时候才会失效。

“你看，我和你说了的吧？”芬格尔向路明非挑挑眉示意。

“……”路明非维持高冷人设不能理他，只是淡漠地瞥了他一眼。

“先……先生？”一个侍者走了上来，开口之后因为路明非将视线转移到他身上一个对视还打了个颤音。

路明非：“？？？我有那么可怕么？”

“什么事。”路明非轻声开口，以肯定句语气说出的疑问句之中渗出的寒意让侍者怀疑要是自己一个说不好对方就要把右手的叉子插进他的脑袋。

很好，路明非觉得自己距离精神分裂好像越来越接近了，一个是说烂话的怂仔，一个是究极无敌冷面大佬。

感觉真的完全不搭啊，这样完全相反的人设放在一个人身上真的好么，会崩掉的吧！

“接下来是……舞会时间，”侍者连忙将自己的任务完成，“如果您希望继续用餐的话我们将为您在二楼开设餐厅。”

“不用了，我有舞伴。”路明非将餐盘递给侍者，芬格尔见状连忙跟上，随后两人来到一旁，走到的地方周围的人莫不让开，不像是在避瘟神，而是在给君王让位。

“师弟你简直帅炸了！”

探戈响起，舞池里人影交错，趁着这个机会芬格尔开始在路明非耳边疯狂轰炸，“我一定要把这个写进我的小说里！”

“你倒是把小说名字告诉我啊？”感受到周围人是不是注视过来的目光路明非依旧板着脸挺直了腰站着，漠视的目光注视着舞池里的女生，在庞然看来这简直就像是帝王在挑选妃子……只是好像这位帝王一个也看不上眼，而芬格尔则是扮演着一个类似“公公”的角色，幸亏他们不知道这两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不可能，那样绝对会社死的！”芬格尔连连摇头，转移话题，“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和零女王跳舞？这一曲探戈都过了一半了。”

“这种事情不是取决于我什么时候想要跳而是她什么时候来找我……”路明非吐槽，只是这时他忽然感觉自己眼前一白，一个身穿白裙的女孩子来到他的面前，华丽的舞蹈动作之后以标准的宫廷里向路明非伸出手来。

路明非彻底呆住，这是什么情况？

“师弟这是邀请跳舞的动作，要是你同意的话就要牵住她的手然后和她一起去跳舞！老大没来你就是这个舞池里面最好的舞伴选择啦，正常，和S级跳舞说出去倍有面子！”芬格尔在他耳边兴高采烈……或是幸灾乐祸地说。

确实是幸灾乐祸，要是放在以往路明非估计就百分之百的接受了还会感到荣幸之至，可是下一秒路明非想起来自己这次好像是被零拉来当伴舞的。

这要是答应了岂不是要被打死？路明非即便是再迟钝也能意识到这个问题。

就在这时流畅的探戈舞曲之中忽然出现一丝诡异的提琴变音，所有人向乐队的方向看去，其他人皱着眉头，卡塞尔学院秉持的是精英教育，哪怕是厨房的厨子也能在闲暇之余拿起指挥棒当一出音乐会的演奏指挥，所以这样的失误完全不应该出现才对，而路明非则是单纯的庆幸有了可以暂时不用考虑怎么答复面前的女孩的借口，也把视线向那边投去。

首席小提琴手，那位冰雕女王般的女子拉完那个诡异的长音之后站了起来，把小提琴放在座椅上，向舞池这边走来。

“师弟你猜这是要来给你解围还是要来找你麻烦？”芬格尔啧啧称赞，“无论是什么还真的是让人羡慕啊！”

路明非已经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了，他也忽视掉了那位依旧在他面前等待他的回应的女孩，尽管这样做好像并不妥当，但此时此刻他，乃至所有人的视线几乎都被那位女子所吸引。

“啪！”

一双银色的高跟鞋被放在大理石地面上，水钻折射耀眼的光辉，童话里的水晶鞋也不过如此，而零在换上这双水晶鞋之后原本娇小的身材瞬间挺拔高挑起来，收紧的小腹和挺起的胸膛看起来如此婀娜多姿，如同一只美丽的天鹅，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她吸引。

她缓缓地高举双臂，抬起一条腿，停住，经典的芭蕾舞动作，如同天鹅之死般令人心颤，而后起舞，刚劲有力的探戈，接着旋转，沿着一条笔直的线切入舞池，从舞池的另一边，直直地到路明非的面前，如同一道银色刀光，切碎一切阻碍！

她来到路明非的面前，停下，竟然是和那个邀请路明非跳舞的女孩一样的动作！

所有人都在关注着这里，谁的舞姿都不重要了，甚至有人都停了下来，他们在期待着，等待着如君王一般的路明非到底会选择谁。

众目睽睽之下，路明非伸出手。

两手相握。

“很冰。”路明非忍不住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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