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英培给两名警察直接摁在地上来了狗吃屎手被掰到背后铐了起来之后才给拉离地面问话:“你是不是这部悍马的车主?我们刚接到报警说你指使两人意图伤害过路的学生,你跟我们回所里一趟……”
这么大动静,早惹得学府巷里的路人与学生爬过来围观。唐英培有钱、有地位之后,早已没有当年闯江湖的枭勇,只想遮住脸免得给人围观,刚才摁到地上时,嘴唇撞到坚硬的路面上,嘴唇撞破了,牙龈撞松散了,可是手给铐在背后,连擦一下都没有办法,更不用说遮脸了;两个警察也绝没有帮他遮羞的意思,拽着他往巷子口的警车走去,边走还边教训他:“你没看到这条路有机动车夜间禁行的标志?”
唐英培决想不到问题出在张恪身上,因为他的视线都没有离开过张恪,何况两名下属都跟着张恪,那小子报没报警,他们眼睛又不会瞎了。唐英培想不明白,当真以为是路过的人看到报了警,可是警察直接找到他,知道他是悍马的车主,还毫不留情来的给他来个狗吃屎,这又是他难以想象的。
国内的警察什么时候这么秉公执法了,看到老子开悍马车还敢这样?唐英培见惯寻常警察的嘴脸,此时心里的郁闷可想而知,但他没有傻到要将心里的郁闷叫嚣出来,脑子闪着念头考虑眼下怎么脱身才是正招。
已经是高新区分局副局长的何纪云在家中得知张恪在学府巷被人威胁的消息,他先赶到青年公寓去见张恪,张恪要有个三长两短,他这个副局长就不用再干了。
张恪丝毫无损,唐英培的两名下属早先给马莲街派出所的民警带走了,公寓里,傅俊、翟丹青都在,孙静檬刚巧回公寓知道发生了事情,张恪却还在跟傅俊抱怨:“就两个小混混,应该留一个给我活动活动手脚……”
“你考虑一下我们的心情吧,你要真在学府巷破了点皮,让上面知道,我肩上刚别上去的肩章非给扒掉不可……”何纪云见张恪没有什么事,便放下心来。
“没那么夸张,我要是走路不小心跌一跤,你也要负责任?”张恪拖了一张椅子请何纪云坐下,他并不想惊动太多的人,更不想搞得人所皆知,“事情就到你这里为止,不要再往上传了,我受不了那麻烦劲……”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惹得人想对你不利?”孙静檬疑惑的问道,要说招惹是非,张恪可没有她在行。何纪云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但是他不会主动问。
“……”张恪将今天在教室里反驳周瑾玺的事情告诉还不知详情的何纪云、孙静檬,“具体的资料还没有,不过能肯定的是,唐家控制着章州稀土矿盗采的利益链,若是周瑾玺的观点给国务院有关部门采纳,唐家在章州的买卖将由非法变成合法……我在教室里那样‘捣乱’,又将周瑾玺气得吐血,唐英培对我自然是咬牙切齿。”
“会不会是周瑾玺指使他们干的?”孙静檬很担忧张恪的安危。
“周瑾玺可能还躺在医院里休养呢,他没有精力指使这事;唐英培应该也没有从周瑾玺那里知道我的身份。”
唐英培的招式过于粗陋,绝不像是在知道张恪身份之后有预谋的行动,再说张恪也不信周瑾玺有鱼死网破的勇气。其他人都明白这个道理,没有怀疑到周瑾玺的头上去,这次事件看上去就像一起“意外”;孙静檬这是关心则乱。
“既然他们已经在太岁头上动土了,这件事怎么处理?”何纪云问道,他希望事情处理得尽可能让张恪满意才行。不过想想这家伙还真是愚蠢,张恪对他的底细在之前都摸得一清二楚,他愣是没有想着打听一下才搞事情,想到这里,何纪云都觉得好笑,就笑了起来。
“当成普通治安事件处理吧,是不是可以对唐英培进行治安拘留?”张恪见何纪云肯定的点头,说道,“那就将先他关住几天,不仅如此,最好还能让他一直都蒙在鼓里,我们等会儿也跟你一起去马莲街派出所做笔录。”
唐英培在章州唐家应该是一个相对很重要的人物,让马莲街派出所将他以治安拘留的名义扣在建邺,可以让唐家慌手慌脚一阵子,这边再派人去章州查稀土矿的问题也方便一些;看情形,稀土产业政策的调整也到了关键的时刻,将周瑾玺气倒、将唐英培扣下来,将严重迟缓他们的行动。
