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吃完饭,一行人回了家,南时被塞进了浴室洗刷了一通,清干净了一身风尘,他索了一下,然后特别机灵的在膝盖上绑了两个跪的容易,去跟池幽请罪了。
“师兄,我太无能了。”南时利索的跪在了池幽的脚边,声哔哔:“没有下一次。”
清河见状便眼疾手快的退了出去,将空留给了他们。
池幽膝上搁着一柄玉如意,修长的手指在祥云上斯里慢条打着转儿:“我以为你会说些其他什么。”
南时眨了眨眼睛:“没有什么好说的,不管是何种原由,没有做到就是没有做到,是我无能,请师兄责罚。”
池幽垂眸看着南时,南时嘴角微微下垂,似乎是有些忐忑不安。
池幽却是一派闲适从容:“责罚你,是让你知错能改,既然已经知错,为何还要再罚你?”
南时猛然抬头看了池幽,眉眼舒展:“真不罚我?”
“自然,难道还唬你不成?”池幽伸出一手,南时一愣,便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掌借力站了起。既然起了,那也不再与他讲什么客气,一屁股就坐到了池幽身边,结果刚坐下去,就只听见两声噗噗闷响声,两人随即闻声低头看去——两个布包。
池幽扬眉问道:“何物?”
南时大大方方捡了起,就跟随手捡了个掉下的挂件似,他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随口扯了个合的解释:“没什么,这几天爬山爬多了,膝盖泛酸,晴岚就给我缝了两个护膝。”
池幽意味深长的看了他,南时乍然对上了池幽沉黑的眉眼,一时居然忘记了接着要说些什么,大脑一片空白:“……我……那个什么……我……”
南时的拇指微微动了动,很想抬手触碰一下他。
但是不行啊……
南时回神,这才状若无事一般的将手里的护膝扔到了旁边的椅子上,转而道:“师兄,这神道究竟要如何处置?”
池幽反问道:“你不是很清楚吗?”
“不是。”南时托着腮,『露』出了些许苦恼之『色』:“要是以后再遇上这一类的,难道我就当个乌龟壳,天天去给人捣『乱』?他奈何不了我,我也奈何不了他?这算是怎么回事?杀人不除根,春风吹生……”
“你方才不是这么说的。”池幽淡淡的道。
某个姓南的先生说的是接下用不着他管了。
“那不是就……充个面子,能就解决谁耐烦让他留着当祸害?不我当时看了他面,他运势尽了,掀不起什么风浪,这才放他走了。”南时低声道:“师兄,我是不是应该去点道法什么的?下次再遇见了也好……”
池幽一指戳上了南时的眉心,斯里慢条往后推了推:“舍本逐末。”
南时委屈巴巴的表示:“我也不想,但是谁能搞清楚那种死了千把的老鬼生辰八字是多少……也就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吧?我当时还想着要不我当场给自己改个命,借着天雷把人劈死——风险比较大,一不心把自己赔进去就亏大了。”
“一看其面运势,二看其字迹,三看天机卜算。”池幽慢慢说:“你可知为何说你舍本逐末?”
“不知道。”南时老老摇了摇头。
池幽说道:“既不知对方八字,无从探知,神道一事,派两个人去试探一番也便清楚了……南时,你也知如何瓦解神道,为何要打上门去?这一步棋,你走得早了些。”
“待到你彻底毁了他的道,再上门去,到那时,你想如何便如何,不也很好?”池幽悠悠的道:“还是太浮躁了。”
南时呐呐的道:“这不是人家就在我门口晃悠看着心烦么……话都放出去了,不去岂不是很没面子?”
“你如今就很有面子?”
“我把人的骨灰给扬了。”南时细品了一下当时的受,真诚的说:“挺爽的。”
池幽斜了他一眼,不予置评。
南时道:“师兄你既然知道我打不,你也不拦着我一点?”
“为何要拦?”池幽嗤笑着将膝上的如意放到了南时怀,起身自他身边悠然而:“不是一件事,你想去便去。”
“与我而言,难道你去踏青我也要管不成?”
也是哦。
南时怀抱着玉如意,在上头『摸』了『摸』——别说,还挺滑溜,是挺顺手的。
池幽已经行至了屏风后,满绣的外衫被挂到了屏风上,南时走了个神,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那师兄你干嘛接我?平时也没见着你出门接我啊!”
池幽每次出门接他,除了有事就是有事,要么是顺手接了他去办事,要么就是他办了大事怕他出意外所以才接他。
别说什么接他出去吃饭,池幽就不是爱出门吃饭的人——当时才上午点半,菜还没上桌呢!他说家里菜凉了纯粹就是拿气颐和仙拖延时的!
所以他是不是可以四舍五入的认为他师兄其特别心他?
