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二更合一(1 / 1)

“道长今早去那条巷子的目的为何?为何算定了自己今天有劫,却还要出门?”苏园继续质问忘川道长。

忘川道长迟疑了片刻后,对苏园道:“贫道今日出门是为到满福客栈寻人,走那条巷子只为抄近路。”

苏园:“道长所寻之人姓甚名谁,住在满福客栈几号房?”

忘川道长摇头,表示人根本不在客栈。

“今晨贫道收到消息后,立刻赶去满福客栈却不见人,才反应过来那竟是一条假消息。

贫道所寻之人为贫道的师弟,道号忘溪,又号无患子,俗家姓名叫林溪。”

忘川道长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递给白玉堂,“今晨在开门的时候,贫道发现了这张纸条。”

纸条上的内容为:尔所寻之人在满福客栈。

“道长突然收了这样一张纸条,竟丝毫不怀疑其来历?”展昭问。

忘川道长:“五日前,贫道花钱请了万事楼的人帮忙寻人,他们说会将打探到的消息随时告知贫道。贫道今早收到这张纸条的时候,便以为是万事楼的人送来消息。”

展昭问忘川道长其师弟的情况。

在听了他的介绍之后,大家反而更家怀疑忘川道长在撒谎了。

忘川道长:“师弟比贫道小六岁,当年我们同拜在青城山寒冰洞司空道长名下。师父在仙去之前,师弟突然留书下山,不见了踪影。师父十分担心师弟在外的情况,嘱咐贫道一定要将师弟找回。所以这些年,贫道一直在寻找师弟。”

“也就是说在道长十五岁的时候,年仅九岁的师弟便失踪了。时至今日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五年,道长还在一直找寻自己的师弟,不曾放弃过?”展昭惊讶到难以相信,反问忘川道长,“道长难道就没想过,他那么小就下山,很可能早就在外遇险,不在人世了?”

“贫道每年都会为他占卜,师弟人一直都还活着,且距离贫道不远。师命不可违,贫道允诺要将他找回,就一定要找回,向九泉之下的师父做个交代。”忘川道长语气坚决。

苏园、白玉堂和展昭等人互相看了两眼,彼此都想知道这件事在对方那里会相信几成。

苏园再问忘川道长他师弟身世为何,如今还有何人知道这位忘溪道长的存在,他可能的住处又在哪儿。

忘川道长摇了摇头,表示他都不知道。

“莫非说除了已故的司空道长,就只有忘川道长一人知悉他的存在?”白玉堂问。

忘川道长:“早年在寒冰洞附近,还有三位隐士在修行,其中两位在洞里坚持了没两三年就下山了,不知去向。但当年贫道下山寻师弟的时候,尚还有一位号莲蓬的隐士在,只是如今时隔二十五年,贫道也不确定这位隐士是否还在了。”

青城山是修行者的胜地,除了有大道观,还有不少小道观,以及隐居在深山山洞中修行的隐士或道士们。

忘川道长的师父便属于后者,寒冰洞的传承比较长久,自唐朝就开始,祖师爷还曾拜在药王孙思邈门下,这后才入道门。所以他们这一脉的修行传承,除了道法本身之外,在医药养生方面也尤为厉害。

“贫道知道,因没有旁人佐证,贫道这些话听起来很像是假话,但贫道所言句句属实。”忘川道长让苏园可以去满福客栈求证,他的确在今早去过满福客栈寻过人。

“可这并不能证明什么,完全可以说成是道长在杀人之前特意的安排。”苏园道。

王道长叹气:“贫道若真打算杀人,何至于让自己嫌疑如此之大。并且第一要避免的,就该是不能用着拂尘来杀人。”

苏园提议让忘川道长和展昭比武。

“如果忘川道长能够赢了展护卫,我们便暂且先信道长的理由,道长可以暂时不必坐牢,在开封府厢房内居住,直到案子调查结束为止。”

王朝等人听了苏园的决定之后都十分惊讶,这不算徇私枉法吗?这忘川道长杀人的嫌疑分明非常大!

可他们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敢说出来,因为他们以后还想吃各种美食,另外冷面阎王白玉堂就在她身边,更是位得罪不起的人。

王朝等人就看向展昭,指望他能提出异议。

展昭立刻放下自己手中的巨阙剑,拿了那柄属于开封府的拂尘,拱手示意忘川道长,请他赐教。

“还真比试啊!”王朝有几分诧异,没想到展昭这么配合苏园的提议。

展昭见忘川道长没有动的意思,跟他道:“道长若现在不比试,等回头进了开封府大牢,怕是也要伸一番拳脚。”

