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文和夏君山往停车场赶,钟益也急忙拿上球拍,跟上。
“你们路上注意安全,有需要打电话。”钟益没有跟着上车,站在车旁客套道。
夏君山现在焦急万分,点了点头,接过钱文递给他的车钥匙,坐在驾驶位上。
钱文的右脚腕还嘶嘶作痛,只能夏君山来开车了。
钱文对钟益笑了笑,对方没提要去,他们也没有要求帮忙。
刚刚听电话里一片嘈杂,稍微一想就知道麻烦不小,钟益有躲避的心理也正常。
告别钟益,夏君山车开的飞快。
钱文绑好安全带,没有说什么你慢点,冷静的话,只是眼神注意道路四周,免得出事。
在去的路上,夏君山拨通了南俪的电话。
“喂,我……”南俪语气淡然道。
钱文轻轻一挑眉,听语气,这是还不知道南建龙出事了。
夏君山打断南俪的话,“俪俪,爸给你打电话没有。”
“啊?”夏君山没头没尾的话,让南俪一愣,然后疑惑问道,“爸怎么了,他没有给我打电话啊。”
上次民政局的事,赵娜对南建龙是彻底断了念想,失望透顶,不让南俪和夏君山在去南建龙家,就是欢欢,超超也不让见了。
南俪也就是偷偷一人跑去看看,不敢让赵娜知道。
“哦,没事。
爸不知道怎么知道我辞职的事了,刚刚臭骂了我一顿。
我觉得他可能会给你打电话,就问问。
没事了,爸要是给你打电话说这事,你给打打掩护。”听南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夏君山眼睛机灵一转,随意找了个话题。
“嘿~
他都坐轮椅了,还能知道你辞职的事?
你放心如果打来电话,我知道怎么说。
他就会教训人!”南俪笑着说道。
“好的,就这事,没事我挂了。”夏君山停顿了一下,语气尽量轻松,随意道,“我现在和颜鹏打球呢,晚上一起吃顿饭,你们别等我了。”
“好的知道了,最近你辛苦了,好好放松一下。”南俪说完挂了电话。
钱文看了夏君山一眼,轻声说道,“听电话事不小,不和南俪说合适么?”
夏君山单手揉了揉眉心,“先看看情况再说,南俪有时候也不冷静。”
既然夏君山有自己的主意,钱文也就没有多言。
南建龙是死是活,他是真不关心。
这次,一是帮夏君山个忙,二是有南建龙的好戏能看,为什么不!
难得开心嘛!
夏君山还算有分寸,虽然焦急,可还是守交通规则的,一路快又稳。
到了南建龙小区门口,夏君山停好车,留下一句话,小跑进去了。
“颜鹏谢谢了,下次请你喝酒。”
夏君山动作太迅速,钱文都没来得及说话,看着对方的背影,钱文揉了揉脚腕,歇了一会好多了。
下车,小心的走向一旁的便利店,买了一些瓜子花生,一瓶肥仔快乐水,一瓶矿泉水,提着袋子慢步走了进去。
小区里一片平静,没有那种看好戏,涌向一处的现象。
打开一包瓜子,攥了一手,嘎巴嘎巴的嗑着。
他现在就是路人心态,吃瓜心态。
到了南建龙家门口,没有围人,门紧关,进不去。
钱文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隐隐约约可以听到争吵声。
没来晚,还有瓜吃。
他呵呵一笑,随手嗑了几颗瓜子。
“啪啪啪~”随手敲门。
他手上的南建龙家门钥匙,上次已经还给对方了。
等了一会,没人来开门,他又伸手啪啪啪敲了敲。
还是没人开,又侧耳听了听,好像里面更吵了。
心里的八卦之火,汹汹燃烧,难以熄灭,这瓜必须吃。
听刚刚的电话,说南建龙吃亏,摇人了,他要开心开心。
掏出手机,给夏君山打去电话,他等着好一阵,才接通。
“颜鹏,怎么了?”夏君山的话中夹杂着嘈杂,怒吼的声音。
“嘿~还挺热闹。”钱文暗想,他现在是看热闹不怕事大,尤其是关于南建龙。
“开门,我在门口呢。”钱文轻声说道。
“你怎么……”
“不要脸……”
“爸,小心你的身体……”
“老不羞,就你……”
蔡根花的声音,南建龙的声音,夏君山的声音,真是热闹。
电话挂了,没几秒门开了,钱文刚要和夏君山打招呼,没想夏君山一扭头跑回了客厅,没时间理他。
钱文笑眯眯的带上大门,走了进去。
在玄关看了眼鞋架,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的鞋,嘿嘿,不换了,不替南建龙操这心。
他一进门,蔡根花尖锐的声音就直冲耳中,口中都是骂南建龙的话。
“你个老不死。
王八蛋,乌龟王八蛋。
老不羞,残废,老杂碎!”
