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跟入秋一样……”天台上,月光如溪水,唐婧娇媚的声音传过来。
别墅前面环城河的水面还算辽阔,总有百多米的宽度,但是一到夜里,前后的灯光不盛,水面看上去黑黢黢的,风吹过来,还感觉到丝丝凉意。
还没有到八月,海州正午的日头毒辣得让人不敢走到大街上,新芜的气候温润,中午走到外面,额头也只会渗出星点的汗水,一入夜,仿佛有入秋后的感觉,真是一个避暑的好地方。
张恪进去帮唐婧、陈妃蓉拿衣服,这两个丫头根本就没有想到新芜夏夜会如此的清凉。
唐婧双腿蜷坐着,拿了件长袖衬衫,恰好能将整个身体都包裹进去,只留着白皙如玉的脚踝在月光下,抬着头,纯净的眼眸注视着张恪的脸,伸手去摸他脸的伤痕:“做了什么坏事,是不是想占哪个女孩子的便宜?”
张恪坐到唐婧身边松木制成的长椅上,任她慵懒的靠在自己的身上,苦笑着说:“要是那样就不冤枉了……”将事情原委告诉唐婧,坐在长椅另一头的陈妃蓉笑着说:“便是做好事,也不像好人。”
“这年头做好人不容易……”张恪感慨了一声,虽然陈妃蓉对他还是一贯的冷淡,总算不会再躲着他了,不然也不会帮他补习功课,更不会陪唐婧到新芜来玩。
“新芜是不是有个叫皇后夜总会的,晚上挺无聊的,带我们去看看?”
“听谁说新芜有这个地方的,杜飞那小子的话,你也信?”张恪顾左右而言其他,“新芜真正好玩的地方在天云山上,新芜夏天气温很凉,就算是在盛夏,泡温泉都是合适的,明天我们去山上泡温泉。”
“就去看一眼,”唐婧伸出手指头拨着张恪的下巴,不让他将头歪到别处去,“就想看看号称是你们男人的天堂到底是什么样子?你不带我们去看,那以后就不许你再去那种地方。”
好像看了就允许似的,张恪心里嘀咕着,小女孩子好奇心太旺盛,缠不过唐婧,让傅俊去准备车。
银灰色的volvo驶入皇后夜总会楼前的停车场,在十二楼的刘斌就接到陶建辛的电话。
“还以为这小子会在家里陪两个年轻貌美的小女伴……”刘斌站起来,朝对面的翟丹青说道,“你要不要去见他?”
“我车子就停在楼下,难道指望他看不见?”翟丹青站起来。
坐电梯下楼,看见张恪竟然带着唐婧与陈妃蓉两个女孩子一起过来,翟丹青还真吓了一跳。
张恪看到翟丹青的捷达车在门外,也有些惊讶,看着她与斌老大一起出现,笑着问:“难道刘总对招待宾馆感兴趣?”翟丹青过来找斌老大或许还有其他的缘故,想必招待宾馆的改制是个重要的原因,今天晚上他爸爸刚跟翟丹青提起这事,看情形,她刚将卫兰跟她妈送回去就来找斌老大了。
刘斌一边请张恪他们到三楼的豪华包厢,一边吩咐陶建辛拿什么酒水过来,新芜的消费毕竟不同于沿海及其他大城市,几瓶轩尼诗干邑都是撑场面的。他笑了笑,在张恪面前也不掩饰什么,说道:“有兴趣不假,但是招待宾馆的盘子太大,怎么可能是大兴工贸一家能吃不下来的?再说这事才起头,市里具体怎么改制还没有说法,丹青过来只是聊一聊,老朋友了。”在此之前,刘斌与张恪只于二十三日在天云山见过一面,那一面也是接受盛青的调解,匆匆见过,张恪就离开了。那匆匆一面所留下来的印象,远不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来得那么触动人心。
“哦,翟总与刘总早就相识?”张恪故作不知,翟丹青最早就有帮他与刘斌调解的意思,只是张恪没有理会罢了,他这么问,是想知道翟丹青与刘斌这些边缘人物有多深的关系。
“我之前是皇后的小妹,恪少信不信?”翟丹青睁着媚艳的眸子看着张恪,坦然的说道,“上高中时,穷的只喜欢钱,所以到皇后来做小妹,受刘总照顾过。”
唐婧不解“小妹”是指什么,疑惑的看着翟丹青,翟丹青指着端茶水进来的服务员:“她们就是小妹,服务一个包厢要收五十元的小费,我做小妹的那时候,没这么贵,皇后夜总会也不是今天这样子,才收十元,运气好一些,一晚上能给两个包厢端茶送水,那时候,一个月能挣四五百元很了不得了,何况还是上学的学生……”翟丹青这么说着,神色间可没有丝毫得意的味道。
这人生沉淀的悲哀,不是此时的唐婧能明白的,倒是陈妃蓉曾经历过一段极端的困境,有些感触,即使是夜总会里的“小妹”,那也是靠双手挣钱,与外面舞池里穿着裸露的小姐是不同的,即使是外面舞池里的小姐,难道都是应该被厌恶的?
