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黑衣青铜·冷面冰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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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的会议结束,我们各自回到了准备好了的房间里。明玉楼本身虽然是酒楼,却也招待贵客留宿,要收容我们几十个人还算是绰绰有余的。

今夜是除夕,即使到了深夜外面依然吵闹不绝。

只是我们这些人却是人困马乏。想到明日开始还有无穷多的事要做,今日便让大家早早休息了

我回到顶楼的睡房里谁也不理,倒头就睡,没多久呼噜打的震天动地的。其余人默默地选择睡在三楼,打死也不跟我同楼层。苏晓本来还想跟我睡在一屋,也被我的呼噜声赶跑了。约莫过了一时辰,我的呼噜声才逐渐小了下去。

黑夜之中,我的房间没点灯烛,窗外的彻夜火光却仍然照亮了室内。

我缓缓睁开眼睛,刚才那一个时辰,是我尽力争取来的休息时间。今天晚上,估计是没觉好睡

我展开听觉,任由收取的音源范围拓展到整栋客栈。将每-一个人的言语、动作,甚至是心跳、呼吸都收入耳中。确认了每个人都没有发现我的风险,我从床上坐了起来。

手--轻扬,用天蛛丝将梁上的-一个包袱取了下来。

这是让黑白鉴宝库准备的东西,里面是一套夜行衣,几瓶解毒丹药和毒药,还有一一个青铜面具我早就准备好了这些东西,以防万一需要夜里出去搜集情报的时候。谁知道第一夜就派上了用场

我手脚麻利地将衣服脱了,换上这身黑衣。黑白鉴给我准备的夜行衣不是紧身的贴身款式,而是上下两截的套装。对活动或者防御都没什么帮助,唯--的用处就是隐蔽性还算是不错。

那些解药和毒药是顺便拿着的,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要严刑逼供,或是遇上要下毒的时候,总之有备无患。

正在准备的工夫,吱呀-声,我的房门被人推开了。

我无视沉默的来者,继续打理着行装,将上衣套了上去。

“如果扣除不睡觉这一点,应该算。”02t又所

回头的时候,唐掖依旧披头散发,身上的衣服还是白天血迹斑斑的那一套。他输给夷忘忧之后似乎就一-直坐在一楼大厅,动也不动一坐就坐到了现在。年轻的英俊面容被长发掩盖看不清楚,窗外的些许幽亮洒在身上,越发地令人看不真切,然而身上锋锐的气势,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你让我半夜来寻你,不会是要我跟你-起做贼吧?”

“怎么会呢?你这模样,刚走出门就要惹得半条街给你打赏,专抢丐帮饭碗。但凡是有脑子的绝对不会带着这么扎眼的人出门。”

唐掖似乎没什么说话的兴致,踏前-步,气势陡然而增:

我慢条斯理地整理头发,将长发扎个利落的马尾,对着镜子瞧瞧有没有变成白色的地方,不够的话就要追加染发剂。

“你要是觉得无谓,大可以不来。

唐掖在门外的身影突然消失,化为-道羽箭飞到我身边,两道高热的劲风-左一右袭来。

我轻轻偏过头,将攻势闪过。

唐掖早就知道在速度相差甚远的情况,虚招是绝对不起作用的。两下里掌风--拢,两只手掌合起来,化作一记破坏力惊人的极炙掌刀,几乎将空气燃出两道火风,朝我肩颈砍来!

这一招以前从未用过。应该是他临时新创,对付大荒剑舞那种大开大合的路数,这种招式正好唐掖果然是战斗的天才,只不过是输过一场,已经又有长进了。

我伸出两指一夹,劲风顿消,--对掌刀被牢牢夹在指中。他双手登时如陷铁箍,无法动弹。我夹住他的双手之后便随手向外一甩,带的唐掖整个人失去平衡摔了出去。唐掖足下轻点,借着力道斜冲往墙上去,在墙上又是一-脚,身子升空。但力道仍未能卸开,空中-个回转又在梁上一踢,三步将力道转化为冲向我的势道。

但还未冲到我身前,唐掖忽然心子狂跳,紧急-一眼看到我缓缓抬起的右拳,已经处于他冲来的路线上。从拳上的杀气,迅速联想到了中拳后的下场。猛地--使劲将空中的身躯往旁边狠狠旋了出去。那一股冲刺的力道全数被他吃下,身子仿佛扭了一下,说不出地难受。

“还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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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镜子整理衣衫,笑道:“不但反应和判断力还在,对招数的理解也进步了。你果然每天都会进步啊。

说着我戴上了青铜面具,正往外走。唐掖勉强站了起来,刚才那一下明显是重伤,但表情上却依旧满不在乎。

.去哪里?还没打完。”

唐掖斗志尚未衰弱,正如同我们每一次的交手。虽然他没两招就会被我放倒,可是总是死不认输地站起来。他如同以往那般期待着,又--次靠着毅力战胜了身体的疼痛,目光中仍有着想要讨教的希冀。只是,这次却不同于以往了。

“今天到此为止。我并不是想要跟你过招才叫你来的。

..什么意思

面具后的我,淡淡道。

“以前似乎没有好好跟你说起过。我叫明非真,是大罗山第三十七代传人。我的武功虽然不是大罗山的嫡系,但是是我师父传授的。所以我不能随意传授给外人。”

“为什么突然说起了这个?我不在乎你是谁?”

