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董,您怎么了?”陆子杰的声音将徐多艺从回忆中抽离。
“没事,只是看到如此繁华的城市,有几分感慨罢了。”徐多艺眼中的追忆之色一闪即逝,轻笑言道。
“多年未归,国内的变化确实是日新月异啊。”庄恕附和道。
“沪上近些年发展迅速,应该不比徐董所在的纽约差,不知徐董是否多留一段时日,好让陆某好好尽一尽地主之谊。”陆子杰赔笑道。
“陆总好意,我心领了,不过重心还是应该放在工作上,不是吗?”徐多艺看似随意地扫了陆子杰一眼,目光似刀。
“对,徐董说的是。”被这般凌厉的眸光扫过,陆子杰心中陡然冒出“不怒自威”四字,立即点头哈腰道。
“我们一路行来也有些倦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陆总、徐总请回吧。”徐多艺抬手送客。
“徐董,我已经备好了宴席,为二位接风洗尘,您看……”陆子杰小心翼翼地说道。
“改日吧。”徐多艺不容置喙道。
“那好吧,那我们就先走了,您二位好好休息。”陆子杰很懂得察言观色,见徐多艺态度坚决,便不再劝。
“徐董,无论有什么问题,您都可以打电话给我。”临走前,陆子杰和徐总都各自留下了名片。
走出2101,徐总便迫不及待地打听起来:“陆总,那位就是……”
“诶,徐董既然不愿暴露身份,那你心里有数就行。”陆子杰打断道。
“晓得了晓得了。”徐总点点头,“如果徐董没有需要,我不会主动打扰的。”
进入电梯之前,陆子杰又向着2101望了一眼,也不知他今日的表现能否在那位深不可测的徐董心里留下个好印象。
“多尼,这才多长时间没见,你这气场更足了啊。”两人走后,庄恕啧啧称奇,甚至感觉徐多艺变了一个人。
“毕竟是家里公司的人,还是要端起些架子的,而且他那点小心思还瞒不过我。”徐多艺笑道。
徐多艺之前是让香江那边的老管家帮着安排住处的,没想到一下飞机就遇到了一位消息灵通的副总。
陆子杰如此殷勤,除了想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徐多艺想不出第二个理由。
“你可是董事,又是企业的继承人,他当然得讨好你啊。”庄恕摇头失笑。
“我向来不插手生意上的事,这位陆总倒是拜错菩萨了。”徐多艺道。
似香江这种豪门世家,根本不可能将家族企业交到子孙后辈手里败坏。
如果家族里有人在商业上有过人的才能,家里才会逐步让他掌管生意。
如果是庸庸碌碌之辈,就只能在家族的信托基金每月拿些生活费,安心当米虫了。
徐多艺虽非庸庸碌碌之辈,但是他前身的心思都在医学上,当然不可能继承家族生意。
“不管怎么说,能跟少东家打好关系总是好的。”庄恕一本正经道。
“行了,不说他了。”徐多艺摆摆手,“你是怎么打算的?我这房子挺大,一个人住挺空的,要不你来跟我做个伴?”
“别了吧,俩大老爷们住一块算怎么回事。”庄恕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已经约好看房了,明后天就能搬过去,这两天就麻烦你收留了。”
“没问题。”徐多艺微微一笑,心说庄恕这还是要去找女主,胸外科医生陆晨曦同居去啊。
虽说《外科风云》是一部医疗剧,但是谈恋爱是必不可少的环节,男女主同居也是很有必要的。
更关键的是,庄恕和陆晨曦还有陈年旧怨,当年张淑梅冤案中的死者正是陆晨曦的父亲。
‘冤家变爱侣,老套路了。’徐多艺暗道,不过他并没有刻意破坏庄恕和陆晨曦的缘分,手术室夫妻也挺好的。
“那我先去休息了,明天还要去医院报道呢。”庄恕打了个哈欠道,长途飞行的疲劳绝不是坐头等舱就能避免的。
“这么急?”徐多艺有些诧异,隔天就去上班,要不要这么敬业啊。
“报道而已,又不上手术台。”庄恕无所谓地摆摆手。
“房子里的东西很齐全,你随便用就好。”徐多艺点点头。
庄恕随意选了个卧室,冲了个凉后便沉沉睡去。
徐多艺则继续静静观看着窗外的江景。
翌日。
庄恕起的很早,花时间将自己好好整理了一番,一身合体的定制西装,丝毫没有医生的样子,倒像是个成功企业家。
‘只要顶着这张脸,无论是干什么的,怎么感觉都这么臭屁呢?’徐多艺忍不住暗暗吐槽。
“有什么问题吗?”似乎是察觉到了徐多艺异样的目光,庄恕不明就里地问道。
“挺好的,不愧是加州大学的心胸外科专家。”徐多艺不走心地捧道。
“听着就假。”庄恕摇头笑道,“你要不要跟我去仁和医院看看?”
“我就不去了吧。”尽管徐多艺微微有些意动,但最终还是拒绝了庄恕的提议。
他是回国搞互联网的,又不是回来当医生的,去仁和医院有什么意义?庄恕为母平反之事他也不想参与。
当年,为了保住仁和医院胸外科的发展良机,时任胸外科主任的修敏齐连同下属傅博文隐瞒了陆晨曦之父因利多卡因过敏而死的事实。
两人销毁证据,扭曲事实,将罪名推到了护士张淑梅头上,说她误将青霉素当成利多卡因给病人注射,导致病人死亡。
这件冤案已经过去32年了,根本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可以指证此时已经是仁和医院前任及现任院长的修敏齐和傅博文了。
尽管还有一位目击证人,但是从法律层面来看,庄恕是无法为张淑梅翻案的,只能指望修敏齐两人良心发现,主动承认当年的错误。
纵然徐多艺有不少法子可以快速撬开两人的嘴,但那绝不是庄恕想要的正义,而且大环境也绝不允许他这么搞。
‘一切只能靠庄恕自己了,傅博文还算有点良心,那个貌似老闫的修敏齐却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死硬派。’徐多艺心道。
在修敏齐看来,将罪名张淑梅就是当时最佳的选择,这样一来,他们既不会错过发展胸外科的机会,张淑梅作为烈属也不会被医院开除。
修敏齐唯一没有料到的是,张淑梅的性格如此刚烈,不仅屡屡向院里喊冤,更是甘愿一死以证清白。
即便如此,修敏齐仍然认为他没做错,因为由他和傅博文开创并发扬光大的胸外科技术这么多年来已经拯救了无数患者。
以张淑梅一条命换来无数患者的新生,难道还不值吗?要怪也只能怪张淑梅不懂得忍辱负重,自寻死路。
然而这当然只是一种诡辩,即便仁和医院因为医疗事故失去了研究经费,我国的胸外科难道就不会发展了?患者就必死无疑?
修敏齐最难舍可不只是仁和医院的名声,还有他的职业发展与个人名誉!
‘不过只要按原剧中的发展,庄恕倒也可以如愿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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