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系统给出来的判断,朱翊钧脸色很精彩。
实在是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样,这有些超乎想象了。
自己猜到了张居正会去找高拱,也猜到了张居正会把高拱气够呛,甚至会气得高拱生病,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可是高拱被气得这么严重,自己这是真没想到。
在系统的页面里面,系统给出来的判定是缠绵病榻。
这段时间给不少人吃过培元丹,对于系统给出来的评价,朱翊钧大概都已经摸清楚了。
比如没什么病的,评价就是健康;身体处于亚健康的,就会评成早衰;生病的会有轻微疾病;中度疾病、重度疾病,后面会详细的说是什么病。
在重度疾病的后面,还有病重垂死。这个评价,朱翊钧只在谭纶的身上看到过。
谁能想到,这一次高拱的评价居然也是缠绵病榻?
大概系统不出手的话,高拱的病是好不了了。这是多大的气性?多大的脾气?
这也从侧面说明了另外一个问题,高拱的权力欲望。
从他以往的表现来看,这个人的权力欲望是真的大,想当年也是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在朝堂之上,那真是说一不二。
只不过,高拱只当了七天的内阁首辅大学士,就被人打回家了,想想这心面也是憋了一口怒气。这一次又被气了一下,命估计都要没了。
看了一下治好高拱的花费,朱翊钧有些迟疑。
要不,让这个老家伙还是去死吧?
4000声望,这个花费好像有点高了。
想想自己要做的事,朱翊钧无奈,还是咬牙把这4000声望支付了。
看着系统里面的40000多声望,朱翊钧觉得应该加快搞事情的步伐。
最近这一段时间,声望涨得太慢了。不知道东厂和锦衣卫那边开始搞事情之后,自己的声望会不会提升一些?
看来宣传工作还是要好好搞啊!
朱翊钧这边花了钱,高拱那边就有了反应。
高拱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有些狐疑的四下看了看,一时之间脑袋还有些迷糊,没弄清楚是什么情况?
半晌之后,高拱才回过神来。
现在他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自己是被张居正给气病了。
其实两人的谈话并没有什么针锋相对的地方,也没有吵架,甚至在外人看起来都很普通。
只是回忆了一下往昔,谈论了一下现在,又畅想了一下将来。
张居正先是非常遗憾的表示高拱可惜了、为奸人所害,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会继承你的遗志。
啊,不对,是志向,完成你未完成的抱负。你看看这些年我做的这些成绩。
张居正语气很谦虚,向老领导汇报一下工作业绩。
本来是对老领导的尊重,可是在高拱这就是赤裸裸的嘲讽了。
态度再低也没有用,氛围在那里。
到了最后,张居正又诅咒发愿地表决心,在老领导面前下了保证:
老领导您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绝对不让您失望,我一定会把事情干好、做得漂亮。
您当初的那些设想,我一定会帮您完成,而且会做得更好、更漂亮!
就差送高拱一句:你可以安心的去了。
这要是接班人在老领导面前说这样的话,老领导要多高兴?
可事实却不是这么个情况,张居正根本就不是高拱的接班人。
两人是敌人啊!
你的敌人把你要干的事都干了、把好处全捞走了,原本你觉得你的设想自己干更好,结果没机会了;你谈了一个恋爱,入洞房是别人入的?
当时高拱强压怒火,没有破口大骂,保持了风度。
可是张居正走了以后,自己就真的受不了了,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老爷,你醒了?”一边的高夫人顿时惊叫了起来,脸上全都是喜色,整个人也松懈了下来。
虽然在外人面前,高夫人表现得成熟稳重,可这心里面还是很慌的。
现在高拱醒了,她终于能松一口气了。
看了一眼高夫人,高拱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夫人的手,缓缓的坐了起来说道:“王安来了没有?”
闻言,高夫人嗔怪的看了他一眼,“来了,人就在外面等着。你这次能醒过来也多亏了人家,那位陈公公留了一个培元丹,你是吃了以后才好的。”
高拱点点头,轻声说道:“让他进来吧。”
点了点头,高夫人转身就走了出去。
看着外面等着的王安,高夫人说道:“王公公,我们家老爷让您进去。”
“多谢夫人。”王安点了点头,迈步就向里面走了进去。
伸手推开门,王安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高拱,心里面也震惊于培元丹的效果。
要知道,这丹药他也只是听说过,没见过。虽然拿着药,但是也没见人吃过。
这次高拱都气成那个样子了,吃下去一颗居然就好了?
这药当真是厉害!
向前走了一步,王安躬身道:“见过高阁老。”
“哪有什么阁老,”高拱摆了摆手,随意的说道:“不过是一个糟老头子罢了。”
闻言,王安就是一愣,抬起头看着高拱,有一些迟疑。
在新郑这段时间,王安也不是没有接触过高拱,高拱的脾气秉性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
这可不像是高拱说出来的话。这个神态、这个笑容,更不像高拱了,
事实上,高拱的确从容了很多,因为他想明白了一些东西。
人有的时候在没有作出决定之前,情绪才会焦躁,才会患得患失;一旦做了决定,反而就放松下来了。
“跟我到书房来吧。”高拱站起身子说道。
“是,高老。”王安答应了一声,连忙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高拱的书房。
很快,高拱就写好了一份奏疏,放到王安的面前笑着说道:“送给你们陈公公吧。”
“是。”王安连忙小心翼翼的把奏疏接了过来。
这份奏疏是他看着高拱写的,内容也不复杂:高拱阐述了自己的境况,说病得很严重,希望皇帝看在老臣的份上能够准许他进京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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