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二更合一(1 / 1)

新郑门正是通往郑州的方向。一般东京城内的人若想去郑州,都走此门。

苏园和孙荷骑马离开新郑门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便与来这边调查的开封府衙役们路上相逢了。

因这会儿天大黑了,大家只能借着夜色骑马。衙役远远听到马蹄声本就有几分警惕,等近些,分辨出人影的时候,衙役们见前头那人后背背着一个比其头还高的大刀。

衙役们立刻更加警惕了,他们马上准备抽刀,询问来者何人。

等再近一些了,挑亮灯笼一看,竟是苏姑娘。

衙役们松口气的同时,又免不得因为苏园身上背着的大刀而感到惊奇和惊讶。瞧苏姑娘那娇小的身形,她竟然背的动?这么吓人的七尺大刀背在她身上,怎么感觉就跟背一根柳条一样容易?

“原来是苏司,属下们险些以为是那些弃车的贼人去而复返。”衙役解释道。

“弃车?”苏园立刻问。

衙役应承:“再往前大约二里,停着包大人的马车,但车内空无一人。这应该是那帮贼人在声东击西,特意用包大人的马车来分散咱们的注意。”

衙役随即就带着苏园到了空马车所在的地方。苏园挑着灯笼在马车内外看了两眼,没见有什么线索,便复而骑上马,打算继续往前走,令衙役们也去郑州。

衙役们应承,以为他们会跟苏园同路一起走。但他们刚上马,就听见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转眼就见苏园和孙荷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这是什么情况?”

“苏司法身上为何背着一个那么大的刀啊?”

“我也好奇,但刚才没敢多问。”

“咱们赶紧追吧。”

……

衙役本以为他们尽全力策马加鞭,一定会追上刚离开不久的苏园和孙荷,却万万没想到,他们辛苦骑了一路,脸上的肉都因为快速骑马的缘故抖僵硬了,却还是没见到二人的身影。

“看来咱们这真是追不上了!”

“苏司法一个姑娘家,背着那么一口大刀骑马,居然比咱们还快!”

“怪不得刚才嘱咐我们去郑州,原来是料准了我们追不上!”

……

衙役们连连发出惊叹,也因为更好奇怎么回事,一队人铆足了劲儿往郑州奔。

不到一个时辰的工夫,苏园和孙荷就赶到了郑州治所荥阳。

她们骑马的速度比起马车来至少快两倍,但即便这样,她们抵达的时间还是有些太迟了,敌方动手的时间非常富裕。

夜间荥阳城门关闭,需要递交腰牌告知情况才能入内。

守城官兵见苏园是女子,又拿着司法参军的腰牌,立刻猜出她就是传闻中皇帝御封的女司法苏园。

“想不到苏司法如此年轻漂亮,跟传闻中有些不大一样。”官兵惊叹之后,意识到自己失言,忙躬身赔错。

传言这种东西,传得越远越容易失真。加上她是女人当官,太少见,肯定更容易传邪乎。

苏园表示没关系,语气随和地问守城官兵:“下午的时候,可有两辆以上马车连着进城?”

荥阳城这么大,下午来往的马车肯定不在少数,但连着进城的马车数量肯定不会太多。

守城官兵仔正思量着还未作答,又听苏园发话。

“驱车人或许穿着青衣,也可能没穿,但一定身手矫健,数量不在少数。如果这些情况都没有,柴车、稻草车等等,总之可以用来藏十一个人的车都可以想想。”

守城官兵忙对苏园道:“是有!大概在申时三刻,有一个商队进城,这商队里有四辆马车,一辆是坐人的车,另外三辆都运着货物,全都是大箱子,肯定可以用来藏人。

骑马的都是年轻男子,大概有七八人,都身穿锦缎。但小人一瞧他们臂上的肉,就晓得是练家子的。驱车的小厮则都穿着粗布青衣,也都是年轻男子,身材看起来跟骑马的那些人差不多,像是会武。

不过这商队有人会武的也不算稀奇,为保证运送货物安全,他们大多都会选一些身手好的跟车。”

“那他们进城时,你们可盘问过他们?”

