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凤知道,任何人都是有极限的,包括他自己。
在这三天里,冀州军与弥加部落的联军展开了一场身体与精神双重消耗的长久拉锯战,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双方都付出了大量的体力和精神,不同的是潘凤的冀州军有番号青龙的加持而部落联军什么也没有!
在番号青龙的加持下,三天下来冀州军的消耗虽然巨大,但恢复的程度和速度也相对更多一些,如今将士们虽然略显憔悴,但自身的气力和精神可堪一战。
在潘凤下令出发后,一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往部落联军的驻地奔袭而去。
部落联军驻地。
因为勇士们过于疲惫再加上三天以来冀州军都没有返身动手的趋向,以至于多莨这个主帅也放松了警惕,只是让人将自己休息的帐篷支起来后就不再管营地外围的防御工事了,毕竟明天一早他们就又要跟在冀州军的屁股后面苦苦追赶,做再好的工事也不过是浪费而已。
随着夜色逐渐深沉,疲惫不堪的部落勇士们逐渐沉睡。
就在这时,昏昏欲睡的值守人员突然感觉到脚下的土地传来了轻微的震颤,同时远处朦胧的黑夜中隐约有一道长长的黑色城墙挡住了地平线上闪烁着的星辰。
值守人员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直到地面的震动伴随着轰隆隆的马蹄声将他完全惊醒。
这时候,值守人员才意识到有一大批骑兵正在朝他们营地冲来,而这附近能够聚集起这么多骑兵的也就冀州军一处了!
想到这里,值守人员只觉得亡魂皆冒,忍不住扯开嗓子吼了起来。
“敌袭!敌袭!”
响亮的嘶吼伴随着刺耳的警报同时响起硬生生惊醒了正在深度睡眠中的部落勇士。
“大半夜的谁在哪里乱叫!”
“哪里来的敌袭?冀州军不用睡觉吗?”
“大家安静点,好像有点不对劲!”
嚷嚷了几句后终于有人意识到不对劲了,他们也感觉到了地面的震动。
作为草原上的勇士在场的人很快就意识到这种震动的来源——大量骑兵!
这个点出现大量骑兵那不是要命的事?
然而不等他们披甲上马,奔袭而来的冀州军已近在咫尺。
营地外。
潘凤骑着赤兔一马当先,手中方天画戟在夜色中闪着慑人的寒光,在前面百步之内就是敌军的营地,借着营地内立着的几个火盆,潘凤可以清晰地看到那群刚刚睡醒的鲜卑人眼中那浓浓的迷茫和恐惧!
“杀!”
到了这时候大军已经不需要在压制声音,潘凤当即借助‘声若惊雷’的天赋一声怒吼震慑住了营地边上几个准备上来的部落勇士。
“噗噗!”
方天画戟一闪而过,在两人还没回过神来之前就将他们的头颅轻松斩下。
下一秒,潘凤与赤兔马犹如洪荒猛兽一般杀入敌营,那些已经被吓破胆的部落勇士在潘凤的方天画戟下没有丝毫招架之力,他一个人就像一把尖刀一样狠狠插入了部落联军的胸口,让状态本就不好的部落联军一下子失了分寸。
跟在潘凤后面的冀州军将士见潘凤如此神勇,一个个都振奋了起来,手中的战刀毫不留情地砍着两边的部落勇士。
伴随着大军冲入营地,两万部落勇士组成的大军直接炸开了锅。
喊杀声惨叫声求饶声惊叫声以及战马的嘶鸣声全都混为一团,让整个营地内一片混乱,分不清东南西北。
多莨是被亲卫紧急叫醒的,即便是冀州军已经冲入了营地疲惫不堪的他依旧没有被吵醒。
他太累了,累到有个铺子倒头就睡,要不是亲卫扶着他的肩膀使劲摇的时候把他脑袋撞到了床榻,估计多莨还能再睡过去。
当朦胧中的多莨听到冀州军来袭的消息后,他的睡意终于如潮水般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则是无尽的恐惧。
“冀州军怎么可能还有力气袭击我们?”多莨几乎是吼着将这句话说出来的,哪怕冀州军确实是在袭击营地了,可他不明白啊!