张恪想了想,又说道:“虽然不清楚周瑾玺为什么没有将我的身份告诉唐英培,但是让他们这段时间无法有进一步的沟通对我们更有利些……或许唐英培也没有脸请周瑾玺出面将他搞出去。”张恪并不清楚他对周瑾玺的那番话有多大的威力,至少这段时间,周瑾玺的妻子不会让一些刺激性的消息去打扰周瑾玺的休养。
张恪、傅俊还有小区的两个保卫随何纪云去马莲街派出所分别以受害者、路见不平者、见证人的身份做了笔录,还在派出所看到破嘴唇的唐英培与他对质,何纪云赶到马莲街派出所后对唐英培以及他的司机、保镖做出治安拘留十五天的决定,连夜将人送到区拘留所去了。
唐英培两眼摸黑,这年头他的法律意识还没有提高到要找律师的程度,只是想着尽快托关系将他人先捞出去,他没有想着去找周瑾玺,丢不人是一个原因,再说周瑾玺都那个样子,他也不好意思再去惊动他,他更没有脸去联络他侄子唐忠――还不如在拘留所给关十五天,再说那小子除了花钱泡妞之外也成不了事情,建邺毕竟不比金山,他没有什么熟关系在建邺,只能告诉家里,他给拘留十五天倒是小事,其他事情给耽搁了,那就要命了。
崔郁曼根本不清楚张恪在讲堂上公然辱骂周瑾玺之后在背后会发生那么多曲折的故事,她当然也还不知道崔国恒会怎样处置张恪在讲堂上公然“辱骂”的事情,只能等第二次去院里找崔国恒才知道,她给她哥打过电话之后,她哥崔郁恒只说要找知道情况的同事先了解一下,不过到现在都还没有回电话给她。
她总觉得自己作为年级主任总不能被动的接受院里给张恪处分,可是她接替魏东强担任九七级国商院的年级主任,除了第一回在男生宿舍楼前的偶遇之外,除了今天看到张恪在教室里“辱骂”周瑾玺之外,她都没有见到过张恪,也根本不知道这个学生的联络方式――这难道还能算是东大的学生?
崔郁曼心里郁郁的想着,她知道到哪里能找到杜飞,猜想杜飞应该知道张恪的行踪,等不到她哥的电话,崔郁曼便先到学府巷创域网吧找杜飞。
其实她走到学府巷的时候,张恪刚解决头疼的事情正开着一辆黑色的奥迪经过她身边――张恪躲崔郁曼还来不及,看到崔郁曼怎么可能主动打招呼,不动声色的经过――他去青山公寓找晚晴了。
崔郁曼站在创域网吧前没有急着进去,看着灯火通明、装潢精致的网吧,想象不到三年前在海州有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纨绔子弟到大学后竟然自己创业开起公司来。
创域公司在东大名气颇大,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大学生能支配数千万资产的公司,想要低调就要学张恪那样将自己与锦湖的关系在公众面前完全隔离开来。
所谓拿人手软、吃人嘴短,更何况学校、国商院正将创域公司与杜飞、蒙乐当成大学生创域的典型来塑造、来宣传,秦刚自不用说,他还正在创域下属的东大创域网校担当高职管理职务,院里的其他老师也颇受到创域公司的好处――比如说创域要搞什么培训活动,都首先会想到国商院里的老师,给的劳务费也颇为不菲,这时候能站出来说杜飞不是的人已经是极少了,都恨不得将他说成当代大学生当之无愧的典范。
崔郁曼看着宽敞明亮的网吧大堂,正着网吧门的立柱上嵌着一面等离子屏播放着显示器广告――只怕国内还极少有人知道超薄电视是什么概念,创域网吧竟然拿这东西嵌在大堂的柱子里播放广告,崔郁曼感到一阵疑惑:这还是三年前只会作恶多端的纨绔学生吗?既然杜飞能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张恪为什么狗改不了吃屎呢?不对,他今天在台上反驳周瑾玺的那番言语又岂是大一学生能接触到的层次?
“崔主任,你也过来上网啊?”今天是沈筱在创域网吧打工的时间,她看到崔郁曼站在网吧门口欲进又止的样子,走出来招呼她。
“我来找杜飞,他在不在这里?”崔郁曼说道。
杜飞不在网吧里,晚上有事刚巧与时学斌出去了。
崔郁曼在创域网吧没有找到杜飞,回宿舍里刚好接到她哥在北京火车站打过来、令她诧异的电话:“什么,你马上就要坐火车到建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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