在大宋境内,无特殊情况的时候,各州郡城门处并不会盘查询问,远行者只要不走边关也不必出具什么文书,皆自由出入城门。

苏园本没指望能从守城士兵口中得知太多线索,不过她这随口一问,倒是问出东西来了。

“因瞧他们人多,便随口问了句进城干什么去,他们说是给苏记药铺送货,我们也都闻到了那运货的马车有股子药味。”

苏园问了官兵苏记药铺的所在,便立刻前往苏记药铺。

苏园到的时候,苏记药铺已经关门了,只有后院的房子亮着灯。

苏园把马停在了附近的巷子里,让孙荷看着马就行。她蒙上面,拿了一把飞刀,便潜入苏记药铺。

苏园先到了马棚,看见有三辆空置下来的运货马车,马已经从车上卸下去了。马车旁的地上,摆了十一口大箱子,闻着有药味儿。

苏园开了其中一个箱子,跳进去闻了闻,有闻到箱子里还淡淡的酒味。

后又随机检查了两个箱子,苏园刚巧就闻到了冷冽的松香味,这是独属于白玉堂身上的味道。他最近换了熏香,苏园还曾夸过这味道好闻。

苏园跳出箱子后,就悄悄靠近亮着灯的房间。

西厢房内,可见屋内有四名穿着粗布青衣的男子,他们正围桌吃菜喝酒,其中有一人喝大了,感慨今天的干的事儿真爽快。另一名男子立刻就捂住他的嘴巴,警告他别乱说话。四人接着就开始讨论说荥阳哪个妓馆里的姑娘漂亮。

苏园扯下蒙面布,她大方推门而入,随手就将门关上,对四名男子轻笑一声。

“四位看奴家姿色如何?”

大概是苏园表现得过于自然和落落大方,四名男子俱是一愣,并没立刻起警惕心。甚至还有人想着,这会不会是老大给他们点了妓馆的姑娘过来。

等其中一名男子率先反应过来情况不对的时候,他们四人已经尽数被点了穴道,身子不能动,嗓子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好快的速度!

他们只感觉有影子一闪而过,等到定睛看清楚的时候,只看到这姑娘飞起来的衣袂在缓缓落下了。

他们四人有生以来头一次见到身手这么快的人,而且还是女人。他们都惊讶地瞟向苏园,在对上苏园眼睛的时候,他们乍然意识到他们处境危险,焦急惊恐起来。

苏园吹灭了油灯后,悄然出门,去了正房。

正房内有一位留着山羊胡的三十多岁男子,他正在洗脚。一名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妇人正跪在地上,给这男人搓脚按脚。

男人眯着眼享受着,手指有频率地敲着桌面上的账本,看起来很享受。

苏园扫一眼那搓脚的妇人,发现她手腕和手背处都刀疤。

苏园转而去了东厢房,看见有三名小厮打算睡觉,他们正从衣柜里取出衣服打算更换。

苏园推窗悄声而入,迅速将这三人点穴控制住了,随即吹灭了灯。

等她出来的时候,又听到有脚步声来,是一名丫鬟送热水来了。

苏园直接以短刀威逼丫鬟,将人打晕。

苏园便接了这丫鬟的水盆,端进屋里。妇人因为跪在地上,背对着苏园的方向,并没第一时间看见苏园。

男人闭着眼,即便听到有进屋的脚步声,还以为送水的丫鬟,也不以为意。

“水来了。”

男人听出声音不对,立刻睁开眼,苏园当即把热水盆扣在他脑袋上。

男人被滚烫的水烫得惊叫,他挣扎去摘掉脑袋上的木盆。

洗脚妇人反应极快,立刻起身朝向苏园攻击,苏园轻盈偏身躲过。

这时山羊胡男人丢开木盆,他被开水烫的整个脸都发红,眼睛好像也烫到了,睁不开。

洗脚妇人见他此状,更疯似得狠狠攻向苏园。

“你是什么人?为何伤我夫君?我今日必要捅烂你的脸!”