大家都马不停歇地跑了三天,凭什么生活在马背上的部落勇士比不过你冀州训练出来的那些骑兵?
按理说连部落勇士都疲惫成那样了,冀州军应该早就累死了,可眼下的情况是冀州军居然还有力气发动夜袭!
这怎么像在做梦一样!
不过这并不是梦境,帐外传来的惨叫声是那么清晰,刚才磕到床榻的脑袋也在隐隐作痛,一切的一切告诉多莨,冀州军确实来夜袭了而且差不多快打到他的中军大帐了!
想到这里,多莨来不及探究冀州军为何会有力气夜袭,他必须尽快安排将士抵御冀州军的冲杀,否则这两万人将无一幸免!
“传令下去,将各部集结兵力抵御敌军,从时间来看冀州军应该没有休息,而我方的勇士们已经睡过一阵了,只要我们能稳住防线,敌军必定后劲不足,届时我等反败为胜也未尝不可!”
多莨不愧为弥加部落选出来救命的主帅,虽然他在追击潘凤的时候有些莽,但事到临头那种临危不乱调度有序的品质还是一般将领难以具备的。
在多莨的命令传出去后,那些还没有被杀戮波及的部落勇士开始在各自首领的指挥下勉强建立起了一道防线,这时候部落的勇士们已经将战马完全放弃了,这种情况下就算骑上了战马也发挥不出战马的优势,与其乱糟糟地挑选战马不如直接当成步卒建立防线。
然而,部落首领们终究是高看了自家勇士们的血肉之躯,汉军的步卒之所以能够正面与骑兵交锋,其最重要的便是盾牌与长矛这两样装备,一个保命,一个杀敌。
问题是,这两样装备部落勇士们一样都没,他们的手中除了一把战刀以外就再也没有其他可疑防身的兵器了。
这样的步卒在面对武装到牙齿的冀州骑兵时,等待他们的只有一个结局——被冲散,然后死!
此时,被潘凤等人冲杀那一面的部落勇士死的死跑的跑已经被完全打散,剩下的就是中军大帐以及距离中军大帐不远处勉强建立起来的部落防线。
“噗!”
潘凤随手用方天画戟斩下一名部落勇士的脑袋,随后将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防线上面。
看着一个个高壮的汉子严阵以待的模样,潘凤轻蔑一笑,他们之中大多数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众挥之不去的疲惫感,这样的人就算穿着精良的战甲潘凤也丝毫不惧,更何况现在的部落勇士也就穿了一件厚实的皮衣而已。
不过防线后方的一人引起了潘凤的注意。
那是唯一一个还骑着战马的人,在他身边也簇拥着一批部落首领。
看到这里,潘凤一下子就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看来这人就是部落联军的主帅多莨了。
“众将听令,前方骑着战马的便是敌军主帅多莨,尔等与我杀过去,斩杀此人!”潘凤的声音在夜空中传得很远,不光冀州将士们听到了,那些部落勇士和多莨本人也听得一清二楚。
听到潘凤这话的多莨还有些不屑,毕竟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潘凤和他的冀州军虽然来时汹汹,但已经建立起防线的多莨不认为潘凤还能在这种情况下讨得便宜,既然他想率军冲阵,那就再给他加一把火!
“潘凤!你与麾下的冀州军不过是阴险狡诈的鼠辈而已,要不是趁着我军勇士休息的时候,你们哪里有机会杀入营地,如今我军防线已经稳固,你若有胆,就杀过来吧!”多莨大声说道,旁边的部落勇士们听到这话原本慌张的神色也逐渐稳定了下来。
是啊,要不是被偷袭了,冀州军如何攻得进来!
多莨的话给了部落勇士们极大的信心,他们坚信多莨的判断是正确的,这时候的冀州军已经不足为惧!
对于多莨的挑衅潘凤听不懂,但从对方的语气和神态不难看出他的嚣张,对此,潘凤只是冷冷一笑,随后手持方天画戟冲着不远处的部落防线杀了过去。
“杀!”后方的冀州军紧随其后。
大军轰隆隆地再次冲杀起来,冲在最前面的将士脸上带着杀戮后的异常兴奋。
今夜,他们将积蓄已久的怒火全都宣泄了出来,这三天被追赶的不甘与不爽全都化作了他们挥舞兵器的动力。
今晚,必将杀个痛快!
