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无朝会,朱友宁都没有去焦兰殿。
早上,他从皇后寝宫出来后,便径直去偏殿见了大臣们。
商议的事无非还是新政。
简单来说就是在富国、强兵、取士三个大方面进行改革。
直到中午,他这才回到金祥殿,用了用膳。
焦兰殿是正殿,万岁殿是寝宫,而金祥殿,就是朱友宁平时办公的地方了。
这时,金祥殿中,李存忍在一旁小声道:“陛下,伽椰寺的慧明、慧觉来了汴州,想要求见陛下。”
朱友宁侧目道:“他们是服软了?”
李存忍道:“报社将伽椰寺的事情添油加醋写出来之后,伽椰寺的香客就少了许多。甚至还有百姓每天在伽椰寺前破口大骂,说他们的钱都被伽椰寺骗去了。”
朱友宁道:“他们这不是活该?早配合朝廷的政策,还能赢得名利,现在倒好,人人喊打。”
“还有,陛下,天师府的祭酒真人许幻也来到了汴州,陛下想先见什么人?”
“先见伽椰寺的人。”
许久之后,两个穿着红衣袈裟的和尚,便走进了殿室内。
“贫僧拜见大梁皇帝。”
这两个和尚正是慧明与慧觉,二人一进殿,便朝着朱友宁行礼。
不过他们没有下跪,只是微微躬了躬身。
见到天子这种礼数,这是不合礼的。
但朱友宁也没过多计较。
“不良人的天慧星,你来见朕所谓何事?”
听到朱友宁一下子就说破了自己的身份,慧明有些意外。
不过他并不慌张。
“阿弥陀佛。陛下,不良人天彗星已经是过去,贫僧现在只是伽椰寺的一名普通僧人。”
朱友宁瞥了他们一眼。说道:“你们普通吗?你们可不普通!敢用乱棍将我大梁官员赶走,这能普通吗?”
听到这里,作为达摩院长老的慧觉开口了。
“陛下,此事乃我达摩院所为,不干慧明师兄的事。”
朱友宁道:“朕不想跟你们废话,你们直接说自己的来意就行了。”
慧明慧觉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慧明开口道:“陛下想要熔铸佛像,贫僧可以代表方丈答应,只不过贫僧不解的是,为何非要熔铸佛像铸币?”
朱友宁简单说道:“铸币是为了经济流通,也是为了统一财政体系,只有这样,国家才能有稳定的经济收入。”
见慧明慧觉仍旧不解,朱友宁完全不想解释,便斥道:“你们天天念经念傻了吧?也不看看天下的百姓过得怎么样!千里无鸡鸣,白骨露于野!百姓们熔铸铜钱给你们造佛像,那是百姓一时糊涂,不代表这铜像就是你们的!”
“还有,历朝历代的皇帝登基之后都要铸币,因为它能昭告天下当今问鼎者为谁!你们伽椰寺占着那么多铜,莫非也想问鼎天下?”
慧明慧觉立刻吓了一跳。
“陛下,伽椰寺绝无此意!”
不过朱友宁却不想理会他们,直接将一份奏折率在他们面前。
“自己看看吧!”
慧明慧觉这才打开奏折,一同观看。
奏折上字迹清晰,每个字都写得很清楚:和德元年,所存寺院三万五千九百四十三所,僧尼系籍者六万一千二百人。
看到这个数字,慧明慧觉吓了一跳。
慧明摸了摸铮亮的额头,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陛下,这天下竟有这么多的寺院与僧人?”
“自唐朝安史之乱以来,藩镇割据,连年征战,土地荒芜,人烟断绝,荆榛蔽野,导致许多百姓不得已遁入空门,也导致不事稼穑的佛门子弟越来越多。”
朱友宁瞥了他们一眼,淡淡说道:“朕有心励精图治,你们说这么多寺庙该不该废除?这铜像该不该拆?”
“该!该!”
慧明慧觉连忙点头。
“不久后,朕会昭告天下:非敕赐寺额者皆废之!你们伽椰寺能不能得到敕赐,就看你们自己的觉悟了!”
慧明当即说道:“陛下既然一心为民,伽椰寺自然愿意效力。”
“嗯。”
朱友宁发出一个声音,忽然又说道:“《乌柳心诀》是不是在你手中?”
慧明一愣,“陛下如何知道这件事的?”
朱友宁却没义务回答慧明的话,只是说道:“《乌柳心诀》本就是陆佑劫陆大侠所著,如今该物归原主了。”
陆佑劫早就死去,慧明不解问道:“敢问陛下,何为物归原主?”
“淑妃乃陆大侠之女,你将《乌柳心诀》交给朕就行了。”
见完慧明慧觉之后,朱友宁又在金祥殿召见了天师府的祭酒真人许幻。
不一会儿,许幻就赶到了金祥殿。
她一进殿,便朝着朱友宁跪伏下来。
“许幻叩见陛下。”
“起来吧。”
朱友宁淡淡出声。
待许幻起身,朱友宁认真地看着许幻,道:“朕要扶持天师府的事情,你肯定知道了。”
许幻深呼吸了一口气,道:“陛下厚恩,天师府不敢忘记。”
许幻在说着这话时,声音有些颤抖。
其实,她也没想到朱友宁会当上皇帝。
在皇帝面前,纵使他们之前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许幻也不可能轻松下来。
“朕确实想扶持天师府,但天师府必须也得服从朝廷的安排,天师府需要到蜀国以及楚国布道。”
听到这话,许幻顿时意识到朱友宁的野心。
不出所料,朱友宁有着吞并楚国以及蜀国的意图。
对于朱友宁的要求,许幻当然不可能说不。
此时不比之前,那时的朱友宁只是一个王爷,而现在朱友宁却是皇帝。
为了天师府的存亡与发展,许幻的选择当然只有一个。
“天师府愿意遵从朝廷的安排。”
朱友宁这时露出笑意,似有深意地看着许幻。
“多年不见,许真人还是那么美。”
听到这话,许幻忽然一愣。
随后,她的脸色就开始发烫起来。
朱友宁看了她一眼,这时竟走到了殿前,将门关上。
许幻似乎意识到了朱友宁的想法。
但不知为何,她没有动。
她没有阻止朱友宁,也没有逃脱。
或许在她心中,自己也并不想逃吧?
很快,朱友宁便走到她身边,附耳温声道:“幻儿,这殿里没别人,没人知道的。”
许幻顿时觉得脑袋一片空白。
她想出声告诉朱友宁上次就已经是最后一次,可最终却没能说出口。
随着朱友宁不断靠近,许幻顿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深刻的记忆慢慢被唤醒。
忽然,许幻主动搂住了朱友宁的脖子。
一切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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