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圣兄。”
东京的“昭明银楼”内,挑拣礼物怎么都感觉差点儿意思的高从诲抓耳挠腮,正待再问店家的珍藏,却被人叫住了。
扭头一看,是个陌生人。
高从诲吓了一跳,赶紧手伸在兜儿里,一把快发铳开了保险,随时准备一梭子射出去。
“遵圣兄不必紧张。”
“废话!爷枪林弹雨里出来的,能紧张?”
说话间,高从诲扬了扬下巴,兜里的快发铳则是没放下,“兄弟面生,还未请教?”
“在下小阁老门下帮闲,不足挂齿。”
“兄弟不地道啊,当我是刚出道的雏儿?如果没事儿,还请移步。如果有事儿,那就说事儿。”
“呵呵。遵圣兄还真不是浪得虚名。”
“少来戴高帽子,爷就是专门给人戴高帽子的!”
高从诲自己喜欢拍马屁,也喜欢别人拍他马屁,但他从来不把别人拍他的马屁当真。
他是个什么渣滓,他自个儿还不知道?
还遵圣兄……
叫的听亲切,九成九王八蛋蔫儿坏藏奸。
“听说遵圣兄在萧大老板那里,有些门路,刚好小阁老也有一笔钱,想要找个合适的地方投资,不知道遵圣兄有没有兴趣代为引荐?”
“什么小阁老,哪个小阁老?!”
“当世只有一个小阁老。”
那人一脸傲然,没有多余的解释。
“……”
够味儿。
高从诲是天生的儿孙鼻子,哪有爸爸嗅哪里。
当即把快发铳收好,然后堆着笑,宛若哈巴狗似的,往前凑着脑袋说道:“这位哥哥,您怕不是寻我开心?我高从诲什么身份?小阁老……那是什么神仙中人。我哪儿有资格说什么代为引荐啊。”
啪!
高从诲抬手拍了一下胸膛:“小阁老要办事儿,那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嘛。我高从诲就是粉身碎骨,也得把话带到!这么着,哥哥,您留个地儿,回头我得了萧大老板的口风,也好传达传达。要是哥哥不便,幽州六爷那里,我赶巧缴了两千块的会费,咱们可以边喝边聊,还有小娘伺候着……”
“……”
这货的变脸速度,是真的让对方给惊到了。
知道高从诲完全没有脸皮,但这么彻底,亲眼所见之后,还是难以置信。
这世上,竟然还有这等人物!
“张六爷?”
“可不是张六爷?”
“张阁老的兄弟……会不会不合适?”
“这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张阁老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现在只有钱阁老才是阁老!噢,还有小阁老……”
谄笑地追加了一句,搞得人哭笑不得。
“那就有劳遵圣兄了。”
来者也没有废话,掏出一只盒子,递给了高从诲,“一点见面礼,若是遵圣兄挑选礼物不便,前往城北叫门便是。”
高从诲也不是讲究人,当时就把盒子打开了,里面一颗硕大的红宝石,而且已经做成了圆球状,像一颗鹌鹑蛋,极为好看。
“我滴妈!!”
啪!
盒子重新合上,高从诲浑身一颤,小声地问道,“小、小阁老……小阁老是要跟那萧大老板见面?”
“不见面。”
“噢……那我就放心了。”
高从诲嘿嘿一笑,“只要不是小阁老想着萧大老板,那什么都好说。谁都知道萧大老板是……咳嗯,是帝国女子大学的学生,身份特殊,可不能乱来。”
“遵圣兄放心,萧大老板的实力,现在真没人敢乱来。小阁老只是不想手头的钱发霉,他留守东京,总得为总理大人分忧。可要是应酬交际,如今的局面,太过复杂,对小阁老的人身安全,也是一大挑战。”
“嗐!可不是这么说么,那些没俸禄的穷鬼,尽扯淡,什么屎盆子都往钱……前人头上扣。没俸禄,那找朝廷要啊。朝廷不给,那就骂朝廷啊。骂做事的能人干什么?真是不知道好歹,不知道天高地厚……”
“……”
此时骂骂咧咧的高从诲,心中其实已经盘算起来:他妈的,难道钱元璙这小王八,是打算勾搭萧大老板?他有这胆子?他有,他爸爸是钱光头,他当然有。不过萧大老板可是有夫之妇,她丈夫也不是省油的灯……
跟对方的胡扯,高从诲自己是一个字都不信,他就信权力加身的人,就没几个是人。
要么成神成仙成圣,要么成魔成精成鬼。
就是这么对立,就是这么二选一。
没有中间派。
权力场里头找中间派,那不是瞎胡闹么。
他寻思着,是不是钱元璙飘了,想要趁王角不在,勾引一下萧温……
不过直接勾引肯定是不行的,得下本钱,得找个中人。
满京城去找,像他高从诲这样的人才,那是真的不多了。
他确实是个好人选。
等离开了“昭明银楼”,高从诲攥着锦盒,绕了一圈之后,跑“昭明银楼”的背面,也就是“昭明典当”去了。
进去就把红宝石奉上:“劳驾,祖传的红宝石,还请掌掌眼。”
伙计虽然不认识高从诲,可一看高从诲的做派,就知道这是从地方上来的丘八,而且牌面不小。
架着二郎腿,捏着烟杆儿,整个人窝在“太师椅”中,抖啊抖啊抖个不停的高从诲,那是真的挺有气质。
“贵客,这样的珠子,您都舍得当?!”
“他妈的废话,都一年多没进项了,再不卖祖产,我喝西北风去?”
“……”
把倒卖祖产说的这么理直气壮,这还是头一个。
大师傅看了看珠子,连连点头:“这是好东西啊,我也不玩虚的,五万,一口价。”
“嚯……”
高从诲差点被一口烟给呛死,他是没想到啊,钱元璙这么肯下本钱?!
还说不是想要勾引萧大老板!
还好他机灵。
“五万就五万,现过现!”
“好说!”
忙完事儿之后,高从诲直接带着十万块钱,奔帝国女子大学去了。
PS:出差路上~~累爆了。高速上堵成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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