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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起六年前分别时的场景,我愣愣出神。
手里把玩着那张魍魎所做的老头人皮面具,拿在手里转个圈子到摸到鼻子的时候,又转回去。
玉头明明拿走了退婚书。
可是火凤似乎--无所知。梧桐金雨轩,也从来没有人报讯过。我以为是家丑不可外传。我和玉飞鸢的婚事既然从来没有公布出去,也就没有解释的必要。
现在看来,应该是玉丫头并没有将退婚书拿出来。
她为什么这么做?
想到她不善作伪,却要瞒着师门上下的模.-.我发现自2没有理由怪她。
原因更是不难猜。
她走遍四野,千山万水地去寻我,理由是什么根本无需赘述。
令我扪心自问的,却是我自己对她的感情。
当年我问她的,正是今日要问自己的。
平心而论,我固然不愿意Y头随便找个人就嫁了。但对我而言,她和小师姨是不同的。
甚至与白总管、红妆公主甚至是静安,都是不同的。
我喜欢玉丫头。
但是不全是出于恋心。
我对丫头,更多的像是哥哥对妹妹。虽然我们从小订亲,可她不擅表达,而我自己当时没想过会与谁再订终生。所以对着她,我总像是在照顾可爱的妹妹,并没生出过什么非分之想。
我对她的感情大概有超过一半是兄妹之情,两分是师徒情谊,只有剩余三分才涉及到男女之情
当我知道她不辞劳苦的去寻我的时候,我深受感动。我想过重新提亲,不辜负她的情深。
然而,如果仅仅是为了感动而决定娶她。这样对她真的公平吗?
我真的有足够喜欢她到可以为她负责吗?
我考虑着这些问题。
脑袋里忽然都是她的影子。
从认识玉丫头开始,直到刚跟她吃完豆花,片段零零落落地闪过。
过去不曾留心的画面一-再回溯,我从未想过,原来我记得那么多关于她的事情。想着想着,切却又模糊了不少。
脑海里,忽然只剩下,那个跟在我背后,唯独见了我会笑,甜甜叫着'明家哥哥’的少女。
心底怦然跳动。)厂牡J说
这一下跳动令沉思的我猝然惊醒。
忽然对自己对玉Y头的感情分析产生了动摇。
我真的只是当她是妹子而已?
夏儿也叫我哥,也是我妹子,为何我却从来不会这样?
这种心跳,我并不陌生。
十多年前,我有过一-次。之后对小师姨,也有过。
如今却是因为玉丫头。
脑海中思绪越趋复杂。
她说她找我是想跟我说一些事,她想跟我说些什么?
耳中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有人正朝我这里走来。这脚步声很容易认,居然是玉丫头在走来。
她不是回去了吗?
不等我去想及这件事,那个问题,又回到了面前。
我现在,该与她重逢了吗?
我微微有些错乱,低头-看,望到了手里的人皮面具。
玉飞鸢重新回到酒楼,龙凤店生意火爆,那间房一个转身便已不是她的了。
她不得已只好自己问人。
玉飞鸢打听消息的本领经过梧桐金雨轩以至于整个杭州武林的认证,程度是绝望的低。且不说
-开口便把自己的目的和来历说的清清楚楚,对方不用套话都能知道她是谁。就连问题本身也不大会筹措安排,以至于对方答非所问。
玉代掌门这回一直在问对方有没有见到明非真,是-一个白发的青年。因此在-楼大厅没少得些模棱两可,甚至是听不懂的古怪回答。只是那些风言风语才出口,便被人悄悄喁语‘这是杭州‘金E飞鸢’,吓得胆战心惊。梧桐金雨轩的修行最为出名,乃是灭魔。可谓是这些黑道中人的克星。若不是当真不知道明非真是谁,早就抓来上供。
玉飞鸢并不气馁,继续往楼上走,迎面看见-个模样俏丽难言的少女,心生好感,便叫住了她
少女回头瞧见她却是大吃一
“你、你是玉女侠?”
“本座正是玉飞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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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口称本座,却是面无表情,丝毫没有作威作福的大人物派头。苏晓莫名其妙,只觉是个怪人
“您叫我做什么?”
玉飞鸢知道这少女是龙凤店的人,多半是明非真朋友,便微笑道。
“请问你有没有见到明非真?
苏晓听完,面色便不好看了。
苏晓本来在为玉飞驾和明非真的婚事不高兴,这倒好,连本人都亲自过来了。
“你们不是要成亲了么?你不知道老公在哪么?”
玉飞鸢一怔道:“我们没有要成亲。
“你师妹的回信我都瞧见了,怎么没有!
玉飞鸢摇头道:“那是误会。我还没见到人,这件事不作数的。”
苏晓转了转眼珠:“那你见到了人,便要作数了?”