苏园嗤笑:“你一个洗脚婢,可不配碰我。”

这话引得妇人更怒,全力朝苏园扑来。

苏园反手想打出一个飞刀,定会直中妇人的眉心,了结她。但突然她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便收手了。

这时,妇人的刀尖距离苏园的眼睛只有三寸之遥,苏园轻松侧身避让。

苏园本想擒住洗脚妇人手腕,直接夺刀回她一下,但一想到这妇人的手刚才搓了山羊胡男人的脏脚,苏园又下不去手了。她后腿两步,跳远了一些,直接以飞刀刺中了妇人的掌心。

妇人掌心中刀后疼得哼了一声,却没惊叫,反而换左手持刀,也学苏园飞刀,将匕首打向苏园的脸。她趁机马上就就回身,欲取挂在北墙上的剑。

苏园两根手指夹住飞来的匕首之后,便以匕首柄打向妇人的穴位,令妇人定住不动了。

那边被烫了脑袋的山羊胡男人,终于缓过劲儿来,从桌下拿出自己剑。因眼睛的睁不开,他就凭听声攻击苏园。

这男人的功夫没有洗脚妇人高,更不要说他现在被烫伤睁不开眼,功夫更是没眼看了。苏园立刻就治服了他,将他丢在妇人的身边。

随后东西厢共计七名年轻男子,加上那名端水的丫鬟,都被苏园都绑在了正房里。

绳子在西厢房屋里现成的,绑人的时候,苏园打绳结的手法飞快,给在场被抓的众人又增添了一份惊恐。

苏园给所有人都堵住了嘴,才解了他们的穴道。

“我时间有限,耐心有限,我问你们话,有人肯回答,就点头。如果谁都回答不上来,那对不住了,就随便死一个。”

苏园扫视这些人一圈,其中属端水的小丫鬟最惊恐,哗哗流着眼泪。其他人还好,虽然看起来很怕她,但都没哭。这些人中只属她最弱,她哭的凶倒也情有可原。

“包大人他们在哪儿?”苏园直接问最重要的,见没有人点头要回答,她好似耐心地继续解释一句,“就是你们马棚那边,箱子里原本装的人,哪儿去了?”

这时有人点头了,是西厢房的四名青衣男子之一。

苏园摘下他口中的布,解了他的哑穴。

“你们谁都不许说,否则会有什么下场,你们心里清楚!”

男人喊完话,见苏园摆弄着手里的飞刀,他梗着脖子铿锵道:“用不着你动手,我自己死。”

说罢,男人便去咬他身边另一名青衣男子的发髻,随即毒发身亡。

瞧其毒发的症状,还有他们发髻藏|毒的方式,可以非常确定苏有才与他们有直接关系。

不过在王民庆夫妻被害案子中,那三名装抢劫的鬼见愁刺客们的发髻里却并没藏|毒。

或许是因为苏有才曾经在开封府大牢服毒身亡的关系,他们怕这种藏|毒方式被开封府察觉出共同点,所以在那件案子中避开了。

“你们都是鬼见愁的刺客?”苏园无视那名慷慨赴死的青衣男子,依旧用波澜不惊的语调问他们,不过这一次她换了一个简单点的问题。

又有一名青衣男子点头了。

苏园勾起嘴角,拿下他口中的布,就见这青衣男子和之前的那位一样,咬了身边人的发髻,也自尽毒发身亡了。

余下被绑的人们都都看着苏园,他们以为苏园见到这光景,会因为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消息,而无奈生气,甚至愤怒跳脚。

然而他们失算了,他们想看到的那些情绪,没有一丝丝都表现在苏园脸上。

苏园依旧是冷静如故,甚至嘴角还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很明显是一种轻蔑的讥笑,像是主宰生命的王者在看着他们这些渺小蝼蚁是如何犯蠢作死。

“都不想回答是不是?那也别浪费时间了,你们一起吧。”

苏园拿了余下两名青衣人和东厢房三名小厮口里的东西,随他们自尽。但如果有想活命愿意招供的,就可以直接说出来。

结果就是这五人都服毒自尽了。

于是屋里就剩下苏园,被烫脑袋的山羊胡男人,洗脚妇人和端水丫鬟。

苏园直接用刀割断了男人和妇人的发髻。二人散落在地的头发里,果然滚出一颗黑色的药丸儿。

苏园从账本上撕下一张纸,将这两颗药丸作为证据收好。

然后她看见洗脚妇人一直瞪着她,似有话要说。

苏园就将洗脚妇人嘴里的布扯了下来。

“你别白费功夫了,便是没有毒药,我二人宁死也不会告诉你任何事情。”

“是吗?我这人就喜欢挑战不可能。”

苏园随即就把手里的飞刀扎进山羊男人的脚背上。

男人呜呜叫疼,他脸上已经红肿起了水泡,如今又疼的额头冒冷汗。并且他因疼痛而吼叫,有脸部表情的时候,脸也会跟着更疼,以至于叫得更厉害。

“你们知道人身上最痛的穴位在哪吗?”