“何止要伸拳脚,七八人同牢,吃喝拉撒一起,羞耻心也要抛一抛了。”白玉堂补充道。

这话的言外之意大家都明白,住在那牢里不仅要忍受环境艰苦,同牢人的骚扰,而且任何隐私都没有。因为牢里没有单独的茅房供人使用。

忘川道长潇潇洒洒,道骨仙风,若进了那里头可想而知是何等光景。

忘川道长本不欲跟展昭比试,但是听了这些话之后,无奈之下只好拱手,也请展昭赐教。

两厢便在堂前的空地上,以拂尘为武器,比试起来。展昭出招迅速,招招巧妙。忘川道长以避让居多,看起来他并不想赢。

“咱们这么审讯犯人的方法是不是有点不太对?”王朝委婉地问苏园,“我其实没什么意见,但就怕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回头知道了,会罚咱们。”

“有事我顶着,放心。”苏园问王朝,觉得忘川道长和展昭的武功谁高。

“南侠的名头可不是虚的,自然是我们展爷!”王朝颇为骄傲道。

苏园又用询问的眼神看一下我们白玉堂。见白玉堂也点了头,晓得自己的判断应该没错。

这忘川道长虽然不出招,看起来有几分让着展昭。但从他的挡招速度和力道来看,他应该是打不过展昭。

展昭虽然一开始出招巧妙,但未尽全力。忘川道长则在尽全力抵挡展昭,所以可知这样打下去,忘川道长一定会因力道和速度上的减慢而告败。

“你说他会不会在故意隐藏实力?”苏园递了两颗椒盐杏仁给白玉堂,“不如五爷来试探一下?”

白玉堂直接把两颗杏仁放到嘴里吃了。

苏园:“……”

那是她给白玉堂用来当‘暗器’突袭忘川道长的。

孙荷捧了一盘点心过来,她刚凑到苏园身边,就见白玉堂伸手拿了一块点心。她还以为白玉堂爱吃这个,赶忙把整盘都送过去。

却见白玉堂将点心掰成了两块,先后照着望川道长的后脑以及后腰飞打出去。

孙荷一惊,立刻把那盘点心收了回来,护在自己怀里。

忘川道长感受到身后有偷袭,立刻侧身接着翻身躲闪。

白玉堂看过之后,对苏园道:“就那样。”

言外之意,忘川道长没有隐藏实力,水平即所见那样。

“这盘点心可花了我三两银子,一共就只有八块,丢了多浪费啊。”孙荷对于白玉堂丢点心的行为耿耿于怀,试探武功而已,完全可以丢别的东西,比如老大手里那把杏仁。

苏园拿了一块点心品尝,赞味道好。

白玉堂则接走了苏园手里余下的杏仁,对点心不屑一顾。

孙荷突然有所顿悟,看着自己手里的点心,吃不下去了,太腻了,因为她这会儿已经觉得齁甜了。

不出众人所料,比试最终以忘川道长落败而告终。而展昭最终绝杀忘川道长的招式,便是用拂尘缠住了他的脖颈。

忘川道长拱手,叹自己不敌展昭,输得心服口服。

“苏司法尽管按律法羁押贫道便是,不必为贫道破例。”忘川道长道。

“废话,你输了自然要被关进大牢,输之前你怎么不说这话。”王朝觉得忘尘道长在装潇洒脱俗。

“道长在比试之前便不打算赢,为何还要答应比试?”展昭问。

忘川道长苦笑一声,“贫道看诸位官爷都很好奇贫道的武功程度,若贫道不应,反倒无礼。至于坐牢住在何处,贫道并无所求,顺其自然便罢。”

“道长竟无半点功利之心,令人佩服。”苏园称赞道。

忘川道长从容作揖,“既然命该有此劫,受着便是。”

等忘川道长被押下去之后,展昭问苏园怎么看。

苏园反问:“那你们觉得道长的师弟是否存在?”

展昭:“若去蜀州求证,来回要半年的工夫,再说时隔二十五年,那位号莲蓬的隐士很可能早就不在了。”

王朝嗤笑道:“我看肯定不在,二十五年了,或病死了,或老死了,或搬家下山了,种种可能太多,上哪儿求证去。我看他说这些话,就是为了故意迷惑大家,没一句能证明他的清白,都在说谎。”

马汉不解:“这案子摆明了他嫌疑最大,他不肯认,用刑好好审问就是。我不懂苏姑娘、展爷和白五爷为何还给他留几分薄面,刚才问那厮话也不似平常审犯人那般。”

“那是因为他很可能不是凶手。”白玉堂淡声道。

“啊?”王朝和马汉等人异口同声惊讶,“为何?”

“难道就因为忘川道长说的那句话,因他拿着拂尘太过明显,所以就不是凶手?”

