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雷三的命令下,尖刀连两百人进入了战斗状态,从三个方向包围了两班的庄园。
连队的对面,朝鲜的庄园中显然发现了情况有些不对,紧闭大门严阵以待。
雷三让连队里管纪律的官员写了一张劝降文书送往那个庄园。朝鲜人一直到二十世纪都主要使用汉字书写,朝鲜的两班贵族当然看得懂雷三的劝降书。但是雷三没有等到这个庄园的投降,反而看到更多的部曲站上了墙头。
墙头上最后竟有一、两百部曲。
这个两班家族不害怕两百多人的雷三连队,准备誓死守卫家族的财富。
朝鲜的两班贵族在地方上收养部曲,这些部曲类似于大明士绅的家丁,但对两班的人身依附性更强。部曲的子嗣后代往往也吃部曲这碗饭,甚至几代人侍奉一个两班家族。两班贵族虽然大多是讲究“仁”“孝”的文人,却通过这些部曲而拥有武力。
这些部曲使用弓箭,三股叉等兵器。对内镇压农民,对外威慑官府,保证两班贵族的统治力。
不过在虎贲军面前,这些使用冷兵器的部曲像是纸糊的一样脆弱。
雷三一挥手,两百把步枪枪口喷出火焰。噼哩啪啦的枪声响起,城头上的部曲们像是被点了名,一片一片地倒了下去。
雷三这个连是尖刀连素来以战术技术优秀著称,因此被团长装备了最好的武器。两百人全部装备了带瞄准镜的步枪。当然,随着这种新式步枪装备范围越来越多,一些射术没有那么精良的普通士兵也用上了瞄准镜。这些普通士兵不能称为神枪手,射击的精确度和最初的五千神射手有一定的差距。
但无论如何,这种带瞄准镜的新式步枪都能极大提高士兵的命中率。
攻击墙头上的静止部曲类似于靶场打靶,虽然战场上总有人紧张,雷三连队的射击做不到训练时候九成九的命中率,但八成的命中率是有的。两百发子弹打出去,墙头上已经基本没有还站着的。
一片一片的惨叫声在两班田庄的内部响起,一些没有被打中要害的部曲在墙头抽搐翻滚,时不时有人掉下了围墙。占地颇大的田庄渐渐被血腥味占领。
在步枪手的掩护下,十名士兵跑到了庄园的大门口,将五枚手榴弹挂在了大门门口。那大门是一个韩式门楼,外面有几个木头柱子,门楼里面才是大门。士兵们点燃了手榴弹,就躲到了门楼外面。
只听到轰隆隆一片巨响,庄园的大门被炸得七零八落。
雷三身先士卒,举着手铳带着五十人冲进了庄园大门。
刚才在墙头上受到的重创显然消灭了庄园内最主要的有生力量。雷三在庄园的大道上往前走了五十步,也没有看到有部曲冲出来迎战。庄园中的两班贵族子弟和家人紧闭着房门躲在各自的小屋里,没有一个人敢出来。
庄园里很安静,安静地让人感觉不到危险。
就在士兵们以为庄园已经放弃抵抗的时候,突然听到一片爆喝。从一幢悬山式屋顶的房屋后面杀出了一百多名庄园部曲。这些部曲有的拿着大刀,有的拿着三股叉,更有几十人拿着步弓。
嗖嗖的破空声中,三十多发弓矢向雷三的士兵射来,距离不过二十步。虽然雷三的士兵穿着盔甲带着头盔,但面门上还是裸露的。顿时就有两名士兵被朝鲜部曲射中脸面,惨叫着倒了下去。
雷三的士兵们早已经为步枪上好膛。此时举枪就射。噼哩啪啦的枪声中,几十名部曲倒在血泊中。
剩下的部曲还要往雷三这边扑上来,却突然间一个接一个地血花四溅。雷三往门口一看,守在门外的一百五十名士兵进来接应了。一把多把步枪对准冲锋的部曲们,一枪一枪地将这些悍勇私兵撂倒。
最后还活着的三十多名部曲失去了斗志,丢下了武器往屋子后面逃去。借着庄园内层层叠叠的建筑物保护,他们倒是一路逃到了庄园的最里面。
雷三想不到在这样一个小小的庄园内竟会遭到这样顽强的反抗,皱紧了眉头。他走到两名伤员的士兵面前查看伤情,却看到一个人额头中箭,已经咽了气。另一个被射中了脸颊,也是重伤。
雷三气得眼睛血红,抓起死者的步枪就往庄园的最里面冲。
“抓出庄园主一家,灭全家!”
两百多名士兵见连长这么血性,一个个都血往头上涌。士兵们举着枪跟着雷三往里面冲。一路上倒是再没有部曲跳出来送死,尖刀连的士兵一直冲到庄园最里面,抓住了躲在里面瑟瑟发抖的庄园主。
那拥有两班贵族身份的一家人却没有他们的部曲那样勇敢,一看到雷三过来,就一个个吓得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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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兴和李老四踱着步,在庄园中细细观察。
庄园中的建筑并不华丽,大多是土坯屋。只有庄园中轴线一带的十几间屋子是砖瓦房子,大概是这个庄园中两班贵族成员的房屋。
此时庄园中的两班家族已经全部投降,他们的部曲和仆从也全部被缴械,被看押在十间屋子里。空出来的房子被虎贲军军官们充为营房。虽然土坯屋比起范家庄的白墙黑瓦别墅差太多,但毕竟是比帐篷好些的。
庄园中部曲的尸体已经被搬走掩埋,不过空气中始终残留着几丝血腥味。
李老四虽然是穷苦孩子出身,不过这些年历练得很成熟。比起因为身份特殊而有些跋扈的李兴,李老四做事滴水不漏,显得极为稳重。
他朝身边的团长问道:“这个庄园里找出了多少粮食?”
那个团长是雷三上级的上级,他答道:“报告师长,找到了起码四万石的粮食。还有一万石的豆子。”
李老四皱紧了眉头,又问道:“找出了多少银子?”
“三万多两。”
李老四算了算,说道:“光是这些粮食和银子,就价值十五万两。这样的田庄朝鲜不知道有多少个。我们让朝鲜人交出一千五百万两银子,朝鲜国王说千难万难,这么看下来一点也不困难啊。”
李兴用佩剑挑起了散落在地上的一本《论语》,冷哼了一声,扔在了一边。
“朝鲜人就是欠揍。在他们眼里,投靠鞑清抢掠大明是‘事大主义’,无比的理所当然。他们不认为自己有错,不把他们揍趴下,他们以后还会这么干。干得十二分的心安理得,永远不会愿意因此赔偿。”
“既然他们不愿意乖乖交出银子,我们就一个庄园接一个庄园地抢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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