苏园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挑出最大最粗的几根针。

洗脚妇人见苏园还要冲着她男人,激动质问他:“你要干什么?”

“看来你们并不知道,那今天托我的福,你们长见识了。”苏园话音未落,便利落地刺下三针。

男人脸上的汗立刻如豆子大一般滚落下来,整个人疼得佝偻着身子,在地上狼狈翻滚,肉眼可见他身上的肉在抽搐。

“你放了他!你放了他!”

妇人很紧张心疼男人,这一点苏园之前就看出来了。所以在在和妇人对打的时候,苏园才留了他一命。

“你以为你们不怕死很了不起吗?死其实是一种最容易的解脱方式。活着才叫痛苦,能忍受痛苦坚持活下去的人,必然是勇者。”

苏园对妇人微微一笑,眼神里隐隐透着危险,“那么现在就有一个问题,你想要你的男人成为勇者吗?”

妇人打一激灵,她无比惊恐地看着苏园。

这女人在面对那些刺客陆续自尽的情况时,丝毫没有动容,甚至一脸讥笑无所谓的样子。可见她这人很淡漠,无视生死,不受威胁,手段狠厉,而且说一不二。

如果她现在回答错了她的问题,她男人在死前一定会遭受无穷无尽的痛苦。

“听说把人的双手双脚砍了之后,放到坛子里,加入特制的药水,泡一月都可让人活着。这听起来挺有趣儿的,你们见识过么?”

妇人和男人都万般惊恐地看着苏园,男人疼得颤抖也就罢了。苏园看到妇人的脸色突然煞白,身体也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原来你们见过。”苏园叹了一声,“可我没见过,要不——”

她的话没错,死才是一种解脱,活着需要很大的勇气!

妇人流着泪对苏园道:“你放过他,我什么都告诉你。”

男人听到这话哼哼了两声,不知道在表达同意还是不同意。

“但我有一个要求,你不能再这么折磨我们,要杀我们,便就给我们一个干脆。”

“说。”苏园懒得听多余的废话。

妇人道:“我们是鬼见愁的刺客,这间苏记药铺就是鬼见愁在荥阳的分舵,平常我夫妻就是负责收发上面下达的任务。今天王姑娘带了一队人马来,确实从箱子里搬出一些人来,但立刻就送进了另两辆马车里运了出去,具体去哪儿我也——”

苏园掏出一根针,对准男人的眼睛。

妇人忙道:“但我看他们的马车朝城西边走了,而且当时天都快黑了,他们走那方向肯定不是出城。”

“城西有你们鬼见愁的地方?”

妇人摇头,据她所知没有。

“那王姑娘可是叫王玉,皮肤雪白,身材瘦高?”

“对。”妇人应承。

苏园想起王玉以前跟她提过郑州,她讲过郑州有一安康候,搜刮民脂,强抢良家妇女。她让开封府认为是安康侯在雇凶杀人。

如果这次鬼见愁一直在‘反其道而行之’……

“安康侯可住在城西?”苏园问妇人。

妇人点头。

苏园将男人身上的针拔了下来,复而继续用布堵住妇人的嘴。

苏园立刻就带着孙荷直奔安康侯府。

她先打量了一圈安康侯府外围的情况,十步一岗,守备十分森严。

苏园吩咐孙荷依旧在原地等候。但如果她在一炷香后还没出来,让孙荷就立刻去城门接应开封府的人马,带兵直接来包围安康侯府。

“老大,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孙荷很担心苏园的安危,看这安康侯府这外围守卫的架势,里头肯定不好对付。

老大独自一个人进去,真的太危险了。她也想帮忙,奈何功夫不够,去了只会帮倒忙、拖后腿。她如今能做的,只有一切都听从老大的吩咐。

苏园拍拍孙荷的肩膀,“幸好有你在,不然我一个人分身乏术,真不知怎么传消息过去。”