张恪心想翟丹青从夜总会“小妹”到市政府招待宾馆总经理的过程一定会异常精彩,总不能逼着翟丹青在众人面前自剖历史,笑着不再说什么,便在包厢里喝酒喝歌。
喝到半途,张恪去厕所解手,洗过手在镜前整理衣衫,看见翟丹青从门外挤进来,笑着说:“翟姐进错地方了,这里可是相当危险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我进错地方了?”翟丹青喝了些酒,脸颊飞红,白嫩的脖颈也似抹上一层粉色,依着门望来,眼眸更见妩媚,“这里还有其他男人吗,怎么就见得很危险?”
张恪拿起一块小方巾将手擦干,转过身,翟丹青已经走到身前,靠着梳洗台,闻着翟丹青身上好闻的香气――不是那种刺鼻的香水,淡淡的更接近一种体香的味道――窥了窥她雪白细腻的乳肌,看着翟丹青要贴上来,也不让开,感觉她丰腴的身体有着惊人的弹性、传来的体温才是微凉的,淡然凝视着她媚视的眸子,不晓得她想做什么。
静默了片刻,却是翟丹青先受不住退让开,靠着梳洗台,与张恪并肩而立,拿出一包七星,问张恪抽不抽。张恪笑着说:“不抽女式烟。”翟丹青自顾自的点上,吸了几口,侧头看了张恪脸上还清楚可见的伤痕,说道:“不会留下疤痕吧?”
“又不是拿刀刻的,过段时间就会好。”
“当时你赤着上身,卫兰又是那样,我也急昏了头……”
“我要是刚刚忍不住受你的勾引,你就不会再道歉了?”张恪侧头笑着说。
“咳……”翟丹青都不记得这几年有曾未敢看一个男人眼睛的时候,侧过头避开张恪的注视,轻轻咳嗽了一声,掩饰脸上的尴尬,“皇后一直是很守规矩的场子,当然也有不得不被破规矩的时候,前些年中央某部委一个副司长到新芜来挂职当副书记。我在皇后做小妹一直很顺利,不再读书就在皇后当领班,就给那混账在包厢里给人家下了药,我没卫兰那么幸运,没有人及时冲进来救我,事情发生的时候,外面的人甚至不知道状况。事情发生了,斌老大也只能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胳膊还能拧得过大腿?我只能自己讨回一切,我再去找那个副书记献身时也带着他给我吃的同样的药,将他下边那两粒东西给割了,当时都想鱼死网破来着。后来听斌老大的劝,事情已经发生了,还能等怎么样,不如换些实际的好处,就将那家伙送去斌老大熟悉的医院,我便跳出皇后进入市政府招待宾馆。那家伙也真是孬种,堂堂一个副书记,挂职两年后回去还当了实权在握的司长,两年前被双规时差点当上副部长,这家伙一直好色,他大概不想别人知道自己给阉了,要我跟他一直保持情人关系……他的案子拖了很久,我在想他都这样子了,一定不会容我们在新芜幸灾乐祸吧,就在你们来新芜前不久,那家伙才吃了枪子,新芜这边倒一点事情都没有……”
张恪听了先是感概不已,又觉得心里发寒,想着她刚才烟行媚视的靠过来时,自己要是忍不住去摸她丰满挺翘的臀部,她会不会提膝顶撞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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