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皇城的擂台下面,苏晓与白怜一眼又一眼地相互扫着对方,不停打量着。
苏晓看白怜身形秀美,柳腰款款,娇躯裹在宽大的太监衣束中,紧贴着衣料勾勒出一截旖旎的风流。生的一张雪白小脸,五官精致,尤其是一双天生妩媚的大眼睛,简直能黏住人的眼珠子,叫人看了一眼便连眼睛都转不动了。苏晓哼了一声,心道:眼睛长这么大干什么?像是会勾人一样,讨厌死了!一看就知道是狐狸精!狐狸精!
白怜看苏晓只觉眼前的这人给人一种迷雾似的感觉。这人香肩细窄,雪背单薄,微露雪肤的鹤颈纤长,似乎轻轻一用力就能扭断了。双腿修长,腰肢细幼,身材绝妙,可说增一分嫌多,减一分嫌少。一张标致精巧的瓜子脸蛋上。若不是穿着男装,真要以为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儿了。
白怜心道:这还是男人嘛!你比宫里的太监都要像女人,简直是个妖精!
两人打量了几下,越看越不顺眼,气氛紧绷,大战一触即发。
白怜看苏晓仍然搂着明非真,明非真恍若不觉,心头不知为何来了一阵窝火:“明非真,过来,咱家有话跟你说。”
“别过来别过来!你每天都凶巴巴的骂人。”苏晓紧紧抱住明非真的左手臂,像是赶鬼般对白怜挥着手:“你看明大哥,都被你吓坏了!”
明非真一直没说话,沉默以对。
白怜心中更气,俏脸上却露出一抹触目惊心的笑容:“就凭你也敢对咱家这样说话?你姓甚名谁,报上名来!”白怜自然早就知道苏晓的性命,但是白大姑娘脸皮子薄,不肯让人看出来知道自己记得苏晓这个人。这一番做作还是需要的。
苏晓做个鬼脸:“哼,我是苏晓。”
“好个苏晓啊,不知你是何等身份,敢说咱家凶?”白怜杏目圆睁,冷笑道:“你当这里是你六扇门衙门么!沈伊人就是在得宠,在这宫墙之内,本总管要打个看门的小捕快,难道真就打不得!”
白怜举目四望,正要唤人过来。
“打我?你最好看看清楚。”
却见苏晓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铜牌。白怜看着那铜牌,诧异道:“百户?你被封了百户?”
苏晓得意洋洋,笑的阳光灿烂:“我也是官!你打不了我啦!”
若苏晓仍然只是小小一个捕快,就算统属不同,白怜想打他,随便找个理由打也就打了。沈伊人再有权威再受皇上宠爱,也不可能为了一个捕快找进宫来跟司礼监总管抬杠。这不是想不想做的问题,而是做不做得到的问题。为了一个捕快而与宫中结仇,沈伊人断不会做这种莽撞事情。因此苏晓挨这顿打本来是跑不了的。
可是苏晓有官身就不同了。朝廷命官就算犯罪被拘,如果未经证实,连一筷子都不能戳他的。何况只是跟她这个总管吵架。司礼监总管是五品官算来比苏晓高了好几级。
可是例来官员争吵,下级官员不敢与上级争吵,多是怕了对方的权势,以及对自己仕途的影响。却没有明文规定品轶有差距就不能顶嘴。其中最明显的就是御史言官,御史主监察百官,风闻奏事。朝中常常可见一个七品御史指着二品大员的鼻子像骂三孙子似的喷口水,就是一个例子。
此时的苏晓完全不怕白怜,又是突然被提拔,根本就不在意仕途前程。因此苏晓虽然只是个从七品,但要是就是想跟白怜吵,白怜还真的拿他没办法。
白怜莫名其妙地看着那令牌,心道:六扇门怎么回事,连个小孩子都能提拔。
看着拿着令牌的那只手,皮肤白皙赛雪欺霜,只想道:皮肤好白……这男的好恶心!
“大男人的皮肤比女人还白,你真的是男人吗?”