钱文微微张嘴,有些呆滞,蔡根花战力爆表啊。
走进客厅,南建龙坐在轮椅上,伸手指着蔡根花,口中刚开口,就被蔡根花吧嗒吧嗒的骂断。
“蔡姨……”
“不许尊称,夏君山你给我把她打出去……”
夏君山站在两人中间,想要了解情况,发生了什么,可频频被两人打断。
“文化人?
我看你是文化狗!不!说你是狗都是侮辱,你连狗都不如。
你是蛆!还是粪坑里的!”蔡根花骂骂咧咧,同样不理夏君山。
钱文真是见识了,这保姆当的,有气势,在别人家,当着主人,当着夏君山这个大男人,还能脏话连篇,指着南建龙的鼻子骂,佩服!
“你……市井泼妇,粗俗,让人恶心!”被人指着鼻子骂,南建龙气急败坏道。
钱文眨了眨眼,从三人身前路过,走到餐厅,搬了个椅子,坐到他们跟前,吃瓜。
一点都没给双方当事人面子。
南建龙右手指着蔡根花,面目狰狞,口水都喷溅出来,可钱文出现,一下吸引了他的目光,吸的死死的,脑袋也如猫头鹰般,平移着跟随。
蔡根花瞥了钱文一眼,然后不予理会,不过也不口吐芬芳了,只是怒目南建龙。
夏君山满头黑线,看着钱文,您老来干嘛了,听戏?
“咔吧~咔吧~”
嗑瓜子的声音出现在客厅。
南建龙,蔡根花,夏君山眼神都被钱文手中的瓜子吸引。
进了南建龙家,瓜子皮也不留手里了,随口吐在地板上。
“谁让你进来的,给我滚出去~”南建龙反应过来,吼道。
钱文撇了他一眼,充耳不闻,灌了口肥仔快乐水。
接着对着南建龙,“呃~”一个长嗝。
快乐扑面,南建龙脸漆黑,阴沉。
夏君山错愕的看着钱文,您玩呢!
蔡根花却没搭理钱文,爱谁谁,随便,有本事打她出去。
“老残废,没有四十万,这事没完!”蔡根花开口就是一个三线城市的首付。
“滚~
骗子,女骗子,想骗我钱,你在活一轮吧!”南建龙的目光从钱文哪里移回。
“不是,到地发生了什么,你们别急啊,有事好商量。”夏君山夹在两人中间,询问道。
虽然赵娜不让他和南俪来看南建龙,可两人时不时还是偷偷的来,毕竟南建龙的腿废了,让人担心。
上次他来,南建龙和蔡根花好的还如一个人似的,如胶似漆这样形容都不为过。
让来看南建龙的南俪,面色如锅底。
这怎么几天不见,就炮火连天,成生死仇人了。
“你问这个老禽兽,不要脸,摸我手,摸我屁股!
脱我衣服!”蔡根花说道。
“你发屁……”南建龙怒发冲冠。
“你敢说没揉我手,摸我屁股?
瞎说天打五雷轰,老天劈死他!”蔡根花指着南建龙说道。
南建龙胸口剧烈起伏,嘴唇哆嗦,可钱文和夏君山没有等来反驳的话。
这点可以定案了,南建龙上手了。
“龌龊!”钱文干脆的吐出两个字。
不管来龙去脉,骂南建龙就对了。
蔡根花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他管不着,引狼入室自己受着。
他只管欺负南建龙。
闻言的南建龙,眼前阵阵发黑,他的笑话,难堪谁都能看,就蔡菊英家里人不行,他这张老脸往哪搁。
“对!龌龊!
