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月影朦胧。
我们小队的三人漫步在京城南边的十字大街。
东坡楼在城东,八仙居在城西,由于苏晓从中作梗,我们居然跑到了坑爹的城南。
我坚持己见要吃酱肘子,苏晓打死不从。我们吵来吵去没个结果。最后没去八仙居也没去成东坡楼,到了我推荐的第三个地方。
这个地方比较偏僻,不类于八仙居和东坡楼那样的大酒楼,只是一家小饭馆。里面的装潢简单,桌子椅子甚至有些脏兮兮的。今晚虽然是出行的好天气,这里也仍是稀稀疏疏的没有几个客人。
没来过的人或许不知道这间店的好,但这里也是我绝对推荐的喝酒好去处。
这地方有个特殊的名字——岁月如刀。
唐掖注目着那醒目的招牌:“这饭馆的名字蛮特殊的。”
“慢着!”苏晓突然觉得大有蹊跷地问道:“岁月如刀?什么刀?”
“哼,你问人家啊。”我得意地笑了笑。
隔着老远,那掌柜的已经听见了苏晓的问题,吼了一嗓子:“岁月是把杀猪刀!”
苏晓不敢置信地看着我:“都晃到城南了,你怎么还能找到吃酱肘子的地方!?”
“别胡说,这里哪有酱肘子!”我白了他一眼,反驳道:“这里只有酱猪蹄好吗?”
“那不都一样!”
什么!你这不学无术的家伙!居然侮辱酱肘子和酱猪蹄!
唐掖没理我们两个,先入了座:“我负责喝的,苏晓负责吃的,没错吧?”
“拌蹄花、东坡肘子、黄金猪颊、麻辣腰花……怎么全是猪!”苏晓没好气地看着我:“我要吃清淡点的!”
“那你吃这个呗。”我把手上啃了一半的黄瓜扔给他。
苏晓脸一红,把黄瓜丢了回来:“你给我这个什么意思!你才是怨妇呢!我是男人!”
我去少侠!你懂得不少啊!
好污!
“小二,我要这个这个这个……”我没管他,点了一堆想吃了好久但因为囊中羞涩吃不起的菜。
“明大哥!你不许点那么多猪肘子!小二哥,你给他一碗汤,一碟小菜……不,花生米就好。”
“你喂鸟呢!!”
唐掖趁我们没注意在一边点他的酒。这小子平时沉默寡言的,不知道他酒量如何。但是我似乎隐约看见店掌柜的一脸为难,店里陷入慌乱的样子。
我赶紧去问小二他点了什么,差点把我嘴里的黄瓜喷出来。
“你点十坛竹叶青干什么!”
小二慌张地道:“我们这里的竹叶青与别不同,劲头烈得很,几乎入口即醉。平时都是一小杯一小杯卖的。”
唐掖道:“不打紧,照样上。”
“好啊好啊!”苏晓拍手道:“平时总在工作出任务,今天总算能喝一杯了。”
唐掖也就算了,连苏晓也这么能喝?!
我今天本来有个想法,要把他们两个灌醉的啊!这样岂不是我才是被灌醉那个?
“您要的酒来了!”几个小二费力地把酒一坛一坛地搬过来,又在我们桌上摆了三个大海碗。似乎我们一下子化身豪气干云,秒杀千万软蛋的大酒豪了般充满崇敬地看着我们。
唐掖拍开封泥,提起酒坛,里面馥郁的浓烈酒香顺着一条清亮透明的水线散开,仿佛一条无形的钩子,一下子勾住了我的心。
我咽了咽唾沫。
管他的,反正不是我给钱,应该可以多喝点吧。
唐掖盛了三大碗酒,一人面前摆着一碗。他自己拿起一碗。
苏晓像是进食的松鼠一般双手捧着大碗,闻了闻酒香,突然露出了幸福的笑脸。
我也端起一碗。
“好吧。我们这个小队结成也半个月了。这段时间多谢二位兄妹,啊不兄弟的照顾。以后在六扇门里我们还要携手进退,祸福与共,就满饮此碗,祝我们前程似锦,团结友爱。”
我说完一番羞耻的发言。
“喝!”
我一仰脖子,一大碗酒咕噜咕噜的下了肚。嗯……果然好喝!我一口直接喝干了一碗,深深吐出一口气,仿佛非这样不算喝酒似的。
“哈!这酒是劲头足!你们……”
咚咚两声。
我看见两个愣头青一口都还没喝直接醉倒,脑袋还撞在了桌子上。但是半点都没醒。
喂……
你们闻闻就醉还喝个犊子!
不过这样也省事,我不用再刻意灌醉他们了。
我坐在桌上,继续吃饭喝酒。菜上了就吃,酒到了就喝。当然苏晓给我退了的猪蹄我也点了上来。
“嗝~”
我惬意地打出一个长嗝,一桌菜十坛子酒全都清扫干净了。
那么,两个小朋友也醉倒了。饭也吃过了。
我该办点正事了。
我站起身来:“那边藏着的家伙,出来吧。”
从另一边的暗巷里步出几条大汉。为首的一个人身丈特别高,从他的呼吸方式来看应该是练过气硬功,金钟罩铁布衫一类功夫的人。其他几人都还不如他。
为首那人昂首阔步地走来,咧开大嘴笑道:“你们三个应该就是我主子要的人了。你,把你们的名字报上来,免得老子费事。我不喜欢问话。”
我这一桌位于阴暗些的角落,街灯都照不到这边,我又是低头侧对着他。他看不清我的样子。
我沉默着。
“我不是说了吗?我不喜欢问话。”
他狰狞一笑,一拳打向我的脸,气势汹汹,破风声竟然如同夜枭啼叫般,势若轰雷。但这气势十足的拳头在中途一停,手臂慢慢软了下去。
我接住他因为晕厥软倒的身子,扔到一边。
这家伙在运气之前就中了我一掌,被震动了经脉,要晕个三天了。而且事后应该什么都不记得。
我瞥了剩下四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家伙一眼。
“你们的主子运气不好,我今天没空。”
他们眼中讶色未去,我的一掌已经分出四面,笼罩了这四人。霎时间四人倒地,他们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的这四掌没什么诀窍。只是附上了易筋经内力,还有够快而已。如果把一刹那时间截取成四份,应该就能看清楚了吧。他们四个是分别中掌的。
他们在晕倒之前,眼中透着完全无法理解的惊诧,还有一种因无法理解而产生的莫大恐惧。这种眼神,让我稍微想起了从前的日子。
以前,可不是人人都这样看我么?
我望了一眼天上的明月。
似乎当年那一晚,也有这般皎洁的月色。
今晚还有很多事要做。
该走了。
走出两步,我突然回过头来喊了一声。
“掌柜的,钱由里面那位姑娘给~”
匆忙跑出来的掌柜瞥了一眼傻笑着睡得香甜的苏晓,应了声:“好咧~您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