以前遇到厮杀大事,苏园都是在孤军奋战。这一次有个人陪在自己的身边,感觉很奇妙,有一点不习惯,但很喜欢。

孙荷立刻受到了鼓舞,她让苏园放心,她一定会办好她交代的事情。

苏园从一户人家的后院借了三只鸡,直接把鸡往安康侯府的方向丢。

在三只鸡靠近安康侯府西墙的时候,苏园便用石子驱赶鸡,令这三只鸡突然炸毛飞起,咯咯叫嚷。

安康侯府西墙边的守卫被这些鸡惊扰,吓了一跳,立刻去驱赶。苏园就趁这时机,从墙外的的梧桐树上,悄然翻墙进到了侯府内。

她刚走没两步,就听见有齐刷刷的脚步声传来,苏园立刻藏身在回廊下,等这一队巡逻的侍卫离开了,苏园才落地。

这侯府内外都守备格外森严,说明今日府里面一定有情况。

苏园感觉越发强烈,她觉得包拯、白玉堂他们应该就在这侯府里。

安康侯府非常大,苏园一路穿行,本打算往前院正厅去,忽听到后院方向传来乐声,她便调转方向,奔向后院。

这么大的奏乐声,安康侯肯定在。否则侯爷在前院办公,后院哪敢闹出这么大动静影响前院。

苏园在抵达荷花池时,看见池塘北边灯火通明。一排排灯笼在池塘边高挂,几乎照亮了整个水面,北岸上建有亭台楼阁,更有一个大戏台,奏乐声便是从那里传来。

苏园穿过池塘,靠近些的时候,她看清楚了戏台上正有一群衣着单薄的妙龄女子在跳舞。台下设有两桌,有两名头戴冠玉的富贵男子坐在桌后,周围数名妙龄女子坐陪,给他们斟酒夹菜。

此时,王玉坐在高阁之上,看着下面的风景,嗤笑一声。

有女子端着玉酒壶来,媚眼如丝地看着王玉,声音如黄莺般婉转。

“侯爷让奴家送琼露给王姑娘,这琼露酒一口便是十两金子呢。”

“我这正好有十两金子,美人不妨吞一口给我看看。”

女子娇笑一声,“王姑娘可真会开玩笑。”

“我不会开玩笑。”王玉拿起那玉壶,将酒悉数倒在了地上。

女子脸色大变,正要退下。随即便有两名青衣人擒住女子,硬是将一块十两金子塞进她口中,逼她吞咽下去。女子挣扎不肯,蹬腿了没几下,便一动不动了。

王玉轻瞥了一眼女子那口吞金的凄惨死相,叹了声没意思,便丢了手里玉壶,听了个碎玉的响声之后,便转身往楼下走。

苏园看见了阁楼上似有王玉的身影一晃而过,她正沉下心思量着是去抓王玉逼问下落,还是另想办法去找……

这时候,她忽然看到有一名观赏歌舞的富贵男子回头了。

苏园随即看清楚了这男子的脸,她居然认得,正是庞太师的侄子庞显。

几个月前,庞显原被庞太师打发到海边的宅子养病去了,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病好了,还跟安康侯混在了一起。

随后,另一名男子也回头了,这人脸生,苏园并不认识。他年近四十,但听其身边的女人们都喊他侯爷,那必然是安康侯无疑了。

这二人为何都要往后看?

苏园也朝着二人所望的方向看去,那是一片竹林,不过他们二人好像看的是竹林上方的天空。

苏园便潜入竹林,夜间的竹林很幽暗,往深处看有几分可怖。

苏园走了没多久,就察觉到竹林里有埋伏。

有东西自她脑上而下,苏园抬手便抄起她背上的刀,往上空一滑,人便速弹跳一丈之外。还好她及时躲过了飞溅的血迹,没沾到她身上,不然脏了她的衣服,就真的很烦了。

接着,苏园感觉到竹林内有风在动,她丢了手里的大刀,左右开弓,飞出暗器,先把打算去通风报信的护卫干掉,接着干掉了其它几个方向隐藏的暗卫。

苏园捡起刀,扛在肩膀上,顺着竹林里的小路继续往前走,便看到了假山林。

这会儿的光线总算能好一点了。

苏园刚在假山林前矗立,察觉到这假山林应该有阵法,假山后藏着人。便有四名青衣人从假山后现身,问苏园是什么人。

苏园掂量着这四人的动作,该是比外面竹林里的武功厉害些。

不过对于一只狼来说,兔子即便比鸟儿会蹬腿咬人,还是不构成一点点威胁。

苏园便对他们道:“我来找包大人、公孙先生、白护卫、展护卫、王朝、马汉……”

