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楼虽老旧,但基本的照明设施还是能运转的。
四人刚踏入走廊,昏黄的感应灯就亮了起来。
这种暖色灯光没有给众人带来任何安全感,反而增添了一种恐怖的滤镜。
仿佛下一刻,走廊两侧就会冲出来一群浑身裹满绷带,指尖低着黄褐色液体的怪物。
宿舍楼寂静无声,住户稀少,在缺乏生气的情况下再精美的东西,也会显得十分可怖,更别提这种本来就很阴间的破败宿舍楼了。
根据回溯中的景象,金平安来到了纹身男家门口。
虚掩着的房门,让他产生了不祥的预感。
吴科举着手枪,打开武器手电筒轻轻推门而入。
漆黑的放假内,一个不知死活的身影正趴在地板上。
吴科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把手放在他的脖子上。
“还活着。”吴科回头说道。
闻言,金平安松了口气。
另外两名队员按下电灯的开关,一瞬间,整个房间被白炽灯的光线铺满,亮如白昼。
突如其来的强光,让金平安有些不适应,他眯起眼睛观察起房间,但透过缝隙看到的景象,让他缓缓瞪大双眼。
此时的客厅和他回溯时的完全不同。
回溯时房间看上去虽然很邋遢,但好歹东西都摆放在应该摆放的位置上。
但现在房间里却是一片狼藉。
书桌倾倒,板凳腿掉了两条,衣服扔的满地都是,最关键的是,纹身男额头上带着血迹。
金平安连忙问道:“他没事吧?”
“只是头顶破了点皮,不是致命伤……喂,醒醒。”
吴科把纹身男翻了个面,对着他的脸扇了两巴掌,可是对方毫无反应。
被拉过来凑数的两名队员拈起一板药:“吴队,你看下这个。”
不等吴科辨识,金平安就看出来这是什么了。
从药贩子那买的三唑仑。
联想到刚刚信使对纹身店老板和药贩子的所施展的手段。
金平安下意识的看向纹身男的手指。
果不其然,他左手的五根手指像是飘摇的海带一样,全部都扭曲到一个让人恶心的地步。
“死者……呸,受害者在昏迷前应该受过拷问。”
吴科观察了一下纹身男的口腔,在他的牙缝里,看到了药物残留:“一时半会儿他也醒不了,先把人带回去关着,关之前记得做个检查看看有没有内伤。”
吴科站起身拍拍手,顺便接过手下搜出来的违禁药物瞅了眼。
“三唑仑,七氟烷,氯胺酮,行了有这些东西,把他拘留个十天不成问题。”
听到吴科发话,金平安彻底放下心来:“谢谢吴叔。”
“吴叔你个头啊!我才刚满三十岁!”
吴科朝金平安的后背狠狠的拍了一巴掌:“时间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金平安被吴科一巴掌拍的直咳嗽,他断断续续的说道:“咳咳,不了,咳……我去缉毒队的休息室凑合一晚上就行,老田明天也要过来,省的多跑一趟。”
“不如去宿舍?”吴科提议道。
金平安回忆起上次参观缉毒队宿舍,那左右为男满身大汉的景象。
“……还是算了。”
…………
第二天上午十点半,刑警队。
田浩在刑警队的停车场停好车,带着文件报告推门而入。
“老田,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前台的同事见到田浩有些吃惊。
要知道他前不久刚被抽调去其他地区出差,从离开到现在,连一个星期都不到。
“那边的案子解决了呗,本来当地警方就已经查的差不多了,火急火燎的把我调过去就赶上了个收尾。”
田浩放下文件袋,在前台打卡,顺带聊会儿天,了解一下最近刑警队的动向。
“队里最近怎么样?”
“还能咋样,老样子呗,一群人拿着技术科的报告到处走访,案子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坐台刑警看着老田犹豫了一会儿:“还有就是金平安那小子最近不知道跑哪去了,好几天没有露面了。”
田浩试探性问道:“他还在调查失踪案?”
前台的刑警神色有些不自然:“估计是吧,不过,大伙都在忙着调查抢劫案,没空陪他瞎闹。”
田浩没有应答。
就在两人陷入迷之沉默时,刑警队副队长刘园,领着一位六十岁上下的中老年人走过来,在两人身后,还跟着一个保镖打扮的男子。
“田浩?你怎么……”刘园再看到田浩时露出惊讶的神情。
“那边案子已经结束了,收尾工作我这个外援插不上手,就先回来了。”
田浩先是解释了一遍自己回来的理由,然后看着老者问道:“不知道这位是?”
“这位是千花市书法协会副会长,胡英韶胡老先生,同时也是咱施队长的书法老师。”
刘园侧过身子面向胡英韶:“胡老,他就是之前提到过的,咱们千花刑警支队的王牌刑警田浩。”
“别总是什么胡老胡老的,叫我胡先生就行。”
胡英韶板着脸摆摆手,在面相田浩时,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我平时没少听弘方提起你,现在一看果然是一表人才!
放在古代你肯定是那种文能提笔安天下,无能马上定乾的能人啊。”
“谬赞了。”
田浩不知道这位老先生为何会如此热情,看到他,跟见到失散多年的亲孙子一样。
胡英韶双手握住田浩的右手,晃着晃着他看着大厅的墙壁,突然眼前一亮:“小王,把我笔拿来!”
身后好似保镖打扮的小王,立马从包里掏出装笔的木盒和宣纸。
胡英韶按下毛笔上的按钮,很快笔尖便被墨水浸湿。
他大手一挥,在宣纸上留下四个大字:贤良方正!
写完后,又拿出自己的印章盖在左下角。
“老头子也没带什么见面礼,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就这一手字了,希望你不要嫌弃。”
“愣着干嘛,还不快谢谢胡老先生。”
刘园十分浮夸的说道:“我当初可是求了老先生一年零两个月,他老人家才肯给我一副字,回去赶紧裱起来听到没。”
田浩见状,只好收下这副字:“这……谢谢胡先生。”
胡英韶假装生气道:“你倒是挺记仇啊,求了我多久都记得清清楚楚。”
刘园搓着手笑道:“嗨,这不是显得您的字千金难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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