池幽带着些许倦懒的声音从屏风后传:“回去吧。”
南时撇了撇嘴,抱着玉如意走了。
南时一个饱足的午觉睡醒,觉日子一下子就恢复了常的节奏。云省这个方南时待了大半个月也待的差不多了,睡之前他就吩咐了周管家赶紧准备行程走人,当天晚上就和池幽一并坐上了飞机,飞往了隔壁省会c市。
开玩笑,这还不跑,万一官方回神抓他去□□怎么办?
证件大概的含义大概就是证明你是一个不违法犯忌、符合新兔朝三观的合法的玄人士,领了证后还得签合同,大概等于国家给了你一份兼职,平时没大事你不用会,但是键时刻需要你的时候你得上,像南时这样的会被划分到非战斗人员里面去,最多就是替人算个命之类的。
证大多数人都办了,南时问了李文柏,他也办了,通常没办的就是南时这种半路出家的货『色』,没办法,他不知道,李文柏却以为南时知道,也就没提。
所以这就导致了南时一旦□□就需要去规培,大概就是听两三百时的于兔朝建设、党派念的网课,看后要写心得,最分的是还要考试!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南时就认了,但池幽怎么办?一家子人怎么办?全家上下连带池幽一起听党章远?还考试?
这画面太美他不敢想。
所以还是——风紧扯呼!
池幽倒是没什么意见,南时说想走,他便跟着一道走,可苦了周管家抓紧安排,因着走得太急,家里的东西都不及收拾,只能分两班飞机走,所幸他们一到云省,与之邻的省份庄子都收拾了起,就算是临时决定去也能让他们舒舒服服,妥妥当当的。
他们的时候是白天,外面阳光刺眼没什么好看的,如今却是连夜跑路,自然外头的光景不同。
随着飞机缓缓上升,高楼大厦逐渐缩减成了蚂蚁大,最后只能看见一点灯光,紧接着便是由点成线,由线成片。
天一片漆黑,耳旁只剩下了飞机隆隆的发动机声响,那些绚丽的、斑斓的霓虹灯都回归成了最初的璀璨的白与黄,环城高架盘旋在了天之,如盘虬卧龙般的在山河划分出一方绚烂的天,像是一朵不灭的烟花,绽放在这片亘古而的土上。
南时不是第一次看,但是他却很想叫池幽看一看。
池幽立于窗旁,侧脸看着无数大大的烟花自眼下挪去,南时笑『吟』『吟』的指着底下的光景道:“师兄你看那个,四四方方首尾连的就是环城高架,那些笔直出去的就是高速……”
池幽顺着南时所指的方看去,一条条光线划破了黑暗,连接着城市,连接着乡镇,连接着村落,它们不曾断绝,就这样连绵的走下去,直至天与的尽头。
这是个了不起的时代。
“咄咄咄。”大门被敲响了三下,寻道长没听见什么动静,便敲了好几下,却迟迟不见有人回应。
他身后跟着两个穿着汗衫大裤衩的青,虽然穿得随意,但是从他们笔直的站姿,就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军人这样的职业,其一人皱着眉头说:“寻道长,里面好像没人。”
“……”寻道长想说什么,身后却有人道:“喂!你们找谁?”
他们回头去,就见到一个背着背篓的老人走了,一脸警惕的看着他们:“你们我家祖宅干什么?”
此人是陪着南时上山采菌子的周老汉。
“你好。”寻道长先打了个招呼:“我们找人,请问南时南先生住在这儿吗?”
“南时?没听说!”周老汉指着匾额上两个铁画银钩的字迹道:“看见没,这里姓池。”
“你们找错方了吧?”周老汉道:“老汉我在这儿活了七多,也没听说有姓南的!”
那青还想说还说什么,就见寻道长面无表情的扭头就走:“寻……寻道长?!”
“我们回去吧。”
“那南先生……”
“什么南先生。”寻道长毫无形象天翻了个白眼:“人跑了!”
还是连夜跑的!
这谁他妈能想得到!
他看着南时怎么也算是个风度翩翩一派斯文一看就是高门大派里出子弟,万万没想到人嘴上答应得好好的让他们今天上门做背调好□□,结果人前一天就直接跑了!
“通知那边查查南时的路线,看看他跑到哪里去了……在没办法就通知s市那边吧,这个人我们怕是吃不下了。”
寻道长喃喃道:“终日打雁的,也被雁啄瞎了眼睛。”
几个时后,有人告知寻道长南时去了哪里:“c市发现了南时的踪迹。”
寻道长猜测道:“去那边干什么?难道颐和仙跑到那边去了?也是,不趁着现在……”
通知的人憋了一会儿,听着寻道长长篇大论,终于忍不住说:“应该不是……发现他的时候他在吃火锅,身份证显示还通网络购买了九寨沟、峨眉山等八个景点的门票,大概率是去旅游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