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绾虽然自小时就只有林衍这个老父亲,但小时候到手的压岁钱,也都是交由老父亲保管的,这个时候,老父亲往往会来一句,“存着以后给绾绾买糖吃哦!”
于是,包着压岁钱的红纸就会被老父亲收走。
一开始,林绾也没有这个概念,收走就收走了呗,反正都是要买糖的……直到她五岁,她直接拿了一个叔叔给的压岁钱买了很多糖……老父亲每次就很精准的从她手里拿走红包了,她就再也没有使用红包的权力了。
直到长大一些,老父亲才开始准许她每年能留下一个红包。
再到现在,基本收不到压岁钱了。
让她很是无奈。
压岁钱这个事儿啊,说起来就是一场……极限拉扯。
所以,收到礼物,她还是很开心的,更别说,这是江来送的。
“嗯。”江来点头应下,“拆开看看?”
“啊?”林绾微愣,当场打开礼物,在她认知中,是不够礼貌的,不过……江来送的,又有不同,于是笑着点头,“嗯!”
于是,便拆开了盒子,一支露丝蜜的口红,一对银饰耳环。
瞬间,她只觉得冬日的年节也没有那么寒冷,一下子就热了起来。
“喜欢吗?”江来有些期待的问。
如果说,他此前并不想耽误人家姑娘,也并不想在这样的年代成家,那么现在,他是清楚家里人的心思,更清楚自己的心。
对他来说,林绾是破开这片黑暗的一束光。
而人类,又总会向往光明。
林绾轻咳一声点头,“嗯。”
江来很是开心的笑了,“那就好。”
“你总送我东西,让我都不好意思了。”林绾这才觉得,自己似乎收了江来不少东西,各式各样的糕点,还有这次的口红和耳环,那次的枪……
“没有办法,看到那些东西的时候,就想到你了。”江来盯着林绾,“当然,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大河三郎被捕的时候,我问过我哥,最后结果会怎么样?我哥告诉我,大概率是因为国籍问题而无法制裁,被送回国内。可是这样一个人啊,在我们华夏的土地上欺负了这么多华夏人,竟然还能全须全尾的回去?”
“我当时只觉得无力。”
“所以,在听到大河三郎的死讯时,心里,是庆幸。”
“还有,申九和牛田那次,我恨他们不争,但后来,有了你给的那个本子,我才想明白,不是他们不想争,而是不知道怎么争,自小到大的生存环境让他们习惯了委屈往肚子里咽。”
“也让我明白,做好自己的事情,往前走,比什么都重要。”
“再到岩河小太郎……我初在河面上见到三具女尸的时候,先震惊,检查后是愤怒,女尸身上伤痕不少,生前,显然也是被侵犯过。”
“作案者,就是岩河小太郎……可没有证据,又无法追责……”
“如果不是你,我的愤怒这个时候大概有百丈高了。”
江来感叹着。
林绾失笑,“你说的这些,是我自己想要做的。”
“我知道。”江来笑着点头,张了张嘴,“我觉得和你待在一起很舒服,所以时常会想到你。”
“真巧,我也是。”林绾红了耳根,轻声答道。
江来眼神都亮了,是了,自从他哥告诉他,林绾把那支插花带回家……他就明白的。
“嗯。”江来重重的点头,巨大的喜悦从脑袋席卷全身,轻飘飘的,让他又有些晕乎乎的,就……很开心,内心被什么东西充满,这样的感觉很好。
……
林衍可算是听完了这对年轻人的发言,露出满意的慈父笑容,不容易啊……还以为,得拖得更久点儿呢,没有想到,江来的行动速度这么快。
自家闺女的终身大事,也总算是不用担心了。
闺女也二十多了,婚事他也是担心的,但他又不愿意让闺女和不喜欢的人结婚,当然……更让他担心的是,闺女竟然没有喜欢的人!
现在,好在是有喜欢的人了,而且,这个人是知根知底的!
他那悬着的心啊,也就放了下来,看起来,可以和老江去商量六礼的事情了。
……
感情上的顺利,让江来这些天都轻飘飘的,但是,到了医院,就变回沉稳,毕竟,人命关天。
大年初八,同仁。
“蒲梦丽?22岁?”看着这份病历,江来都惊讶了一下,这么年轻就出现了那样的意外吗?
“对,回来做了心电图以后,是ST波的改变。”李枢点头。
“有问过原因吗?最近熬夜多?还是喝酒多?”
李枢摇头,“给她备了硝酸甘油片,然后按照她的意思,把能做的检查都做了,基本都没有问题。”
江来点头,“行。”
“对了,江,你救人的手法?”谢尔更是好奇江来救人的方法。
“圣经上说,Elijah为施行小儿急救呼吸,而近两百年前,西方就有人提出口对口的人工呼吸;而在我华夏历史上,历代名医张仲景、华佗、巢元方、孙思邈,都有过类似的案例描述,甚至,步骤更为详尽,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江来笑着,“之后,我也会把这一急救方法对所有人做一个培训。”
“哦。”谢尔思考起来,他已经想通了其中的道理,倒是觉得,这个蒲梦丽,似乎也是心脏疾病,如果合适,甚至可以入组他们即将开展的实验课题。
有着心脏疾患的病人,是真的很多啊。
“走吧,我们去兜一圈病房,然后我就得去圣玛利亚一趟了。”江来站起身,便对着办公室的诸多医生开口。
……
病房里,蒲梦丽穿着病号服,脸色还算不错,看着窗外。
她觉得,自己总该能蹲到江来的,毕竟,救命之恩,是需要好好感谢的。
可是没有想到,从她入院到现在,已经过了两天,还是没有见到对方……让她有些遗憾。如果今天还见不到,她就打算出院了,到时候再来医院感谢吧。
而这些天,从护士的嘴里,她也了解到,江来现在还是单身,而且是江家的小公子,救过很多有身份地位的人。
更别说首例断指再植和皮肤移植了。
又想起了那纯粹的笑,让她觉得这个年节,哪怕是自己一个人过,也多了很多温暖。
很快,她就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江来戴着口罩,就这么出现在她眼前,身后,跟着一堆白大褂。
然后,她就听了一堆的英文。
……
“现在感觉怎么样?”在听完李枢的病史介绍后,江来直接问了病人,“那天之前,有熬过夜吗?还是喝过很多酒?或者是做了什么其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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