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思眠:……
明媒正娶?
她大脑微微有些迟钝,记得当时她这么说完全就是为了劝退连暮。
而现在他说可以?
连暮他要娶自己?
她看向连暮,他眉心也微微有些折起,他向来从容,现在虞思眠却从他眼中看出了几分不情不愿。
虞思眠:“你也不用那么勉强自己。”
连暮这才发现自己神色有些僵硬,他用指腹揉了揉眉心,笑道:“还好,不算勉强。”
虞思眠:“也不必那么草率。”
连暮:“不草率,深思熟虑过。”
虞思眠慢慢后退碰到了身后的纱账,“你还是再想透彻些。”
连暮往前走了一步,虞思眠坐在了床上,连暮轻轻将手搭在了她的肩头,“你越躲,我越透彻。”
虞思眠心提了起来:“连暮,你想要的是沧溟十二城,这个我们可以慢慢谈。”
然后她转头看着自己肩上的那只手。
在魔域这样一个动作什么都算不了,但是这个风月老手做来却有一种缠绵的暧昧,好像下一步就会……
她想像原来一样不着痕迹地躲开,但是他明明没使力气,她却根本动不了。
连暮:“你觉得我想要的真的只是沧溟十二城?”
虞思眠:“红颜知己你向来不缺,你又何必牺牲自己放弃原来的生活,你应该遵从本心。”
连暮又笑了。连暮爱笑,但是笑容总是不达眼底,但是这次他好像是真的在笑。
他把手从虞思眠肩膀上移开,摸了摸她的头发,“看把你吓的。”
连暮:“我不想我的妻子重蹈我母亲的覆辙,我若娶她,必然一生一世只爱她一个,只与她生儿育女。”
“在你之前,从来没有一个人让我有这种想法。”
“眠眠,我第一次见你这样的人。”
“第一次见你这样对魔心怀慈悲的存在,会去考虑极乐坊的姑娘,会去考虑我的属下,你是一颗夜明珠,让我们这
些黑夜中的鬼魅情不自禁地向光源靠近。”
“所以我在想,如果和你在一起,我的余生或许会有所不同,或许我也可以拥有光明。”
虞思眠看着连暮,不得不承认他的情话确实是动听,靠一张嘴也能够让无数女郎为他神魂颠倒,更别说他风流倜傥,身份贵重。
他认真地看着虞思眠:“眠眠,你现在后悔来不及了,你说过自己从不食言。”
虞思眠:……
她想了想:“连祭还想杀我,你若要娶我,岂不是引火烧身?”
连暮沉默。
连祭他怕是不会杀你,只会来杀我。
但他心中所想与口中所言却不一样,“没事,我会保护你。”
连祭原来为了不让自己做梦,都是小歇,极少深睡。
而最近他只要一合上眼,就会陷入噩梦之中。
“弑天的魔子!杀了他!”
“杀了这妖怪!”
“杀了这个杂种!”
一个柔弱的女人搂着他,摸着他的脸,妩媚的脸上都是泪痕,却依然对他笑着,“别怕,不要怕啊。”
直到熊熊大火燃烧,嘶声裂肺的惨叫声也随之响起,她脸上的泪水瞬间化为了水汽。
连祭从梦中惊醒,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他连夜骑着炽灵到了鬼牙的别苑之中,鬼牙的魔侍和侍女看着连祭深夜来访都跪了一地,他们还来不及通报鬼牙,连祭已经向鬼牙密室走去。
连祭向来无声无息,但他没有刻意隐藏行踪,鬼牙不至于发现不了他。
然而他此时却歪歪斜斜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密室中的尸床,丝毫没有发现连祭。
石床上躺着一个头发乌黑的女子。
连祭看着那个女子,冷冷地哼了一声,这才惊动了鬼牙。
鬼牙看见面前的连祭,先是一愣,然后跪了下来,“祭哥……”
连祭冷冷地看着巫医月:“还没醒?”
