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打心底不想再走找个楼梯了,要是我和蒋头儿俩人还好,这回又加个齐晓年,他是我们组里有名的坏事儿主,有他在,我是真不放心!
蒋头儿被我这话问的一愣,看样子还没转过来馍馍,我就偷摸的朝着齐晓年给蒋头儿递了个眼神儿,这家伙聪明过顶,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齐晓年被我弄的有点莫名其妙,就问我咋不赶紧从楼梯下去,我有些没好气的兑了他一下,就说楼底下有个炸弹,一不小心咱们都得被炸上天!
齐晓年听我说完就蔫儿了,我也没时间搭理他就寻思能不能找一个别的出口,但就在这时候,我却看到蒋头儿正站在一个圆形的木窗前在那里使劲的晃动窗子上的木头,年久失修的木头很容易就被他给掰了下来,紧接着,他把刚刚绑齐晓年的绳子给拿到了窗边,和一根暴露在外的钢筋拴在了一起。
蒋头儿把绳子给扔了下去,然后又使劲拽了两下,发现绳子没有问题之后,他跟我俩说,这根绳子可有点短,估计距离地面还得有一节楼那么高,一会儿跳下去的时候可得加点小心!
话音刚落,蒋头儿就让我先下去,其实我并不乐意打头阵,我瞅着那根钢筋就有点害怕,我得多少年了,可别我一上来,钢筋就被我给抻折了!
想到这,我就拍了拍齐晓年的肩膀,“我说,要不你先下吧,你不是受伤了么,我和蒋头儿在上面拉着点你!”
齐晓年倒是挺听话,我看有戏,就扶他往窗口那边走,但突然之间,蒋头儿却把齐晓年给拉了过来,他用命令的口吻跟我说,卢浩,我让你先下去你就先下去,一会儿我跟晓年一块下去!
我没想到蒋头儿会整这么一出,一看没戏了就乖乖的爬上了窗台,然后拽紧绳子一点一点的荡了下去!
绳子有点细,勒的手心生疼,我往下瞅了一眼,发现绳子还有不到一米就到尽头了,下面乌漆嘛黑的,借着月光的照射,我觉着我距离地面还得有三米高左右!
不过幸好的是,我脚下的那块地面是草坪,如果是水泥板的话,我穿皮鞋就这么跳下去的话,非得把我蹲坏不可!
抓着绳子的手已经有点麻木了,我瞄准了一块相对感觉娇软的地方,然后身体猛地一晃,借着这股惯性,我整个人直接朝着那个地方越了下去!
耳边传来阵阵风声,在脚尖接触地面的一刹那,我身子一佝偻,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儿之后,迅速的爬了起来!
纵使我先前已经做好了准备,但这一下也把我整的七荤八素的,身上沾满了大泥,脚尖也在刚才落地的一瞬间崴了一下,此时钻心的疼!
我一边蹲在地上跺着脚,一边抬头看蒋头儿他俩下来了没有,但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我发现他俩此时并没有站在窗边!
我心寻思,今晚的事儿看起来咋那么古怪呢?先是蒋头儿说回家不知所踪,紧接着却突然出现在这里,他是怎么来这里的?跟踪我?还是收到了和我一样的短信呢?不,想到这我否决了短信一说,因为他来的实在是太快了!看来他十有八九是跟我来这儿的,但他大晚上的跟踪我干什么?
还有就是齐晓年这件事,起初我以为是他给我发的短信,但现在仔细分析不难看出,他当时那个状况根本用不了手机,因为从他身上的勒痕可以推断出他至少被人已经绑了一个小时以上了,也就是说,当时给我发短信的并不是齐晓年本人,他之所以给我发两次,就是为了让我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好引我入瓮!
但是我想到这里就有点糊涂了,蒋头儿说那个犯人要把我们六组一网打尽,但是他杀我们六组的人做什么?就算把我们都干掉了,还有五组、四组、三组等等,他杀的完吗?而且现在我无法确定绑架齐晓年的人就是人皮娃娃这件案子的凶手,如果不是的话,那又是怎么回事呢?
蒋头儿他俩到现在也没有下来,我心想这俩人是不是有啥秘密啊,从蒋头儿刚才的态度来看,他好像特别不想让我在上面呆着,这是为什么呢?想到这儿我觉得六组的水还真是有点深啊!虽然蒋头儿这个人绝对不会对我怎么样,但想想他有时候啥都瞒着我,我就打心眼里感觉很不爽!
我在下面等了将近一根烟的工夫,这俩人才晃晃荡荡的爬了下来,等他俩都落了地,我就好奇的问蒋头儿他俩在上面都干什么了,怎么这么久才下来。
蒋头儿跟我说,他已经通知了技术队,让他们来教堂把那个炸弹给拆走,然后他又跟齐晓年说,说他今天受惊了,就先回去吧,明天正点上班就行!