赵虎觉得如果是这种推理的话,那就太没道理了。因为有些凶手就是足够猖狂,敢在杀完人之后,堂而皇之地离开。

“其实都有嫌疑,但到底谁是凶手,要试一下才知道。不过相较之下,我也觉得忘川道长是凶手的可能比较低。不急于求证的原因,是想趁此时机多扣留他一会儿,从他口中多问出点东西来。他或许不是杀害王民庆夫妻的凶手,但他出现在那条巷子里绝非偶然。”

苏园感觉忘川道长还是有事瞒着他们。

“试一下?怎么试?”王朝满脑子疑问,亟待解惑。

“找两个身手好的,跟毛高、袁明和孔大雨三人同牢,查验他们三人的武功。”苏园道。

王朝更奇怪:“这三人不就是抢钱么?”

“他们说什么,你就信什么?”白玉堂反问。

王朝若有所思,好想明白了点什么。他决定乔装易容一下,亲自带人去试他们三人。

苏园先去满福客栈求证,得知忘川道长的确在早上的时候来这寻人,提到了林溪的名字,形容他薄唇凤目,行走如风,整个人看起来很与众不同。

“可形容过此人的身高、胖瘦?”苏园再问。

满福客栈的店小二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这事刚过去没多久,小人记得很清楚,道长只形容了那人这三点,薄唇凤目,行走如风,整个人看起来很与众不同。”

“知道了,你去忙吧。”

苏园从满福客栈离开后,便走进巷子,找到了目击证人许义。

“官爷还有什么问题要问?”

刚才开封府勘察的现场的时候,许义已经把自己所见的情况仔仔细细说过三遍了。他不懂为何这会儿又有官差来问他。

“烦劳你仔细回忆一下,你在看到那三名男子抢钱的时候,在当时可曾闻到过特别的气味?”苏园问道。

“气味啊。”这一点还真没有衙役问过他,许义回忆了下,“我当时好像是闻到一股焦糊……就是那种烧皮毛的味道。然后我看到那仨流氓偷钱,就吼他们,然后看到尸体吓到了,赶紧去报案,再回来的时候,就没闻到这味道了。”

苏园令许义再去一趟开封府,把这句证供加上,再签字画押。

许义为难地哀求道:“官爷,就这么点小事儿,您看我能不能别去了。我因为给这案子作证,已经耽搁一个上午没去上工了。”

“这是关键证据,必须去。做完证供,补给你二百文钱。”苏园道。

“那可太谢谢官爷了。”许义一听说有钱补偿,立刻积极地到开封府去做了证供。

苏园和白玉堂一起喝盏茶休息的工夫,王朝顶着一张脏兮兮的脸来了。

“还真被苏姑娘猜着了,那三人会武。他们三个哪里是什么混混啊,凭他们那腿脚肯定江湖人!”

王朝先学了那孔大雨翻身扫堂腿的招式,又学了毛高侧身歪脖擒拿手的招式,感慨都是巧招,很有特色的功法。

白玉堂见状,立刻道:“鬼见愁。”

“鬼见愁?”

听这名字有点熟悉,苏园随后想起来了。白玉堂曾跟她说过,鬼见愁是江湖杀人组织之一,高价接杀人活计,杀手会以舍命代价为雇主保密。

“这两招一个叫鬼绊腿,一个叫鬼抓人,是鬼见愁的刺客们常用的招式。”白玉堂解释道。

“也就是说这三人是江湖杀手,是他们杀了王民庆夫妻!”王朝终于反应过来了,他立刻命属下去大牢将三人押上公堂。

恰逢包拯办完公务的回来,苏园就把调查到的情况回禀给了包拯。

“许义在目击三人偷钱的时候,曾闻到了一股烧皮毛的味道,我怀疑便是他们三人用拂尘杀害了王民庆夫妻之后,便将拂尘丢进了正着火的灶内焚烧。他们很可能故意留下一根拂尘毛在王民庆手中,便是为了诬陷刚从那里经过的忘川道长。因见有人来了,他们才装成抢钱的混混逃跑,试图通过以小罪掩盖大罪,并诬陷忘川道长。”

“不,不是,这是诬陷!大人,小人们冤枉,小人们平常确实是贪财好赌,但决然不敢干杀人的事,请大人明鉴!”孔大雨、毛高和袁明三人战战兢兢地哀求包拯。

“你们看看我是谁!”王朝依旧没洗脸,披散着头发遮挡着半边脸,穿着一身脏兮兮灰布衣裳。

孔大雨等人一眼就认出来王朝是他们同牢的‘犯人’。

“刚才我假意跟你们有冲突地时候,你们三人使出的招数可不像是混混,是正经武林的功夫。”王朝拆穿他们道。

苏园接着道:“其实你们三人之前在供述的时候,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破绽。”

孔大雨三人都不解地望向苏园,他们暗地里对过了几十遍的证供,会有什么破绽?怎么可能会有破绽!