冀州军汹涌的钢铁洪流与部落联军脆弱的血肉长城即将碰撞,冲在最前面的潘凤手中方天画戟高高举起。
另一边,部落勇士在多莨的指挥下拉紧了手中的弓弦,他们的目标就会冲在最前面的潘凤!
多莨嘴角挂着冷笑,他又不是傻子会在这种情况下无端嘲讽潘凤,他那样做的最终目的就是吸引潘凤第一个冲上来,然后一排弓箭齐射,就算潘凤有万夫不当之勇也必将饮恨当场,除非他长了翅膀能飞起来!
长长的防线,所有人都拉开了弓弦,只等潘凤入了范围就齐齐射出。
冲锋中的潘凤自然是看清楚了那些瞄准他的箭支,若是换做一般将领,这会儿就算再勇敢也要转个方向避开锋芒,再不济也要放缓速度等大军上来一同抵挡。
但潘凤不一样。
潘凤本身的武力值就已经达到了巅峰水准,身体素质和反应速度自然远超常人,一般情况下射向他的箭矢只要不是强弩射出的他都能将其格挡下来。
眼前这群部落勇士拿的显然不是什么强弩,他们那种弓箭射出来的箭矢短距离内确实威力十足,但比强弩来讲还是差了一些。
当然,潘凤就算能拨开箭矢可不可能这样以身犯险,他真正的杀手锏还是坐下的赤兔马。
作为战马中最极品的一匹,赤兔马的各项能力都十分强悍,眼看着已经进入敌军的射程范围内,潘凤一磕马腹缰绳一转,原本疾驰中的赤兔马突然双脚蹬地朝着旁边的空地猛然一跳,这一跳的距离超过五丈,正在这时那些部落勇士也收到了多莨射箭的命令。
刹那间数百支箭矢朝着潘凤原本冲锋的位置射了过去,要是潘凤还在那里,就要面对正前方一个大扇形内射来的所有箭矢,而此刻他的距离已经在旁边五丈开外,即便是有箭矢往他这边飞来也不过寥寥几支,这点箭矢潘凤还是不放在眼里的轻松几下就全部打落了。
潘凤这次恰到好处的躲避不敢让部落勇士们惊掉了下巴,就乱多莨这个部落主帅都感觉脊背发凉。
居然真的有人能在万箭齐发的情况中生存下来,这样的人居然是他多莨的敌人!
想到这里,多莨一阵绝望,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将潘凤留在这里,这时候的他已经有了退意,然而潘凤又如何能让他如愿?
“贼子休走!纳命来!”
已经尽在咫尺的潘凤狠狠挥动方天画戟,将两名挡在面前的部落勇士连人带刀一齐斩断,那喷涌的鲜血和临死前的惨叫声吓得旁边几个没有波及到的部落勇士连连后退。
斩杀两人吓退旁人的潘凤并没有满足,方天画戟反手又是一挥,又有两个挡在面前的部落勇士被瞬间分尸,随后潘凤方天画戟左右挥舞,那些拦在面前的部落勇士就没有一合之敌,就算是几个部落首领也都被潘凤一戟两个轻松斩杀。
就这样,潘凤一人一骑杀入敌阵,在所有人畏惧的目光中追上了正在逃跑的多莨。
“救我!快救我!”多莨吓得脸都白了一边跑一边喊人救命。
听到多莨的呼救两旁的亲卫和几个忠心的勇士都冲了过来,但手持方天画戟的潘凤又岂是这么好接近的,只见他一手握住方天画戟的尾部,另一手抽出佩剑,双向挥舞猛然划出一个大圈。
在这种大范围的横扫下,不管是远处冲上来的勇士,还是近处拼死抵抗的亲卫全都在潘凤的一招之内含恨而终。
一招之后,潘凤周围方天画戟范围之内再无活口。
前方,多莨已经被潘凤吓得尿都快憋不住了,这时候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跑!跑的远远越好!
然而,不等他冲出军阵一柄飞射而来的利剑就穿透了他的胸口。
“呃...”
多莨只来得及看了一眼胸口带血的剑尖,便轰然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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