都多大年纪了,比我大二十多岁,还想和我结婚!
老牛吃嫩草也不是这么吃的,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人模狗样,你配的上我么?
我能瞎眼看上你!”蔡根花小嘴巴拉巴拉继续骂着。
钱文继续给总结,“丢人现眼!”
南建龙想吐血,丢人丢大发了。
“颜鹏,你来干嘛的!”夏君山看不下去了,你就算不帮忙,也别添乱啊。
钱文看了夏君山一眼,还是太温和了,要是这种事发生在他家,管它个三七二十一,先打外人出去,脸都撕破了,还讲什么理。
剩下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不就完喽,四十万?小心我告你敲诈!
“哦噢~”钱文做了个闭嘴的动作,然后从提进来的袋子中拿出一杯爆米花,眼神灼灼的徘徊在南建龙与蔡根花中间。
这副看电影的架势,不仅让南建龙想再次吐血,夏君山头疼,就是蔡根花也狠狠瞥了他一眼,心中暗骂,毕竟没人想当猴。
“你给我滚~”南建龙忍不住了,挥手打向钱文。
可惜离得有些远,没伤钱文分毫。
钱文遗憾的对南建龙摇了摇头,然后可怜他,移了移凳子,往前坐了坐。
“啊~”南建龙无能狂怒,“都给我滚出我家~”
“让我走可以,四十万精神损失费!
给了,两不相欠。”蔡根花看着南建龙道。
“额~蔡……蔡女士,要钱也得有根有据吧,要不然就是敲诈。”夏君山言语严肃道。
“敲诈?
好要证据是吧,我给你。”蔡根花说着,跑进自己卧室,拿出一摞照片和一个优盘。
钱文看了看,蔡根花现在是住到了南俪以前的卧室。
照片一下扔在南建龙的老脸上,“啪~”声音响亮,钱文都觉得痛。
可脸颊拍红的南建龙却没有管,他急忙收打在自己身上的照片。
照片四散,撒了一地。
夏君山皱眉,弯要要捡照片,看怎么回事。
“夏君山,你不许捡,不许看。”南建龙见状高声呵斥道。
夏君山被吓了一跳,看了看脸色急变的南建龙,弯腰的身形定住了。
钱文却没有顾忌,往口中扔了一颗爆米花。
“嚯~
我去~
老当益壮啊~”看照片的钱文,怪语连连。
照片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南建龙和蔡根花躺一起。
还有几张是蔡根花光着背,趴在床上,南建龙在一旁的照片。
钱文砸了咂嘴,故意弄出声音,上下打量了南建龙一圈,最后定格胯下,不过摇了摇头。
钱文的样子让夏君山按耐不住了,也不管南建龙的阻止,捡起照片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脸黑了。
钱文呵呵一笑,余光瞟了蔡根花一眼,见对方不仅不害臊,扭捏,尽然还带着一分洋洋得意。
这个应该是被下套了,南建龙就是在王八蛋,在老杂碎,在不堪,这种事还是做不出来的。
尤其是对方现在双腿没知觉,他真怀疑能干什么。
瞎想的钱文,看了看右手的食指与中指,嗯,纯粹瞎想!
