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这一场汉赵之争,汉庭除了本身四战之地的战略劣势之外论兵力其实并不输于赵庭,比暴兵能力的话甚至反而优于袁绍才是。
不过暴兵从来都是一柄双刃剑,一旦粮谷供应不上,几万张没有吃的的嘴就会掉过头来吃你,所以正是因为如此,贾诩才将好不容易收服的关中群贼大半都给解散掉了。
之所以没有直接走龙门去支援河东战局也是因为如此,河东真的缺的难道是兵么?就关中群贼的这些人的军事素质派过去了又有什么用呢?
绕路去爆匈奴的后路就不一样了,就食于敌么,如此,至少困扰贾诩好久好久的粮食问题就算是解决了。
而同样,得到张燕投靠,兵力上飞速膨胀的钟繇也是如此,事实上钟繇自己就能随时爆出十万大军的,但如果不把河内刮个天高三尺,他是万万也养不起的。
所以,大半的黑山贼其实还是在太行山山窝窝里暂时憋着的,本地郡卒和张燕所部加起来也只凑了两万多人,当然,全是精锐。
把珍贵的粮谷节省了下来。
当然,他之所以敢于把粮食省下来,还是因为他心里有底,知道自己有援军,而且是真真正正的精锐。
天井关下,随着由杨彪所率领的大汉真正主力南阳屯田之兵终于姗姗来迟,与钟繇、张燕所部汇合,汉赵之间,终于真正进入到了决战的倒计时。
粮谷,只能撑五个月。
胜负,必须在四个月之内就见分晓。
“各位,计划更改了,天子令咱们北上攻破壶关,从壶关东出直捣邺城,时间紧迫啊,各位何以教我?”
杨彪也算是明白事儿的,十分诚恳的就开始询问诸将的意见。
钟繇作为地主,自然是要当先发言的:“太尉,据推测目前上党的守军满打满算也不会超过两万人,兵力上,咱们的优势确实很大,但敌军屯驻在山谷之地拒守,咱们的军力施展不开啊。”
这个和之前霍山口的情况也差不多,虽然天井关已经易手,汉军已经取得了绝对的战略优势,但羊肠坂道终究是一条比雀鼠谷更加曲折窄小的小路,短兵相接,任何一方都很难发挥得出数量优势。
张飞闻言道:“事已至此,确实也没什么别的办法,只能硬打了,我们现在占有天井关,将士们可以轮番休整,车轮相战,至多不过两个月,咱们自然也就打进去了。”
众人点头,都觉得张飞说的是,这些都是显而易见的,本身也不是什么高深的言论。
然而杨彪闻言却还是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
“半个月的时间是不是有点过于长了?需知咱们本来就只有四个月的时间,若是仅进入上党就需要半个月,拿下壶关又需要多久?何况拿下壶关之后还要攻打邺城,再说天子目前正在河东,高干手里有近二十万的大军正在围攻,咱们又有多少个半个月可以用呢?”
作为太尉府军司马的魏延闻言道:“半个月太久了,咱们这头一打,朝廷的战略赵军自然也就猜到了,壶关乃是冀州的门户所在,高干一定会去向袁绍请援军,袁绍也一定会为咱们突袭邺城做好准备,时间拖得越久,则壶关一定越是难打,则邺城的守备就一定越是充分,此战之胜败俱在时间二字。”
张飞闻言皱眉问道:“那魏司马以为此战应该如何去打?”
“自当以精锐之士,不惜伤亡死战不退,昼夜轮替进攻,一鼓而下。”
“敌军守将乃是河北宿将韩猛,又有险要地势自守,如何能够一鼓而下?”
“哼,张将军若是畏战,某愿请为先锋,必破此贼。”
张飞紧接着冷哼一声道:“说大话谁不会,本将自问戎马半身,也不敢说能速破韩猛,就你?”
这满屋子的宿将中就他是个小辈,是靠着投机取巧的行险才赚来的兵与职位,确实经验最少,所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这张飞如此轻蔑的态度却是正好说在了魏延的痛处,顿时魏延就急了。
“主公,咱家愿立军令状,五日,不,三日之内必破此獠!”
话音刚落,就见一直没说过话的陈到和黄忠二人同时一拍桌子嗷的就是一声:“好~!魏将军果然是虎贲之将啊!”
“是啊是啊,有魏将军这样的勇猛之士作为先锋,何愁敌军不破?”
张飞则嘿嘿笑了起来,冲着魏延竖起大拇指道:“好好好,小魏将军好胆魄,如此,我们就听候小魏将军的佳音了。”
魏延见状,稍稍一愣,再瞅向杨彪,却见杨彪的脸色颇有几分难看的阴沉。
坏了,我中了这张飞的套了。
说实在的,打韩猛绝对是个苦差,决战于羊肠坂道,谁上,都得用血肉硬磨,这仗怎么打都是注定要伤亡惨重的。
难道张飞这样的宿将还不知道兵贵神速的道理么?不过这个苦差事他自己不像捡罢了,毕竟打进上党也不是什么大功,此战之后还要打壶关呢,那才是大功,到时候魏延所部伤亡惨重的打进了上党,打壶关的时候是不是就该休整休整了?
这打壶关的任务岂不是就落在张飞的头上了么?
这也是黄忠和陈到急于表态的理由,因为他们这四个人里,他俩其实是最弱势的,黄忠,毕竟是降将,而陈到,毕竟是个汝南人,这种破活儿按说应该是他们俩中选一个的,不成想这魏延这么不受激,居然自己给捡了。
小伙子还是太年轻啊。
当然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事实上张飞作为刘备的嫡系中的嫡系,又是宿将,已经有点与杨彪争夺主导权的意思了,偏偏魏延这个杨彪嫡系还傻不拉几的往往前跳,不吭你吭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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