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黄四郎的话,朱友宁有些不解。
“五雷天心诀虽说是天师府的镇教神功,却也只能由天师府的天师习得,向来是以一脉单传。张天师既然已经死去,那五雷天心诀便已经失传,这些人为何还要到天师府寻找五雷天心诀?”
黄四郎随口道:“这谁知道呢?不过这些人都说天师府里就藏有五雷天心诀的秘籍!虽说不知道消息来源是否可靠,但万一是真的呢?”
朱友宁笑了笑,因为他知道这消息并不可靠。
毕竟五雷天心诀向来是以意相通,并无纸质秘籍。
他想了想,又问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天师府就算没有了天师,也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大门派,这些闲散的江湖中人怎会有胆图谋五雷天心诀?”
黄四郎瞥了瞥四周,这才低声道:“客官,据说这镇南军节度使刘威,也有意图谋五雷天心诀。”
朱友宁顿时侧目。
这镇南军节度使刘威,朱友宁有所耳闻。
这刘威原本是杨行密牙将,武进之役,曾与天下第一神射手安仁义破刘建锋有显功,拜为镇南军节度使。
而镇南军节度的治所,就在洪州。
若是这刘威真的想图谋天师府的五雷天心诀,那么天师府确实是比较危险了......
可问题是,天师府现在也没有五雷天心诀啊?
这时,门外突然闯入一大堆披盔戴甲的士兵,一看就是隶属镇南军。
这些士兵一进门,整个客栈的气氛顿时就静了下来。
江湖侠客与节镇士兵,一个免不了犯法,一个免不了执法,本就是不对付,一时间客栈内剑拔弩张。
而这时,又听一声狂笑之声由门外传了进来。
这笑声宛如雷震,这些江湖侠客又被惊动,齐地侧目望去。
只见七八条剽悍的士兵,簇拥着一个将军模样的大汉走了进来。
“本将乃镇南军节度使刘威。”
刘威的声音很响亮。
他一进客栈,就目光四扫,大声道:“那件事,在场的诸位想必早已心知肚明,各位之中若有并非为此事而来的,此刻就请离去,只要是为此事来的,就请留在这里,本将会和诸位英雄好汉好好聊聊。”
刘威的话音刚落,顿时有一个刀客出声了。
“你凭什么要人离座?”
众人凝目望去,发现说话的人面色颇深,脸色隐约透着赤红,右脸一道长长的伤疤,一看就不是善与之辈。
他的面前还放着一把刀。
刀横在桌上,又冷又亮。
刘威凝目瞧了两眼,哈哈笑道:“这位英雄既如此说话,想必不是为那件事而来的了。”
那刀客分明知道刘威位高权重,手里甚至握着数万兵权,可全没有半点惧怕于他,冷冷道:“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喝酒。”
刘威笑容一凝,“这么说,你是不愿意离开了。”
刀客没有说话,仍旧坐在那里饮酒。
这样的人,刘威委实从未见过。
不过这么狂的人,就是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几把刷子。
只见刘威冷笑一声,只是一挥手,竟有数十道白影持剑从门外冲进。
刀客亦是冷声一笑,就要握刀,但下一刻自己的头颅已然落地。
刘威倒是没想到这货装起来有十足的高手范,可身手竟如此垃圾,整个人都要笑疯了。
他环视周围,大笑道:“本将曾见过一位真正的刀客,他在吃饭时,通常都是吃一口饭,配一口菜,吃得很慢。因为他只能用一只手吃。因为他的另一只手握着刀。一个真正的用刀之人,是永远不会将他的刀供在桌子上的!”
在场众人刚刚见过了血腥的场面,此时却也只能陪着笑了起来。
因为刚才那些杀死刀客的白衣人,正是通文馆的杀手。
无论是通文馆的人,还是眼前位高权重的镇南军节度使,他们都惹不起。
更不要说他们现在似乎已经联合起来。
其实,已经有一些人萌生离开客栈的想法了,只不过他们都不敢妄动,生怕小命不保。
刘威显然对如今的场面很满意。
他扫视了一下周围,忽然来到一张桌子面前。
这张桌子前坐着四个大汉。
这四个大汉虽然身材魁梧,但在刘威面前却满脸都是畏惧之色。
“你们也是为那件事来的吗?”
大汉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竟都露出一副怯懦之色。
刘威眉头一皱,道:“如此德行,焉能成事?若是有你们这样没有用的废物鱼目混珠,那就只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们还待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滚!”
“是是是!”
四名大汉连连点头,随后如释重负一般,连忙朝着门外跑去。
然而他们才刚跑到门口,便被那些通文馆的杀手杀了。
这时,刘威又继续用审视的眼神看着周围的江湖人士,道:“这四个人就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下场。诸位都有自知之明,该走就走,该留就留,机会只有一次,本将这次不会大开杀戒!当然,你们若是留下来,也有一场富贵等着你们!”
说完这话,刘威转目,朝着周围四扫而去。
只见满堂的江湖人士,慑于他的声势,竟有将近一半的人跑出了客栈。
不过能留下一半人,却也是极好的。
客栈掌柜见到原本人来客往、宾客盈门的客栈,如今瞬间跑了一半,甚至连饭钱都没结,顿时欲哭无泪,不过摄于满堂的披坚执锐之士,也只能憋着。
刘威望着留下来的许多凶神恶煞之辈,顿时哈哈笑道:“剩下来的,想必都是英雄,但本将却还要试一试你们是不是真英雄!”
他锐利的目光继续扫视,突然凝注到朱友宁这边。
毕竟朱友宁的打扮太过引人注目。
“这位朋友,这里的人都是英雄好汉,不妨摘下面具,与诸位坦诚相见?”
朱友宁轻轻放下酒杯,用沙哑的嗓音道:“汝等皆匹夫尔,岂能窥视本座真容?”
刘威顿时冷笑道:“好狂妄的口气,你莫非也想像那个蠢货一样人头落地?来人,给我杀了他!”
话音未落,他自己的瞳孔却突然涣散。
毫不费力地杀了刘威之后,朱友宁在场上众人呆滞的表情下缓缓起身。
他们显然还没缓过来。
而那些刘威带来的士兵,见到自己的节帅被杀,也是愣了好久才挥刀砍过来。
刀虽冷,人虽多,却根本不无法奈何朱友宁。
朱友宁并不跟这时士兵一般见识。
只见他脚踏轻功,如箭离弦,双足似不沾地,随手抓起一个通文馆的杀手,眨眼间便消失在客栈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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