“你们喊冤后,说人不是你们杀的,不知道王民庆夫妻是怎么死的。可是王民庆夫妻的脖颈有明显红肿的痕迹,一眼就能看清他们夫妻的死状。

你们偷钱丢弃的钱匣子就尸体旁边,所以并不不存在你们只偷钱看不见尸体的情况。”

“可我们也不知道,脖子红一圈的致死原因就一定是扭断脖颈啊。”毛高道。

苏园挑了下眉:“是谁告诉你们王民庆夫妻二人的死因是扭断脖颈?”

仵作验尸的时候,他们三人还在被展昭缉拿的途中。后来他们三人被带进来审问,也无人告知他们王民庆夫妻的死因是脖颈被扭断。之后三人就被收押入牢,牢里也不可能有人说。

毛高惊得睁大眼,随即脸色颓丧下来。他晓得因自己的口误,相当于直接承认了王民庆就是他们三人所杀。

孔大雨和袁明都无比懊恼,埋怨地瞪一眼毛高。

包拯当即开堂,审问三人是否为鬼见愁的刺客,又为何要杀害王民庆夫妻,陷害忘川道长。

“包大人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身份,自然该明白,是因为有人花钱雇我们下手。我们杀人的目的是王民庆夫妻,跟忘川道长没关系,他只是比较倒霉吧,刚好路过。”

“你们真以为本府好糊弄?”包拯横眉瞪眼,色厉至极,他手指点了点桌案上的证供,“据忘川道长交代,他有一位师弟,号忘溪,又号无患子。你们可知无患子这味药的别名是什么?”

孔大雨三人都不明所以地看向包拯。

“鬼见愁。”包拯道。

包拯早年为官在途径的邓州的时候,了解到本地百姓奉一种叫鬼见愁的东西为神物。据说此物令童子佩戴,或悬于门上,可避鬼魅。1

后来他得知,原来这‘鬼见愁’其实就是无患子的别称。

忘川道长找的人叫无患子,偏巧行凶的这三人来自于鬼见愁,且有构陷忘川道长为凶手之嫌。若说这两者毫无关系,怎么可能?

孔大雨在人在保证骤然凶厉的质问下,个个神色慌乱,但嘴上还是不认。

“对付这种江湖杀手,必须要用非常手段拷问才行。”白玉堂主动表示,他愿意负责拷问这二人。

这三人的行凶证据确凿,却死不悔改,拒不招供,只怕有更大的秘密隐藏在其后。岂能纵容犯人阴谋得逞,这势必要查清才行。

包拯斟酌了片刻,便允了白玉堂的请求。

当孔大雨等三人被白玉堂带走后,苏园又见了忘川道长。

苏园并没有特意为难忘川道长,他在大牢内短暂住了那一会儿,安排的是单间,并无同牢人骚扰他。

忘川道长在得知自己的罪名已然洗清后,惊诧不已,这全然在他意料之外。他本以为自己这次的牢狱之灾,可能会要自己的命。

“看来道长的占卜之术还是不行,未能算得自己否极泰来,获贵人相助。”苏园叹道。

忘川道长看向苏园,目光里带着很绵长的探究之意。

“贵人相助,贫道能算得出,但若是煞神相助,却很难算。因为很多时候,善恶就在煞神一念之间。瞬息万变的事情,很难提早算清。”忘川道长解释道。

“那道长看白护卫的命如何?”苏园突然岔开问题。

忘川道长愣了下,在问过苏园白玉堂的八字之后,掐指算了算。

“苏司法想听实话?”

“道长不是只会说实话么?就如当年你对苏进敬实话实说我的批命一样,请对我也说同样的实话。”

“不得好死,活不过二十五。”忘川道长道。

此时只有孙荷陪着苏园,一般苏园审问的时候,孙荷都不敢胡乱插嘴。

这一次她闻言后大惊,对即将跟白玉堂订亲的苏园道:“这批命不过是给人提醒,许多都不准。”

“不准是因为情势在变,但此时测算就是这个结果。”忘川道长语调不悲不喜,旨在陈述事实。

“情势怎样才会变?”苏园在问。

“转机或许在西北。”忘川道长沉吟片刻之后,对苏园道。

“你其实早就知道林溪的身世对不对?林溪到底是谁?”苏园突然问。

忘川道长愣住了,没想到苏园会突然从白玉堂跳到林溪身上。

“你这神情告诉我,你知道。”苏园判断道。

忘川道长蹙眉,用意外又不解的眼神打量苏园:“你难道就不担心白护卫的命数么?”

“不担心,因为只要有我在,他什么事都不会有。”

作者有话要说:听说有人七夕加更?我七夕善待自己,加吃了两份蛋糕,这加吃和加更都属于“增加数量”的行为,大概没什么区别,≈我也算加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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