鬼牙:“是的。”
鬼牙和巫医月前往蛮城的途中听闻了连祭洞府的突变,巫医月背着鬼牙马不
停蹄地赶了回来。
鬼牙折回时天空下着大雨,他在悬崖边找到了躺在暴雨中的巫医月。
他们是魔,哪怕是捅穿了心脏也不会轻易死去,而巫医月死意已决,在匕首上用了火毒,准备尸首都不留。
谁知天空却突然下起了大雨。
这点巫医月是万万料不到的,魔域极少下雨,况且之前已经破天荒的下过两场,数十年内降雨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没想到偏偏那一夜再次下起了瓢泼大雨,浇灭了巫医月身上的余毒。
但她还是被火毒灼伤了一部分内脏。在她将死未死之时,鬼牙给她喂下了一颗老爹给自己的保命用的还魂丹。
此刻的巫医月正处于生与死的中阴地带。
连祭抱着手看着巫医月,“怎么才能弄醒她?”他想知道那一夜巫医月到底把虞思眠弄去了哪里。
鬼牙:“祭哥,她现在半尸半魔。唯有……”
唯有什么他却不敢再说下去。
连祭突然冷笑:“老子没把她挂墙头已是仁慈,难不成你还要我把起尸丹给她?”
这些年连祭苦苦追逐尸妖就是为了炼制“起尸丹”,近百年了捉尸妖无数只练成了半枚。
这半枚正是由巫医月亲手炼制而成。
半枚起尸丹不能让尸体死而复生,但是巫医月这种半生半死的,却能救过来。
鬼牙:“属下不敢,谢殿下不杀之恩。”
连祭扫了巫医月一眼,“懒得脏手。”说完化成黑烟消失在密室之中。
大眼在外面看到了一切,叹了一口气,走进来扔了一壶酒给鬼牙。
大眼:“你怪眠眠大人和祭哥吗?”
巫医月变成这样,是因为他们之间的纷争。
鬼牙:“祭哥对巫医月有知遇之恩,是她背叛祭哥在前,我又怎么会怪祭哥?”
大眼:“那眠眠大人呢?你怪她吗?巫医月这次是为了眠眠大人才那么做。”
鬼牙看着巫医月:“若没有思眠大人,巫医月上次就已经被凌迟,她对思眠大人就如我对祭哥,我能理解她。”说完,他喝
了一口酒。
大眼叹口气,“这世间唯一能够救巫医月的就是祭哥手中那半枚起尸丹,可祭哥这些年在血海中厮杀都是为了它……”
怎么可能把它给巫医月。
大眼:“你怎么办?”
鬼牙苦笑:“能怎么办,该做什么做什么。”
大眼:“可咱们原来不是跟着祭哥找尸妖吗?现在他在魔都呆了那么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继续去找尸妖。\
鬼牙继续喝着酒。
大眼:“你希望眠眠大人活着吗?”
鬼牙:“希望。”
因为巫医月说只要她活着就有希望,她是唯一可以照进魔域的光。
*
虞思眠实在是佩服连暮,记得明明当时让他拿开了放在自己肩头的手。
虞思眠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按到床上。
他一双桃花眼看着自己,“我会保护你。”
“用一生一世爱你。”
虞思眠用手抵着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道:“为你神魂颠倒的女人那么多,你为什么要找个不爱你的?”
连暮:“不要那么直白。”
虞思眠:“抱歉。”
连暮:“也不用抱歉。”
虞思眠:“有话好好说,你先起来。”这个姿势不是好好说话的姿势。
连暮看着她一阵青一阵白的脸,挫败之余又觉得有几分想笑。
久经风月的他看了出来,她还没什么经验,连祭其实没真正碰过她,哪怕是离她耳边近一些说话她都会呼吸变快、紧张不已,发出那特殊的香味。
连暮眼中轻笑,声音蛊惑:“不用怕。你会喜欢的。”
这段时间连暮对她可谓是温柔又绅士,现在隐隐约约听出了他要上高速的意思。
虞思眠认为女性有享受男欢女爱的权利,在两情相悦,在有避/孕措施或者是双方有育儿打算的前提下。
显然,现在不满足这些前提。
“我不喜欢。”
连暮一愣,讪讪地坐了起来,叹了口气,“还真是谁先动心谁就吃亏呀。”
然后他看着虞思眠
笑道:“原来一个与我分开了的女郎,诅咒我这一生千万不要爱上任何人,不然一定要让我体会她被爱火烧穿心肝脾肺,痛不欲生的感受。”
连暮在她不知不觉之间,抬起了她的手,在指尖轻轻啄了一下。
“眠眠,我想尝尝那滋味,我想为你烧穿心肝脾肺。”
连祭回到了房间,看见了那件破破烂烂的衣服。
连巫医月都找到了,她却没有音讯,难不成是真的死了。
疲惫再次袭来。
又是那个梦,他在走廊之间徘徊,直到找到那一扇透着光的门。
他最终还是将它推开。
门外还是幽冥海,不同的是这次潮水没有涌出来。
波涛汹涌的黑色海水在脚下翻腾,里面藏着碧绿的点点荧光。
一叶孤舟在黑色的海水上起伏,上面站着一个穿着清凉薄纱的绝世美人,像被狂风吹打的百合。
是她!
