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徐多艺便收拾好行囊,开着小车唱着歌,潇潇洒洒向南而行。
区区一个阮文,还不值得他为其改变原本的计划。
徐多艺先是连开了两天飞车,赶回他在上个世界中的母校加州理工学院,缅怀了一番那一段艰苦的实验室岁月,而后方才真正开始旅行。
向东而行,去世界闻名的赌城拉斯维加斯小赌怡情了几把。
转而向北,先游览了坐落在高原上的盐湖城,后去黄石公园,领略了一番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黄石公园横跨美利坚三个州,总占地面积达8983平方公里,即便开车围着公园外围的环形公路饶一圈估计都要数日时间。
更何况,徐多艺每到景致绝美之处,都要作画一副,于是他的行程便慢了下来。
足足用了大半个月时间,徐多艺方才粗略地将壮丽的黄石公园游览了一圈。
期间,徐多艺还看到了三只野生棕熊,两匹狼以及无数的驼鹿和野牛。
他专门花了一整天时间画了一幅“百牛图”,这也是他第一次专门画活物。
尽管感觉画的依旧十分普通,但徐多艺脑中的进度条已经走到了百分之四处,让他深感这次的南下之旅算是来对了。
亲近山水,聆听自然,仿佛更有助他领悟阮文画中所具备的那种独特的意境。
直到临近开学前夕,徐多艺方才不舍地驱车返回了温哥华。
回到温哥华之后,徐多艺第一时间便带着他这一路上的积累前去找阮文求教。
“哇,这么多,看来你这次的美利坚之行收获很多啊。”看到徐多艺抱着的一大卷油画,阮文瞪大眼睛道。
“我给你看我的画,你也总该让我看看你的画吧。”站在阮文家门口向里面瞟了一眼。
“进来吧。”阮文笑着招呼道。
阮文的家并不像上次她自己口中那般杂乱不堪,相反十分整洁,只是空气中充斥着一股复杂的味道,徐多艺闻得出,那是各种颜料混杂在一起的特殊味道。
房子东边隔出来一个很大的画室,里面琳琅满目全是阮文的作品,其余的地方便是生活区,各种物品都摆放的井井有条。
“这就是你说的房子太乱,无处下脚?”徐多艺一边打量着屋中的陈设,一边揶揄道。
“知道你要来,我特意收拾过了呀。”阮文理所当然道,同时将徐多艺怀中的一卷卷油画拿了过去,放在桌上展开。
“那你还真是能掐会算呢。”徐多艺半开玩笑道。
“不错啊,画功有长进。”阮文不理会徐多艺的玩笑,认真看起他的画来。
“都是学姐教学有方。”徐多艺笑着捧了一句。
“可别把功劳往我头上乱安。”阮文白了他一眼。
“说真的,确实很有进步。但是很多用笔还是太过粗犷,你还是需要深入了解一下各个流派的画技,从中悟出属于你自己的东西。”阮文给出建议。
“还请阮老师仔细指点一下。”徐多艺正色道。
“就冲你这声老师,我就跟你仔细说说。”阮文清了清嗓子,随即从她的角度给徐多艺提了好几个非常有建设性的建议。
“真是受益匪浅啊。”听罢阮文之言,徐多艺感慨道。
“到了学校里好好学习,别再到处瞎跑了。”阮文故意摆出老师的架子道。
“阮老师,看完了我的画,课也上完了,也该让我欣赏一下你的大作了吧。”徐多艺笑道。
“今天就让你开开眼。”阮文眨眼道。
徐多艺跟着阮文进入她的画室,更加浓重的油墨味道扑面而来。
不过他对此并不在意,徐多艺的心神完全被阮文的画作所吸引。
尽管阮文的画技距离大师还有相当的距离,但是她的作品隐隐有了自成一家之势,看的徐多艺大呼过瘾。
“真不错。”徐多艺由衷赞叹道。
“不错又怎么样呢?”阮文叹了口气。
“还是卖的不好吗?”徐多艺问道,上次吃饭的时候,阮文就提到过她的画其实并不怎么被人欣赏。
“糊口倒是够了。”阮文勉强一笑。
“那这价格可远远配不上你的画啊。”徐多艺认真道。
“没有办法,华人的作品本就卖不上什么价钱,更何况还是华人女画家。”阮文抱怨道,脸色惨然。
徐多艺默默点头,无论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种族歧视和性别歧视恐怕都是难以避免的,更何况现在此地是80年代的北美。
阮文作为一个籍籍无名的华人女画家,受到那些白人画贩子的压榨,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说不定你很快就能遇到贵人,一飞冲天了呢。”徐多艺笑着安慰道。
“但愿吧。”阮文无所谓地耸耸肩。
“一定会的。”徐多艺记得阮文在影片中有一个画商男友骆先生,如今看来,在阮文的成名之路上,这位骆先生必然出力不小。
‘如此看来,这画家似乎也和明星有所类似,一个演员的演技再好,没有影视资源也是白搭,画家也需要一个能够将其推广出去的经纪人啊。’徐多艺不由想到。
“走吧,我请你吃大餐,只能勉强糊口的华人女画家。”徐多艺打趣道。
“那可得好好宰你一顿了。”阮文横了徐多艺一眼,颇具风情。
“不用你宰,我主动出血,总得对得起阮老师今天这节课不是。”徐多艺哈哈大笑,随即带着阮文去了一家他提前预约好的高档餐厅。
“会不会太贵了?”原本口口声声要宰他的阮文到了餐厅之后,反而有些舍不得了。
“我请客,你担心什么。”徐多艺将阮文拉进了餐厅。
“看不出来,还是个大土豪嘞。”入座后,阮文撇着嘴调侃道。
“稍微通晓点理财之道罢了。”徐多艺一脸谦逊。
阮文白了徐多艺一眼,一副我信你个鬼的模样。
一顿饭吃下来,徐多艺却有了些不同的发现。
‘阮文不经意间似乎流露出对高档西餐厅的熟悉之感,似乎与她自述中的出身不太相符啊。’徐多艺敏锐地观察到阮文下意识流露出的些许细节,心中不由再次起疑。
在阮文之前与他的对话中透露出,她出身于一个香江中产家庭,读高中时才和父母来到枫叶国。
后来,她的父母不幸丧生在一次车祸之中,并未给她留下太多财产。
徐多艺甚至猜测正是由于她与多尼均是父母双亡,才能这么快拉近与其的关系。
‘现在看来,是要再好好查一查我这位阮老师了。’徐多艺做出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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