“不好,有开封府的人——”

男子话没喊完,喉咙就被苏园赏了一记飞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爹娘没教育过你,随便打断别人说话不礼貌吗?”苏园语气不爽地反问。

余下的三名男子都慌了,立刻警惕起来,持刀应对苏园。

本来一开始他们看着这姑娘扛着大刀,大摇大摆地过来,还以为她是被新选进侯府的杀手。

“张龙、赵虎、卢方、韩彰、徐庆、蒋平。”

苏园话音落了,也杀完了,继续往里走。

假山林虽然有阵法,但是也有明显的破绽,被踩过的石头上面有泥。苏园就照着踩过去,一点事儿都没有。

穿过假山林后,苏园仿佛到了白天,前头有一堵黑墙,挂了很多白灯笼,光线很亮。这墙很高,正中央有一扇黑漆大门,门前有二十几名侍卫在守着。

这些侍卫都十分警惕地看着她,质问她是什么人,令她出示玉牌。

苏园单手扛着大刀看着他们,在想这墙后面里会不会就有她想要找的人。若没有的话,跟这么多人厮杀似乎太耽误时间。

“救命,救命啊!是不是有人来救我们了?”墙内忽然传来男子的喊声。

声音传到这里,并不算大,但苏园能听清,不过她并不认得这人的声音。

“老四你别做梦了,这地方我们都不知道是哪儿,怎么可能有人找来。”回话的男声有点粗,且有点年纪。

“五弟!会不会是你聪明的小娘子找来了!”一开始喊救命的男子又说话了。

“我只听到一人的脚步声。”

这声音清冷好听,苏园立刻就认出是白玉堂。

“她来的话肯定要带着一群开封府的人马围攻。看着四周的守卫就知道了,她一个小姑娘不会武,不可能闯到这里来。我看外头是他们内讧,在因什么吵架。”

这是王朝的声音。

“唉,兄弟们今天算的是交代在这了。看这架势,估计半炷香挺不过咱们就得死,我刚还以为最后一刻有希望了呢。”

这是赵虎发出的非常丧气的声音。

隐约好像还有包拯和公孙策的声音,但二人声音不大,所以听不太清。

苏园立刻挥刀,飞快下了杀手,削掉了挡在她面前的四名青衣人的脑袋。

这就是七尺大刀的优势,够长,别说同时四杀,五杀六杀都有可能。

苏园踹开大门的时候,滚落在地的青衣人们的脑袋,眼睛还不及闭上。

在门破开之后,苏园立刻就看清了门后的光景。

在七八十丈远的地方,好像有一个圆形祭坛,包拯、白玉堂等十一人就被绑在祭坛中间,有一个大铁笼子罩着他们。他们头顶上悬着什么东西,用网罩着,因为太远看不清,但苏园觉得那东西好像是圆形。

有一根绳子绑着那个网兜,绳子的另一头连接在笼子的外头一个块冰上,绳子头应该是冻在冰块里了。那冰块已然明显融化变小了,周围一摊水迹。

一旦冰融化道比悬挂的重量小,或者冰松动裂开,绳头从里面被拽出,笼子里悬挂的东西就会掉在地上。

悬挂着的那东西想都不用想,肯定致命。

苏园刚才厮杀,已经引来了墙内外几十名守卫的注意,他们纷纷奔过来拦截苏园。

祭坛附近,挂满了灯笼,把包拯、白玉堂等人的情况照得清清楚楚。而通往祭坛的这条几十丈远长长的路,只有两侧的矗立的石灯散发着微弱的光,光线都比较暗。

包拯、白玉堂、展昭等人在听到破门的动静后,同时都朝墙的方向看去。

他们乍见有一道娇俏的身影逆光而来,可见其扛着七尺大刀冲进大门,但还没来得及看清这身影是谁,便有一群守卫涌上了她。

这时,身形看不见了,只能见那七尺大刀在半空左右挥舞,数颗脑袋随之纷飞落地。

作者有话要说:失算了,没想到情节写到十二点才到文案的位置,后来修改完了碰到高审不能改,抱歉今早才发修错字完版本哦。大热天腰上都贴着暖贴在奋战,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儿上,稍微原谅我一下下,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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