她转过头来,看见了自己,“陛下?”
连祭冷着脸没有理她。
她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对自己盈盈一笑。
她晃了晃手中的竹筒,“陛下,你做噩梦了吗?我给您兑了蜂蜜水。”
连祭依然冷若冰霜,眼中带着恨意。
直到连祭看到她身后出现了一个光点,是箭头!
他瞳孔一缩,本能地道:“躲开!”
少女:“陛……?”
她话没说完那支箭已经穿过了她的胸口,射碎了她手中装着蜂蜜水的竹筒。
淡淡的甜味中,带着血腥。
她似是还没有反应过来,看着自己穿透自己前胸的箭。
连祭正欲跳下去,却在此时看见了对面悬崖上另一个黑衣少年。
是自己。
悬崖上的自己从容地又拔出了一支箭,手指一松,一支光箭飞来,将她脚下的轻舟炸得四分五裂。
她掉入了海中,引来一片怨灵,血染红了幽冥海,最后只留下一件破破烂烂的衣服。
连祭再次惊醒。
看见了一旁那件破破烂烂的衣衫。
真死了吗?
无论是现实
中的还是梦中的。
都死在了自己手中?
挺好。
但是他心却像喘不过气来一般。
*
虞思眠看着面前的连暮,海王说起情话确实动人。
但是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连暮动人的情话出口,虞思眠不仅没有被他打动,还拧着眉头狐疑地看着自己。
挫败感再次袭来,“眠眠,你在感情上是不是不开窍?”
身为言情作者的虞思眠自认为自己是开窍的。
问题出在自己实在太了解连暮了。
一介海王真那么容易落入情网?为一个人放弃一片海洋?
她没觉得连暮喜欢自己到了这一步。
太快了。
因为自己身后的沧溟十二城?
她又觉得砝码不是那么够。
他不对劲,但是她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但她却也不能告诉他自己的想法,只道:“或许吧。”
连暮叹了口气,“没事,慢慢来,我一点点教你。”
挺正常一句话,不知是不是虞思眠心理作用,总觉得他说出来就是不正经。
虞思眠当务之急是参加群英会,这件事她只要拖到群英会后就行。
到时候找到柳怀素,也不愁脱不了身。
只是连祭、伽夜都可能出席……
她大脑一片浆糊。
“你说那个群英会,连祭伽夜他们在,我不想见他们,到时候易个容方便一些。”
连暮:“可我准备在群英会上宣布与你的婚事。”
虞思眠站了起来:“什么?”
连暮:“让他们死了这条心。”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今天这章少了点,接下来的内容很重要,人物也多,我还需要再捋一捋。
这几天我推荐一下朋友的文,谢谢她们对我这本书的各种支持和帮助,比如这位看到我评论哈哈哈哈后决定帮我捉虫。我说这太耗你时间了,她说也就几分钟,然后我发过去了四十分钟……她说再等等,没弄完。
《奸宦》by:阿逢
文案:
魏郯最近身后跟了个尾巴。
他在朝堂上翻云覆雨、运筹帷幄,她趴在太和殿的高梁上翘着脚尖同他眨眼。
他在刑房里鸷狠狼戾、磨牙吮血,她倚在私刑狱的院墙上瓜子磕得津津有味。
醒时,她在。眠时,她在。
万人之上,她在。堕入渠泥,她亦在。
这尾巴,打不服、骂不跑、追不上、揪不掉……除了忍着别无他法。
等他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想着就忍这尾巴一辈子倒也能行——谁知转眼尾巴就没了。
魏郯哑着嗓子将尾巴压在榻上,猩红的眼眯成一条毒蛇般的缝,将苍白的唇瓣咬出了血腥气。
“黎星,你以为招惹了本督,还能跑得了?”
身下的姑娘唇边缓缓逸出一丝烟气。
“……督公大人,那你还要说不爱我吗?”
阴骘专权真太监vs骚话满分女飞贼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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