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姨爹,嘞个憨批娃儿……不是得黑狗儿嗦。”
“老子日姓刘哩先人!”
杀龙港的雨说来就来,椰子树被大风一吹,顿时东摇西晃,树冠上的两人,若不是用绳索将自己彻底绑死在树上,只怕就要跌落下来。
本地的椰子树,高的堪比百年老树,细小一些的,也是有两层楼,若是掉下来,非死即伤是肯定的。
此时,王角已经载着萧温小姐姐一路狂奔,赶紧离开是非之地。
这年头,吃个饭都这么刺激,真是刺激,想想就更刺激。
至少跟小姐姐有了更紧密的接触不是?
只是王角总觉得这个“微胖”小姐姐,好像有点怕他。
“我也不丑啊,这模样,的的确确是杀龙港古天乐啊,颜值上没有半点硬伤,为什么小姐姐对我这么拘谨?”
对着镜子摩挲着下巴,王角思来想去,没琢磨透彻萧温小姐姐的想法,“难道是因为去的餐厅档次不够?不至于啊,王校长的美味蟹堡,吃过都说好啊。”
“难道是因为两个轮子的不如四个轮子的?”
“还是说因为碰上了自爆的海贼?”
淦!
葡萄美酒夜光杯,金钱美人一大堆。
这道理没错啊。
他以前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做保安的时候,都是这么个情况啊。
是夜,将“老婆”停好之后,王角也没打算去找刘哥,不用想,这时候的刘哥肯定是在睡觉,要不就是出去找半掩门的俏寡妇聊理想谈人生,顺便喝点小酒。
说起来,自从认识刘哥之后,刘哥不是睡觉,就是准备睡觉;不是喝酒,就是在喝酒的路上。
就是最近的科研经费有点高,杀龙港行署这边也是传得沸沸扬扬。
具体刘哥在研究什么,王角也没打算问,当然主要也是不敢。
万一是巨牛逼的技术,一旦泄露,也是麻烦。
这样挺好,刘哥有空搞研发,他能沾沾光,就挺好的了。
正要返回宿舍,见雨下得越来越大,心想去宿舍还得找个雨具,索性就在车库多等一会儿,等雨小了,再走也不迟。
反正吃完了东西,也该锻炼锻炼,就当消消食。
车库里的健身器材不少,都是封存十几年没用过的,铁饼、杠铃、哑铃……甚至连“动感单车”都有。
那飞轮还有钢印:贞观二八五年,汉阳钢铁厂XX车间制。
后面还有一些编码,但因为是涂漆的,十几年过去,可能油漆被蹭掉了,也看不清楚是什么。
这么多库存原封不动,也足见新一中的前身,也就是杀龙港第一工读学校,是多么的垃圾。
撸了一会儿铁,感觉出汗之后,王角听到雨声似乎小了一下,杀龙港的雨,来得快也去得快,下的时候猛下,“枯嚓”一下,仿佛要把所有的雨水,一次性倒下来。
停的时候更奇葩,跟急刹车似的,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机会,然后迅速出太阳。
果然,当雨声骤停,王角往外一看,夕阳余晖还能透过来一点,一中的保安们也开始忙碌起来,到点之后,就得点灯。
煤油灯到处都是,因为学生增多,加上五里之外的学生,就可以选择住校,此时住宿的学生虽然不多,但总归是有的。
而且因为九年一班的缘故,住宿的学生,相对来说更用功。
回家想要再做兼职赚零花,难度系数高不说,还不一定能到手里。
但在新一中,大角哥公平公正,出来卖报的都知道。
“角哥!”
“嗯,认真读书啊。”
“一定认真,角哥放心!”
“嗯。”
返回宿舍的路上,有认识王角的学生仔,不知道是七年级还是八年级的,都是老老实实地跟王角打招呼。
“好威风啊角仔。”
“不是吧阿叔,这么晚不回家?”
“叼,我当然想回家了啦,谁知道落雨,只能算喽,夜里就睡门房啦。”
王百万拐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王角,手中还拿着一只饭盒,掂了掂问王角,“要不要一起啊角仔,我打了鱼排,还有红烧田鸡啊。”
“今天有田鸡的吗?”
“王校长昨天带人去抓的么,哇,抓了几百只,不知几肥。昨天行署的老牛,带回去十多只,他爽了啊。”
“蛤?!”
一脸懵逼的王角寻思着,这正牌校长干过什么正经事情没有?
开饭馆卖美味蟹堡也就算了,还带人去抓田鸡?!
你怎么不去抓海贼呢?!
“哈哈,说起来王校长也是厉害,抓田鸡抓到两个海贼,结果就是‘缥缈苍龙’那一帮的,哇,打得好厉害,要不是王校长带着手铳,说不定明年清明学校就要组织去扫墓!”
“……”
“说了这么说,你到底吃不吃啊?”
“阿叔你自己吃吧,我回来之前就吃过了,去的‘琅琊馍店’。”
“叼,有没有报我王百万的名字啊,什么店也敢叫‘琅琊’?问过我这个琅琊王氏之后没有?”
“……”
这个学校有毒,不,这个学校很骚。
由内而外的那种。
淦。
“阿叔,我是约了靓妹一起啊。”
“哇,哪家的?”
王百万眼睛都亮了,整个人精神抖擞,“呐,过来人,角仔听我一句劝,结婚呢,可以先拖一拖的嘛。你一个人,有这么有前途,找什么妹崽找不到?四大家族随便挑啊,考虑清楚啊角仔。”
“拖了干什么?先生也说成家立业啊,结了婚再去考大学,大学里的教授,也会更看重放心啊。”
“呐,钱先生呢,对角仔你肯定是不错的。不过他毕竟是你的长辈,有时候,话不会说得那么明白嘛。”
眉毛挑了挑,王百万眼神有点猥琐,“你想想啊角仔,大学里的教授,为什么会更看重放心结了婚的学生?”
“因为成了家,就不会再去想女色啊。”
“对嘛,只要让教授知道,你有女色傍身,还怕什么?”
“所以才要结婚啊。”
“不结婚,照样可以女色傍身的嘛。”
说着,王百万胳膊肘顶了顶王角,“先纳妾,再娶妻,反正你又是孤身一人的,怕什么。”
“蛤?!”
“我跟你说啊角仔,我……”
簌簌。
王百万话没有说完,突然直接戛然而止,然后双目圆睁两股战战,因为他已经说不出话来。
一杆手铳的管子,刚刚好,从一侧的树丛之中伸出来,塞到了他的嘴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