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几天打交道,善耆通过察言观色对于张廷兰的地位已经有了了解,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军阀崽子而已,张廷兰已经在二十七师之中崭露头角,地位日渐提升,张作霖对他更是言听计从,善耆还知道自己这一次身陷囹圄也是拜张廷兰所赐。
一听到张廷兰的话,善耆的心脏就止不住一阵猛烈的收缩,老脸一下子涨的通红,张廷兰大马金刀的坐在了善耆的对面,玩味地看着这个瘫软成了一堆的大清肃亲王。
善耆能在近代史上留下名头,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有一个著名的女儿,也就是大名鼎鼎的“男装丽人”川岛芳子,这个女人还和皇姑屯事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张廷兰本想着一举扫除后患,将川岛芳子也提前弄死,不过这个丫头还身在大连,逃过了一劫。
“善耆,我听说你将众多的儿女都送到了外国,有的去了西洋,有的去了东洋,总之就是不在中国,还把自己的十四女显玗送给川岛浪速当养女,妄图借助日本人饿shili恢复满清,你认为这弥天大梦还能做下去么?”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老朽世代蒙受主子洪恩,理应拼着老命不要,恢复一统江山,就算是不幸失败,老夫也能够名垂青史,做一个文天祥也能够光宗耀祖。”
“善耆,你想过没有,就算你复国成功了,你的主子不还是日本人的傀儡么,朝鲜国王什么处境你难道不清楚么,日本人不过是一条狼而已,你和狼打交道,就不怕被吃了?另外满清也应该知足了,当年明朝灭亡,崇祯皇帝在煤山吊死,明朝的皇亲贵胄死了多少,而到了满清亡国,上至皇帝,下至八旗子弟有几个丧命的,现在每年还有四百万元的供养,你还想要什么?”
“那是袁世凯这个狗奴才心存愧疚,他背主窃国,欺君罔上,全然不念主子的恩德,他罪该万死,要是再谋害主子,天下人都不会答应!”善耆越说越激动,脸上的胖肉不住的颤动,仿佛是列祖列宗附体了一般。
张廷兰也看透了善耆这种人已经鬼迷心窍,没有一丝改变的可能,他也不再说这些没用的东西了:“善耆,实话告诉你,北京方面已经发来了电报,希望尽快把宗社党的案子交给中央,有大总统亲自指派人来审讯。”
“那你还不赶快把我送走!”善耆这些天一直再思考着活命的办法,再他看来只有到了北京才有一线生机,如果落到了奉天的这些土匪手中是绝对没有好下场的。
张廷兰看着激动的善耆微微一笑:“善耆,你的想法我都明白,你只要到了北京,日本人会出头,满清的遗老遗少会出头,北洋政府之中的老官僚也会出头,你这个前清的肃王爷就能保住性命。但是我告诉你,这个如意算盘不要打了,你阴谋叛国,罪不容诛,能不能从奉天平安到北京,全在我一念之间,我现在给你zuihou一个机会,你要是老老实实将所有财产交出来,并且按照我说的做,我就留着你的狗头,如果不然,你就等死吧!”
张廷兰已经不愿意和善耆多说了,他一挥手,就有几个人抬麻袋走了进来,苏良贞让人把麻袋放在了善耆的身边,他笑着说道:“肃王爷,这东西怎么用想必你还不知道,我就向你介绍一下,你平躺在床上,我们把麻袋压在你的胸口,你呼出一口气,我们就加一个麻袋,凭着您的身体,估计也就承受三两个麻袋,然后你就会窒息而亡。其实这种死法和人被巨蟒缠住是差不多的,你死了我们就对外说肃王爷由于复国无望,悲愤而死,你看如何?”
苏良贞还是笑嘻嘻的,但是这话在善耆听来就是带毒的匕首,直插他的心脏,面对别人善耆还能够义正词严,但是面对着这帮胡子,他是真没办法了。
“还不送肃王爷升天!”苏良贞一见善耆还是犹犹豫豫,顿时就高喊一声,一旁的助手就要把善耆按在床上。
到了这个时候,善耆终于害怕了,他急忙喊道:“我答应你们的条件!”