“谁比女人白了!”殊不知这是苏晓的大忌。苏晓睁大眼睛,指着白怜的小鼻子道:“你才是,鼻子那么矮,能呼吸吗!”
“我鼻子怎么了!”白怜的鼻子滑若凝脂,好比新荔,但她本来没听过别人对她容貌的评价,也不知道自己姿容绝丽色。她看苏晓的鼻子又高又挺,十分漂亮。想来这样的鼻子才是好看。被这句话打击的浑身都颤了起来。
白怜从小在宫里长大,宫里规矩多,她又不多跟它人来往。升官之后宫里的太监宫女见到她只有害怕的份,她什么时候吵过架?但是她毕竟聪明颖慧,立刻从苏晓的话中找出了攻击的方法。
白怜咬牙切齿:“你耳朵长得像是、像是一只摔死的毛毛虫!难看死了。”说的也不知道对是不对,但看到苏晓脸上难看的表情她也知道是做对了,不禁满心得意。脸颊红彤彤的,比跟明非真打赌赢了还高兴。
苏晓的耳朵晶莹如玉,耳垂像是一只肉呼呼的玉坠子。可是苏晓一直觉得不好看,谁知道白怜这个死太监一上来就挑这里说。苏晓可是从小在民间长大,虽然心思单纯,吵架的本事却比白怜高明得多。也不用想,下一句就准备好了。
苏晓抿一抿薄冰似的唇线,炫耀道:“我的嘴巴比你好看。”
一说到嘴巴,这可是打中白大姑娘的罩门了。刚才和明非真纠缠不清说来说去没说清楚的就是这张嘴。此时当着明非真的面提起来,白怜又觉得她两片樱唇仿佛麻酥酥的,开始充血发红了。
白怜不自觉地双颊酡红,似饮酒微醺。
“你、你……”白怜一阵心虚,她从来就没把自己当做是女人,骤然要她跟人比什么姿容样貌,她也是有些迷糊。但天生的直觉让她觉得这里如果输了,她身为一个货真价实的女人就会被全盘否定。不禁用袖子微微掩着牡丹似的双唇和小瑶鼻,巴掌大的小脸只露出上半部分,显得更加精巧迷人。
“可是,咱、咱家眼睛比你大!哼……”白怜袖子掩着嘴,发出一声嗤笑:“你眼睛就这么一点点,能看见吗?”
苏晓完全不能接受这句话。其实苏晓的眼睛不但不小,其实跟白怜也差不多。只是白怜的眼睛生的往下微垂,略带哭眼,显得妩媚又楚楚可怜,看来迷离动人。
苏晓一直就觉得白怜眼睛娇媚动人,自己怎么可能比得上。
这句话可把苏晓惹毛了。
“矮子!!”苏晓,“你是矮子!我才十六岁,都比你高呢!”
白怜不敢相信,这个男人竟然跟自己比身高!老娘可是货真价实的女人啊!
“咱家不如你高……你、你还平胸呢!”
苏晓像是被雷劈了般呆住不动,啊啊啊地张开嘴又再闭上,“我、我是男的!要胸部来干什么!我是平胸难道你就有吗!”
白怜却露出一抹十分自傲的嘲讽笑容:“说得对,咱家是公公,也是平胸。所以这其实并没什么值得说的。”可说完这话却又得意的挺了挺脖子下的微微耸起,衣料自然地向两边扩开。从那衣服的轮廓看过去似乎能想象出一片堆积肥嫩的沃雪,又白又软,将那个小小的空间挤的满满的。
苏晓如看着杀父仇人一般愤恨地瞪了一眼得意洋洋的白怜,白怜也白了苏晓一眼。
“明大哥,你怎么不帮帮我。你看看这个死太监啊!”
“你骂我什么!”白怜怒道:“明非真,你再不管管这个死孩子,我就要你去守刀子房,让你每天看着人家净身!”
“明大哥!”
“明非真!”
“你说!你帮谁!”
“你说!你敢不帮我?”
两人的火力一起转向沉默的明非真,但回应的只有静静一句。
“道歉。”
明非真眼神空洞地看着地上的三个梨,还有这两个家伙。
“你们两个……最好在我发飙之前,给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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