“因为你想跟我学武功,对吧。

唐掖的脸色闪过-丝动摇。

“如果只是战斗的心得和经验,我大可传授给你。但你知道你现在需要的不是这些吧?你跟夷忘忧的差距,无论如何奋起直追,勤练不坠,都需要实打实的十年光阴。这不是夸口,而是我以自身目光得到的结论。

你现在需要的,是更直接,更强的东西。是可以直接击倒强敌的力量。我说的没错吧?

....没错。’

“你为何这么想要击败昆仑掌门?以你的脾性,区区一场败仗,不至于会让你如此的气馁。

尽管已经被痛扁了-顿,唐掖还是闭口不言.一牡小现

我低声道:“弱水三千,玉虚道人。”

并不大的声音,却让一直坚强的唐掖身躯颤抖了起来。

“此人是昆仑耆宿,乃是夷忘忧的师辈的人。-手弱水剑法冠绝昆仑,名震西域,生平最爱云四方。我听说他曾经到过北海明镜宫小住,与明镜宫关系匪浅。

“我又听说,此人前几年还在北方-带。可是突然销声匿迹,像是人间蒸发--般,算算时间,似乎是在梅香里血案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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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着手道:“我就猜到了这么多。不要觉得我什么都知道,尽管说出你在想什么。’

唐掖尽力压抑着,不知道是因为痛苦还是愤怒,喘气的声音如同伤兽。

“那...玉虚道人,跟我爹是好友。我幼年时候,曾因为我患了寒疾,传了我血阳真气。

“这么说,他算是你的师父。

“我不知道....唐掖犹豫再三,才缓缓道:“当....梅香里血案发生的时候,我明明看着他跟我爹-同去了梅香里的。但是血案出来,那里...却没有他的尸首。我事后推断,要么是他武功高强,逃了出去;要么,是奋力逃走,可惜不敌,魂归他处,所以找不到尸..要么....

我接过了过于沉重的话语:“要么,便是他根本就是造成血案的人之一,所以你根本找他不着,而且前两个理由,也实在太过牵强。

唐掖的面色变得苍白,显然在他心中,这个可能性也是最高的。

“所以你的心中,玉虚道人便是假想敌。如果你无法击败夷忘忧,自然也报不了仇,是吗?”

唐掖的沉默,向来都只有一-个意思。

我叹了一口气。

“你想的对。如果教给我来教,以你的刻苦和天分,可以让你有质的飞升。两年之内,足可与夷忘忧平起平坐。五年之后,我能保证你有问鼎江湖的潜质。”此

我看着唐掖,-字-顿地道。

“但我不会教你。

不知道是:身躯的疼痛此刻特别剧烈的发作,还是这句话的锥心程度超过预期,我没有理会青年因为痛苦而扭曲的神色,继续道。

“属于大罗山的武功,只能传授给大罗山的弟子。我已经挑选过了传人,无法再教给你什么了

.是苏晓?

“你一-直都和我想象的--样聪明。

唐掖的面色变了又变,不甘与愤恨尤其表露无遗,尽管有着对嫉妒朋友的痛恨,他还是咬牙问道。

“为什么是苏..--我哪里比他差?”

“哪里都不。无论是体格还是天分,无论是斗心还是战斗的直觉,你都完胜。苏晓唯--能赢你的或许只有过目不忘的记性还有比你更好的女人缘吧。....你就是不行。

“给我一个理由---.大哥!

他这一-声大哥,代表了他心中我的地位。是这个冷漠惯了的少年,少见表露的真挚情感。

我却淡淡地回答,声音与脸上的青铜面具一般冷漠。

“我不教想死的人。”

唐掖似乎这一瞬间失去了支撑着他的力气,颓然坐倒,双手双脚都无法支撑住他的身躯。

我看着坐在地上的他说道:“为了复仇,你是否打算连命一起交出去?报仇之后,你还打算活下去么?如果答案是否定,你觉得我应该把武学传授给这样的人吗?

唐掖-一个问题也回答不上来。

“我教你,就等于是送你去死,兄弟。”

我轻轻一振衣袖,阔步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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