齐晓年说了声“好”就转身离开了,我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要问他,看他已经走远了我就只能问蒋头儿,我说齐晓年今天晚上都发生啥了,还有他在会展中心查没查到啥线索!
蒋头儿找了一个相对干净的地方就坐了下来,他朝我要了根烟,就跟我说,“会展中心那边确实查到了一点线索,有一个叫王三的保安在十天以前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
蒋头儿抽口烟接着说:“他在失踪以前正好负责成人展览那些实体娃娃的安保工作!”
“这么巧?!”我心里一惊,这还真是一个好消息,我有点不放心齐晓年的办事效率,就多问一嘴:“那齐晓年找没找到能证明王三身份的东西啊?”
蒋头儿点了点头,就说:“找到了他曾经用过的杯子,已经交给鉴证科了!”
疑?听蒋头儿说完这句话,我顿时感到有些奇怪,他话里的意思是说,齐晓年今天回过局里头,只是我们没见到面,想到这儿我就好奇的问蒋头儿,“他啥时候回来的,我咋没看见?”
蒋头儿富有深意的瞅我一眼,就跟我说,你能看见?你那时候心思估计都跑没影儿了吧?
呃
蒋头儿这句话着实给我噎的够呛,不过我也知道了,齐晓年估计也没回组里,而且还是晚上才回来的!
但是这里还有一个问题啊,他既然已经回到局里了,他怎么又跑到老教堂这里来了?我接着向蒋头儿询问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但没曾想他突然朝着天空骂了一句,“草!”
蒋头儿跟我说:“这事儿挺他妈邪乎的,齐晓年刚才跟我说,他之所以来这里,是收到了我给他发的短信!”
“啊?!”我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我就说:“这怎么可能?你手机不是在你兜儿里呢吗?哦对了,那他知不知道是谁把他绑到楼顶的?”
蒋头儿狠狠的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操蛋就操蛋在这儿,齐晓年来了以后直接让人给迷昏了,他也不知道,现在他的手机也没了!”蒋头儿又骂骂咧咧的接着说:“妈了个巴子的,会展中心那边虽然查到王三这么个人,但是那边的监控录像一点问题也没有,而且在成人展览的最后一天,主办方确实他妈的丢了一个实体娃娃,王三就是在那个时候消失的,我估计是监守自盗!”
蒋头儿能发这么大的火儿也是能够理解的,今天发生的事儿简直是太多了,公安局被炸、发现尸块,然后又出来个顶罪的魏婷婷,紧接着五组那边随便就给结了案,为了不酿成冤假错案,我和蒋头儿当着五组的面把魏婷婷给要了过来,但人要过来的同时,也要来了一个军令状!
人倒是要来了,但魏婷婷偏偏在我们的审讯室里咬舌自尽了,虽然抢救过来了,但有张大春那个混蛋在后面上眼药,我们六组现在在领导的眼睛里肯定不带有啥好印象的,而且今天晚上又发生了这样一件邪乎事儿,也多亏了蒋头儿眼睛好使,否则现在我指正得躺在王昭君的尸床上面让她用手术刀给开膛破肚呢!
蒋头儿骂完以后就蹲在地上抽着闷烟,我也学着他的样子蹲在他旁边,我就跟他分析,“头儿,也别生气,咱先假设王三那个保安偷了实体娃娃,但他为什么会偷娃娃呢?是为了自用还是为了卖给别人,咱们现在都不清楚,哦对了,那个主办方丢失娃娃以后报没报案啊,如果他们报案了,应该有那张娃娃的照片,咱们可以先对比一下,看看到底是不是那个娃娃!”
听我说完,蒋头儿就拍了拍我的肩膀,他说我刚才说的这些他已经都做完了,结果很快就能出来,不过他倒是表扬了我,说我分析的挺好,离自己独立办案的日子不会太远了!
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瓜,就在这时,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难道说蒋头儿今晚没有回家就是做这些去了?他为什么不跟我明说呢?
我转回头看了眼他有些霜白的鬓角,我突然有些想明白了,他是想成全我和王昭君的约会啊!
我真没想到蒋头儿会做出这么义薄云天的事情,心里顿时暖洋洋的,不过有一件事我倒是感到挺奇怪的,那就是他到底从哪里知道我今天会约会呢?
技术队的人已经把那颗炸弹给带走了,该提取的痕迹也都提取完毕,我们俩再留在这里已经没啥大用了,我就寻思把我的摩托车给骑回去,但就在这个时候,蒋头儿却突然把车子开到了我身边。
我上了车就问他还有什么事情要做不成,他也没和我明说,就叮嘱我系好安全带坐着就行!
蒋头儿在我旁边自顾的开着车,十五分钟以后,我发现我们的车子开到了一条偏僻的省道上面,我突感好奇就问他大晚上的跑这里来干什么,蒋头儿笑眯眯的指着车窗外的后视镜,然后跟我说:“你觉得,他能那么轻松的就让咱俩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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