“夏君山,这是她陷害我,她仙人跳!”南建龙高喊道。
夏君山手紧了一下,冲击力有些大,难以想象是自己恩师。
“优盘里是视频,说我仙人跳,看了之后就知道是不是了。
老不死卧室的家用监控摄像头是你们安装的,它把这件事拍了个清清楚楚,你们看看。”蔡根花昂着头道。
这个家有摄像头是南俪安装的,现在南建龙行动不便,蔡根花有时要外出买菜什么的,为了照顾方便,就安了这个。
夏君山握着优盘,看了看南建龙,最后看向蔡根花,“你有这个,想来手机上也留有视频,直接让我们看吧。”
蔡根花迟疑了一下,最后点头道,“反正一样。”
接着蔡根花手机里放映了优盘里的东西。
蔡根花不知道怎么喝醉了,口中说着胡话,推南建龙回了卧室,当时南建龙好像也喝醉了,扯着蔡根花不知道说什么,慢慢的两人衣服就越来越少,躺在了一起。
不过也没什么过分的动作,毕竟南建龙也不能啊。
蔡根花剩内衣,南建龙上身光着,躺一起。
钱文看了,其实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又不算强迫。
“他个老不死趁我喝醉,猥亵我,脱我衣服。
这可让我怎么活啊,我要告他,让他坐牢!”蔡根花开始哭哭啼啼,委屈不已。
视频中确实有几段蔡根花挡南建龙的手,和南建龙主动脱蔡根花的画面。
蔡根花低头捂脸,从指缝中瞄三人。
她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民政局后,南建龙激怒了赵娜,赵娜一气之下要要回自己的财产,也就是现在这套房子的一半产权。
当初赵娜和南建龙离婚的时候,这个房子分割就是一人一半,只是当初南建龙病的有些重,二是房子一直在升值,她也就让南建龙一直住着了。
现在情面都没了,那就要回自己的所有。
可南建龙哪有钱买回另一半的产权啊。
赵娜就提议卖房,分钱。
南建龙当然不同意,这不就是要流落街头嘛,不同意。
可蔡根花一听房子一卖,南建龙能得三百来万,她一下激动了。
一边细心照顾,一边撺掇让卖房,在换个小点的房子。
可南建龙不傻啊,有了蔡菊英的事,他对蔡根花有了防备心,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你照顾我行,钱!不行!
这让蔡根花整整照顾了南建龙快两个月,什么好处没得到。
为了获得更大的利益,工资她也就象征的要了个四千,低的不要不要的。
可是长时间没有收获,南建龙又毛病多,她伺候累了。
这么长时间了,蔡根花也不想在耗了,就出此下策。
南建龙是个副院长,死要面子,夏君山和南俪她也见过,同样是要面子的人,不难对付。
她这个不要脸的人,最不怕这种人了。
那天喝醉,就是她做了大餐,一直恭维对方,轻轻松松就让对方迷迷糊糊陷入自傲中了,接着就是喝酒。
其实南建龙喝不喝醉都无所谓,她喝醉就行了,谁知对方出乎意料的配合。
在卧室故意挡了几下,让对方脱了自己几件衣服,一切水到渠成。
“这说明不了什么。”夏君山看着蔡根花说道。
“哦,那我就报警了。
报警处理不了,我就把这件事宣传个沸沸扬扬,让老不死的出出名。
反正有照片,视频。”蔡根花脸色阴沉道。
“骗子,女骗子!”南建龙气急骂道。
蔡根花也懒得吵了,该做的样子都做了,出杀招了。
蔡根花从屁股兜掏出一张照片,伸到南建龙面前。
钱文好奇一看,好家伙,辣眼睛!
钱文眼睛突然刺痛,回去要洗眼。
“你怎么会有……无耻……”南建龙血压瞬间升高。
“你这是敲诈!”夏君山也不冷静了。
蔡根花甩了甩手里的照片,声音很小,钱文差点没听清,“这不是敲诈。
这是为了防止你们欺负我这个弱女子,做的后手而已。
老不死的裸·照可不止这一张,各种姿势的要不要。
我也不狮子大开口,你们补偿我的名誉四十万,我们再无瓜葛。
要不然副院长的个人照片集锦,肯定会让你们争光添彩不少。”
“呃~”南建龙脑一蒙,身体开始一抽一抽的。
“爸~”夏君山焦急扶住。
钱文吓了一跳,可别这时走了,他还在这哪,怎么也得等他走了啊。
“没事,小毛病。”蔡根花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手脚麻利的找出一堆药,往南建龙口中一灌,等了一会,南建龙回过劲来。
看南建龙睁开眼,夏君山提起的心放下了,不过钱文发现,南建龙的嘴好像歪了,口水流了出来。
嘀嗒在自己的胸口,头还歪的。
蔡根花看向夏君山,走到他跟前,近乎无声道,“你也看到了,老不死受不了刺激了,你说出个名,他会怎么样?”
南建龙歪着脑袋,嘴撇着,留着口水,看着蔡根花,“毒妇,毒妇……”
蔡根花怒了,“你在骂我,我转头就走,你就等着一举成名吧!”
“不是,你别冲动。”夏君山急忙拦着要走的蔡根花。
蔡根花得意一笑。
“给!”南建龙歪头,歪脑,恨恨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