面对死亡,善耆终于投降了,他将名下的地产都交了出来,银行之中的秘密存款也交代了。升允的骨头还没有善耆硬,他也很快都交代了,从这两个人的身上又掏出了八十多万大洋的资产,还有二十多处房产和十五家店铺。
另外张廷兰又让他们把几个并没有加入宗社党的满清贵胄也牵连进来,这些人就是在北市场附近拥有地产的满清遗老遗少,有了善耆的口供,张廷兰就对他们展开了搜捕。虽然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构陷别人是有违张廷兰本心的,但是这些家伙的家产也不是靠着正路来的,全都是民脂民膏,没收了也是罪有应得。
一番搜捕下来,张廷兰获得了大片的地皮,又拿到了一百三十万现金,当然按照约定,这笔钱都要交给老张,只有地产才是张廷兰的。不过这也难不倒张廷兰,他给老张出了一个主意,那就是把钱先存到道胜银行。
从这次搜查行动之中张作霖一共拿到了二百六十多万大洋的现金,还有大批鸦片,可以说是陡然而富,但是这么多钱老张总不能一下子都花出去吧,放在银行里面生利息就成了理所当然的办法。
不过弗雷德和张廷兰什么关系,大家都清楚,老张的钱刚存进银行,就被张廷兰贷了出来,用来购置地皮,筹建北市场了。这是再正常不过的操纵了,不过张作霖却有点郁闷,感情自己白费心思了,这点钱还是落到了张廷兰的手中,不过是改头换面而已,老张大呼上当了!
虽然跳进了张廷兰的套,但是老张还是很高兴的,宗社党的案子证据十分充足,连续抓捕了一批人之后,就向袁世凯报告了情况,袁金铠负责起草的电报,在电报之中袁金铠极大的渲染了宗社党的危害,又突出充分突出了老张的英明神武。
他还写道此次行动一举擒获宗社党两大头目,主要成员超过一百人,消除了奉天安全的一大隐患,张作霖堪称大功一件。电报刚发出去,袁金铠又找来了不少记者,向他们展示了缴获的龙袍官印等等证据,以此来证明宗社党的图谋。
记者的使命就是满天下的寻找新闻,前朝余孽试图谋反,这绝对是一个劲爆的消息,很快各大报纸都用头版头条刊登这个消息,破获这个案件的张作霖也成为了知名人物,很多报纸也盛赞老张的果决行动。
张廷兰也在背后推动媒体大肆的宣传,他这么做一来是给奉军打广告,表明这是一支真心维护地方安全的可靠部队,另外也是再向北京施压,迫使老袁能够正视这个问题。自从满清灭亡之后,一些遗老遗少就贼心不死,大肆活动,对国家的安全有严重的影响,但是北洋政府在这个问题上却显得十分迟钝,张廷兰不得不利用媒体的liliang向他们施压。
正在忙忙碌碌的时候,老朋友弗雷德又邀请张廷兰过去谈一谈,他顿时就来了精神,随着和弗雷德合作越来越密切,捞取的好处也越来越多,他很清楚只怕这次又有好消息了。
张廷兰到了道胜银行之后,弗雷德早就在会客室之外等着他了,一见张廷兰前来,弗雷德的脸上都乐开了花:“张,我知道你最近很忙,本想亲自找你来的,但是我这有大量的账目,不方便携带,因此还是邀请你过来了。”
“弗雷德先生,我一直相信您的人品,你只要有个汇总的数据就可以,我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一点点的看啊。”
弗雷德急忙摇头:“张,我要批评你的想法,做生意必须要足够的严谨,仔细核查所有的账目,就算你不能亲自做,也要安排信得过的人,毕竟咱们的生意越来越大,收获也越来越多,可不能疏忽。”说到收获两个字弗雷德的眼睛闪过一丝激动的光彩。
两个人坐好之后,弗雷德笑着对张廷兰说道:“张,上次的五车皮物资已经全部出手,你知道我们赚了多少么?”
张廷兰一看弗雷德样子就知道钱不会少了,这些犹太人不像中国商人那么含蓄,他们反倒认为挣得越多越值得夸耀,这是他们的本事。
“您就别和我打哑谜了,有什么好消息就直说吧。”
“张,我们足足赚了七十万元,不过有二十万元落到了那些贪婪的俄国贵族口袋里,但是我们还是拿到了五十万元。”
张廷兰顿时也被这个数字惊呆了,他辛辛苦苦把善耆和升允榨干了,又抄了不少满清贵胄的家,才弄到了不到三百万的现金,而区区几个车皮就弄到了五十万的利润,这钱未免也太容易了吧。
“张,你不用吃惊,由于战争原因沙俄贵族对奢侈品处于饥渴的状态,我们带去的最haode红狐狸皮大衣就被那些贵妇疯狂的争抢,zuihou卖到了十五万元。普通的高粱酒不到两毛钱一斤,运到俄国之后,兑上一半的水,还能卖到五毛钱,高级一点的烈性酒都是一块钱一斤,而且还是供不应求。”
张廷兰在一边也听到眼睛都直了,足足四五倍的利润绝对能让所有人发疯,怪不得都讲究发战争财呢,一旦开战,到处都是金山银山。
弗雷德看着有些激动的张廷兰,得意洋洋的说道:“张,这还只是一个开始,我们扩大生意的机会又到了,就看你能不能提供足够的奢侈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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