“我也不知。但我真的想见到他,你若知道,请告诉我他回来了吗?’
苏晓沉默一瞬,便道。
“明大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也不知道。
说完转身就走,玉飞鸢从苏晓脸上看到的表情察觉不对,跟上去道。
“请你等等,能否告诉我他还没回来吗?”
苏晓赌气走开一段距离,想着:这么做好吗?这人是他的未婚妻,我也要叫一声嫂子。
但一想到这个称呼,便觉有哪里不舒服。
狠下心走远,却又想到了平时明非真待自己的各样好。不但教自己武功文才,还教自2破案寻宝,行走江湖的秘诀。
苏晓不由得反思。
明大...说不定是真的喜欢这个人。
脚不自觉地站住了,苏晓反复思索,最终还是缓缓举手,指着楼上的雅间道。
...他在楼上,就是那间。
玉飞鸢笑逐颜开,她以为明非真出门去,要等上好一会儿才有可能相见,熟料竟已在酒楼之中
她喜孜孜地道。
“小妹妹,谢谢你。”
说罢大踏步.上楼去了。
苏晓刚要答应,差点从楼上摔下去,叫道:“诶等等!我是男的啊!!”
玉飞鸢快步往三楼移步。
飞鸢白足踏的楼梯发出不堪重负的可怕声响,玉飞鸢的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好。
六年,已经六年了。
踏遍千山,游历三国,仍未能找到的人便在这扇门后面。有无数想对他说的话,有很多想与他做的事,有太多太多。想跟他分享的心情。今天,终于能够见到他了。
玉飞鸢满心期待地推开了房门。
目光与房间内接触,笑容不由凝结俏脸上,便似冰封。
眼前,只余--张空桌,-地酒坛。整间大房,却是空无-一人。
--还是跑了。
.--.还是不想要见到我。
玉飞鸢心底倏地落空,从不知何为愁苦的女郎,心中余下满腔凄凉。娇躯轻轻发抖,明明门窗紧闭,却是无风自寒。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身后劲风忽起,玉飞鸢身经百战,想也不想-掌后拍。掌势去的甚急,后发先至,不等敌劲及身,这一掌却先反击了回去。
那人却似乎料敌机先,洞悉招数,先一步闪到左侧。
玉飞鸢并不勉强,自转小半圈便与那人正对,单掌顺势劈过,劲力如排山倒海涌去。那人抬手接了这一掌,身子一晃不晃。
玉飞鸢知道遇.上强敌,不敢怠慢,收敛心神再攻,岂料看见的面貌却令她惊讶万分。
“老爷爷,怎么是你!’
老人快手出招,没什么套路也不是什么精妙招式,然而落点取的尽是要穴。玉飞鸢连连截下,功力随之飙升,拆到第十招。她拍出一掌,力道较之前那一掌已然强上三倍,够的.上金刚神力的层次,可她却不急不躁,功力稳步提升,竟然还能再提,并与老人拆到五十招之外仍然似乎没到极限两人忽然各出-招,玉飞鸢浑身劲力拍出,已然是将前面数掌劲力叠加送出。那老人徒手空扬气旋顿生,掌力空转,宛如泥牛入海。对方的掌力却还未消散,保持着一股沉凝态势,自然收回,不伤己身。
玉飞鸢这一掌,与老人的掌轻轻相贴,没落了半点下风。
早已不是当年,需要他以功力相助化解内患的小妹妹了。
他淡淡笑道。
“这武功在江南,也已经算是领袖群伦了。难怪人说是江南无敌。再过几年,梧桐金雨轩内第-高手的位置,说不定便要易位。
玉飞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声音,这语气,这话里的内容。
时空仿佛突然回溯到了那--夜的天涯峰,她对着从小跟在他身后,只愿意对他笑的那个明家哥
心脏扑通扑通,开始了恼人的跳动,几乎耳可听闻。
却听那人继续道。
“能放不能收的毛病也改了。内功精纯,刚柔互济,可见当年落下的躁根也清干净了。你到底练功有多努力啊。
玉飞鸢忍不住收回手掌,扑在了那人怀中。
与记忆里一般的触感,-般的温暖,唯一不同的是,自己生的更高了。
玉飞鸢轻仰俏脸,目光与他正面相接,看到那双眼睛,心头便似被烫了一下。
“非真哥哥,是你,是你。”才-开口,眼泪便如珍珠断了线。
他探手取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与回忆中一模-样的脸庞。
明非真对着忍不住泣不成声的玉飞鸢,他何曾知道,自己仅仅只是出现,便会让这个冰雕般的女郎触动如斯。
他伸手抚摸着女郎的秀发,柔声笑道。
“是我,丫头。”
为了让你们少吵...我这时候还在...我容易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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